第二百零八章 血風簫
蒼南山脈的事,現在就是個禁語,誰沾上誰倒霉。
不經意間,就可能招來殺身之禍。
攝魂樹,能是沾染的?
有問必有答,只是林牧有所保留,有所隱瞞,也有所欺騙。
驚天之事,講出來,對誰都不好。
喝酒吃肉,相當的盡興。
隨著時間的推移,客人是越來越多,讓林牧瞳孔一縮的是,當日,在邪風谷大戰的不少人出現在了酒館之內,最熟悉的如趙德來。沒過多久,又一批人到來,領頭的竟然是灰勇和諍諍。
司徒媚兒和申池也在其中。
一進來,就有人讓座,顯得極是殷勤。
林牧思索著,要不要前去打聲招呼?
只是少許,便有了決定。
沒看到,盡可無視,看到了,禮數就不能少。灰勇和諍諍與林牧有緣,又是蒼冥神殿的人,這層關係不僅不能斷,還應當想方設法的加深,說不得什麼時候,就有可能仰仗他們。
當然,並非純粹的功利心,還有情誼在。
整理下心情,林牧出了包間,向著灰勇和諍諍走了過去。
「站住!」
沒想到的是,還沒到跟前,就被喝止住了。
是一個手下,築基期修士。
林牧訝異,這般的霸道?
觀察了一下,再稍一琢磨,林牧有了恍然,灰勇那一桌子人正在商議著事情,周圍設了陣法,隔絕了靈識的探察,隔絕了聲音的傳入傳出。他此刻到來,有些不合時誼,難怪被喝止住。
當然,修為太低,也是重要因素。
沒什麼好說的,林牧轉身離開。
誰承想,灰勇卻是開了口,笑呵呵的讓林牧過去。
林牧瞭然,灰勇為人憨厚,相當的實在,是一個重情重義的人,並不會擺出一副高高在上俯視螻蟻的嘴臉,平易近人,兩次接觸后,顯然,很瞧的起他。投之以桃,報之以李,這份情誼,林牧相當的感動。
受寵若驚,走了過去。
晚輩見前輩,恭敬的禮數肯定不能少。
司徒媚兒目光游移,好奇道:「灰叔,他是誰?」司徒媚兒是一個謙卑的女人,縱然身份尊貴,也不會擺什麼架子,年齡長的,修為高的,都會給一個親近的稱呼。可以稱呼葉無涯為「叔」,現在又稱呼灰勇為「叔」,可見一般。
對林牧好奇,是因為突然的莫名感覺。
這個小修士,給他一種熟悉之感,似乎似曾相識。
司徒家的人,靈覺相當的敏銳。
一般情況下,是不會出錯的。
灰勇簡單的介紹了一下,攬月宗的親傳弟子,並不讓人上心,不僅不上心,還遭到了鄙視,申池就在那裡不屑的直翻白眼。但是,一談到最為讓人不屑的修為,全場幾乎個個震驚。
原因無它,兩個來月,接連突破了五層修為!
觀其境界,沒有虛浮,穩固的緊。
顯然,不是吹大的。
這麼快速,只有天賦異稟的驚世妖孽才能夠做到。
林牧是驚世妖孽嗎?
等突破到築基期,再來評價不遲。
申池摸著下巴,若有所思。
司徒媚兒眨巴著眼睛,對林牧更加的好奇。
看來看去,想要看出林牧骨子裡的東西,窺出內心中的隱秘。
林牧極會察顏觀色,只是一掃,便能察覺出誰能親近,誰不能親近,除外,又是個膽大包天的主,捋虎鬚,摸老虎的屁股,隨隨便便,嘻嘻的笑道:「仙子姐姐,你真的好美,剛一看到,差點閃瞎了我的眼睛,坐在這裡,儼然就是世間的唯一,所有人都得仰慕你。瞧瞧,看酒館中的這些人,無不在仙子姐姐身上打轉悠。」
馬屁,一般人都歡喜。
恰如其分的馬屁,無人不歡喜。
申池冷哼了一聲,「一群癩蛤蟆,挖了他們的眼珠子。」
司徒媚兒並沒有答話,但看神情,極是受用。
身份的巨大差距,林牧一個小修士,和這些人沒什麼好聊的,也就是幾句話,告辭離開。臨了又誇讚了一番司徒媚兒,說是有興趣的話,可以到天字一號包間來坐坐,那裡有幾個人,或許值得認識一下。
瞧著林牧的背影,灰勇道:「小這伙成長了不少。」
諍諍道:「膽大心細,就是有些油滑……」說到這裡,話語戛然而止,有意外的人湊這份熱鬧,極是不爽,有些怨憤,「痛痛快的廝殺一場,和解什麼?好像咱們蒼冥神殿怕了似的!這群混蛋,打開了涌屍淵,造成了多少殺孽?」
灰勇嘆了口氣,「高層的事,不可議論。」
「桀桀桀……」
讓人毛骨悚然的鬼笑聲響起,極是陰森,讓人膽顫心驚。
接著就是陰風,鋪天蓋地,吹進了酒館。
讓人不適,想要逃離。
不過也就是剎那,小酒館的牆壁和地面上閃爍出了密密麻麻的詭異符紋,所有的陰風和不適盡數的消散,符紋隱沒,沒有任何的蹤跡……所有人驚異,驚異那鬼笑聲,驚異閃爍出的符紋。
有靈識的,向外一掃,面色慘白。
竟是有一顆碩大的頭顱從天而降,鬼笑聲就是從頭顱中發出。
有見識的,目光一閃,便有了瞭然。
符紋自成一道,是最為高深的一種術法,威力極強,神鬼莫測,整個修真界,涉獵的人極少,能掌握的,更是鳳毛麟角。酒館中閃爍出的符紋非同一般,極震人心。而最為不可思議的是,不是單獨存在的,和陣法融為一體。
有一種說法,符與陣的結合,天下無敵。
當然,指的是超強的符陣。
小女娃的寒冥霜霧射神陣,若是能融入符紋之道,無敵,有極大的可能。
瞧見了符紋,最激動的,就是小女娃。
她有著極高的陣法造詣,但對於符紋,卻是一竅不通。
心動,一定要窺個清楚。
司徒媚兒讚歎一聲,道:「難怪一杯酒能屹立此地不倒,有符陣威懾,哪個不長眼的敢亂來?只是讓人疑惑,懂的符陣之人,無不是各勢力的坐上賓,小心對待,有一句話最能形容,含在嘴裡怕化了,捧在手上怕碎了,怎麼會窩居此處?」
申池道:「或許能請去蒼冥神殿。」
灰勇擺了擺手,「還是莫打主意的好。」
震驚!
酒館內的人震驚,酒館外的,也是震驚!
飛馳的頭顱有多大?
五六十丈!
是邪風谷中出現的那個嗎?
不是!
這是一個女性的頭顱,一樣的幽黑皮膚,卻有一種說不出的美艷之感。 無疑,生前,定然是巨人族中的美女!
美女死了,成了靈屍,再死了,切了頭顱,被人煉製成了法寶。
本想來個下馬威,震懾一下酒館中的人,沒想到,只是颳了股陰風,就激發出了保護酒館的符陣。看那密密麻麻的閃爍符紋,並不是樣子貨,也不是簡單貨,若是一旦發動起來,威力難以想象。
老實了,乖了嗎?
怎麼可能?
因為這根本不是他們的行事風格。
十數人從頭顱的眼窩中跳了下來,徐徐落地,一人一馬當先,是一個公子,黑衣裹身,俊俏的讓女人都會嫉妒,或者用美艷來形容更為恰當。嘴角翹著,極是邪異,眼神滿是不屑和高傲,好似時時都在睥睨眾生。
手裡拿了個玉簫。
不是羊脂白玉,不是翠意昂然,而是腥紅逼人。
是一個血色玉簫。
血腥味濃烈,好似這簫,是用鮮血凝成的。
是千萬人的鮮血。
但驚奇的是,帶著極為芳香之氣,只散逸在丈許之內,醉人心田。
金玉良緣血風簫。
中天東域年輕一輩中大名鼎鼎的人物,血風公子。
玩的一手好簫,又稱為血風簫。
當然,在這鳥不拉屎的東荒之地,顯有人知道。
在血風的身後緊跟著兩個人,兩個身穿紫黑衣裙極是暴露的妖嬈女子。
有多暴露?
藕臂盡露,嫩白傲人的胸脯大半在外,裙子開衩,一直開到了腰部,在行走間,兩條美腿時隱時現,甚至那翹的都能當板凳用的屁股,都大半晃蕩在外……不過幸好,裡面還是有布條遮羞,不然的話……
但也就是這少得可憐的布條,給了人無限聯想。
瞧得見,又瞧不見,這才是最勾人的。
亦如澹臺冰雲一般,沒有穿鞋,三寸金蓮露在外面,極是精美,只是一打眼,就能吸引住色~狼的雙目,只吞口水,贊一句,好豬蹄!腳脖子上套著鈴鐺,行走間「叮叮」作響,極有韻律,也極是詭異,似乎人的心跳一個節奏。
是鈴鐺隨著心跳,還是心跳隨著鈴鐺?
值得深思。
整個人散發著極重的妖氣,不是妖怪的妖氣,而是妖艷的妖氣。
臉蛋像是狐狸精,滿滿的都是媚惑,特別是那對眸子,身材卻是個美女蛇,柳腰扭的,就像一條蛇在地上爬來爬去,那個繞!狐狸精和美女蛇的完美結合,是問,天下間有點色心的男人,誰能抵擋的住?
要命是,還是一對雙胞胎!
瞧著,沒有一分一毫的不同,完美的,就如同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凡是窺見這二女的,哪個不鼻血直冒?
血風和她們走在一起,有點像是邪異的小姐帶著風~騷的丫鬟在逛街。
在二女的身後是十個黑袍裹身帶著統一面具的人。
什麼也瞧不見,只感到陰森之氣。
像是一具具的殭屍,會飄的殭屍。
跨入酒館,所有人驚目,血風掃了一圈,僅僅的,只是在司徒媚兒那邊多留意了幾眼,大手一揮,十個黑袍人中,一人走了出來,厲聲喝道:「霸天魔域徵用這間酒館,不相關的人,全部滾蛋!」
「不然,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