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做牛做馬
氣死方艾,林牧半點內疚都沒有。
若非他命大,有點本事,早死了好多回了。
殺人者恆殺之,可不會因為被殺者沒有死,殺人者死了,而有所改變,也不會因為殺人的人死了太多,被殺者沒有死,好惡就會逆轉。若方家不放棄殺人之心,就算林牧滅了方家,也不會受到半點良心的譴責。
惡人,若沒了惡報,好人豈會暢快?
笑聲隆隆,回蕩在山巔之上,事外之人,不禁豎起大拇指,狂,真是狂!而事內之人,只覺得刺耳,氣憤難當!方家的數十子弟,盡皆大吼了起來,各種謾罵,各種污言穢語,向林牧鋪天蓋地而來。
林牧充耳不聞,大步向前,笑聲猖狂依舊。
「小雜~種,給我閉嘴!」
驟然,一人暴喝了一聲,極是震耳,壓住了林牧的大笑聲,壓住了山巔上所有人的聲音,成為了唯一。極是放肆,竟是用上了修為之力,一些修為低的弟子,直接被震的吐了口鮮血。
而林牧,幸好有自行護主的玉佩,抵擋住了聲波攻擊。
林牧瞳孔一縮,瞧去,是方中興!
一個築基期修士,一聲暴喝,的確能震傷,甚至震死凝氣期修士。
林牧無視,笑聲依舊,腳步也是依舊,向擂台走去。
擂台上已經站了一個人,正是方偉,此刻,他正瞪視著林牧,睥睨少了一些,傲然也少了一些,滿臉的怒意,滿目的都是仇恨,似要擇人而食。
顯然,家族劇變,讓這位紈絝少爺成熟了不少。
「小雜~種,你竟然敢無視我?讓你閉嘴,你竟然還敢笑?」方中興怒了,林牧的無視讓他的二百五之心勃發,環眼圓瞪,鬚髮皆張,「羞我方家,殺我子弟,氣死我父親,我方家和你不共戴天!除了生死擂台,老祖令我們不要動你,不動你沒關係,但動你之外的人總是可以的吧?」
陰測測一笑,「今天,乖乖的給我死在擂台上,讓我的兒子殺死你,不然的話,我會去林陽縣走一趟,殺死你的父母,滅了你全家上下。桀桀桀,不不不,這樣太便宜你們林家了,男的直接殺死,神魂俱滅,女的一個個的虐死,找上百八十個漢子。」
目瞪口呆。
光天化日之下,宗門之內,數百人的面前,竟是威脅起了林牧。
威脅還不是一般的威脅,兇殘的的緊。
林牧驟然停住腳步,瞪視方中興,滿身都是滔滔的凶焰,冷聲道:「我們之間的恩怨,我們之間了結,若是敢牽連我的父母,牽連我的家人,我發誓,必滅了你們方家,婦孺老幼,一個不留!」
方中興桀桀冷笑,「你憑什麼?」
林牧眼中儘是陰騭,神情儘是瘋狂,雖然「林牧」的父母並未見過,但並不妨礙他們之間的感情,取代「林牧」而活,他的父母便是他的父母,自己還沒回家看他們一眼,還沒有孝敬他們一下,卻要給他們帶來滔天大禍,怎麼可以?
「我憑什麼?」
「哼哼哼,我告訴你我憑什麼!」林牧冷笑,大聲喝道:「誰若是替我教訓一下這條瘋狗,我林牧立誓,這輩子就是他的人,做牛做馬都成!」
愕然聲四起,冷笑聲不斷。
還以為林牧有什麼仰仗,竟是病急了亂投醫。
這是想賣身?
可是,誰願意買他呢?
教訓一個築基期的修士,還是方家的家主,怎麼著也得是結丹期的老祖吧?
方家的數十子弟笑的最是肆意,方中興笑的最是猖狂。
林牧是有點狗屎運,得了親傳弟子,受到了宗門的重視,受到了保護,甚至以親傳弟子為誘餌,讓方家不好對林牧肆意出手,但是,也僅此而已。想要人站出來為他出頭,得罪方家,似乎還不夠格。
公事和私事,不能一概而論。
然而,就在這笑聲中,突兀的,山巔之上有鋪天蓋地的威壓降臨,只是一瞬,好似只是讓所有人知道,林牧的求助有了效果,真有老祖出手,這威壓就凝成了一團,向著方中興罩了下去。
「啊~~~」
一聲慘呼,方中興的半截身子壓進了山石之中。
七竅流血,甚是凄慘。
「誰?是誰?是誰敢動爺爺?爺爺可是方家的家主,動爺爺,就是動我們方家!給爺爺站出來,看爺爺不虐死你……」方中興瘋了,歇斯底里,二百五的腦袋都不打一下彎,只靠威壓,輕易就能把他壓進山石中的人,豈是他能虐的?
罵聲滾滾,讓所有人動容。
找死也不是這樣找的!
一聲冷哼如春雷般炸響,慘呼聲再起,方中興的整個身子都被壓進了山石中,一塊大石頭飛來,直向方中興的頭頂砸去,似乎準備砸死方中興。就在千鈞一髮之際,方家的老祖方祟喜出手了,擋下了大石頭。
方祟喜朗聲道:「小孩子不懂事,道友莫要氣惱。」
聲音極是威嚴,道:「管好你們方家這條瘋狗,若是再敢咬人,死!你們和林牧的仇怨,只限於林牧一人,若是敢牽連他的家人,一人抵一命!林家死多少人,你們方家就得死多少人,林牧的父母死了,你就得死!」
「這裡是攬月宗,不是你們方家妄為之地!」
方祟喜暗怒,連忙陪笑道:「道友放心,我定會嚴厲管教。」
又一塊大石飛了過來,比之前的那塊還大,聲音道:「這是對瘋狗的懲罰,若是你再敢阻止,一掌拍死他!」大石頭落下,把方中興壓在了下面,道:「一天時間,若是瘋狗敢動一下大石頭,死!」
聲音消散,再無話語。
方祟喜面色鐵青,卻也是無可奈何,技不如人,拂了面子,被修理,沒什麼不可接受的。暗暗的給方中興傳話,莫要再說一句,安心的在土石中待上一天。方中興是他們方家的大難題,但是,修鍊天賦卻是極好。
果真有人出手!
還是結丹期的老祖,這下子,沒人敢在譏諷嘲笑了。
看向林牧的目光有了敬畏,這小子,何德何能,竟是被老祖青睞?
方家數十子弟面色灰敗,沒了之前的張狂。
林牧掃視整個山巔,尋找小女娃的身影,要給他投去一個感激的目光。這時候,腦海中響起了一個聲音,是小女娃的,聲音有點不爽,讓他別找了,出手的人不是她,是她那個該死的姐姐,讓她捷足先登了。
小女的聲音剛去,又一個聲音響在腦海中。
咯咯的笑著,極是清脆,道:「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可不能反悔了,這一輩子,你可就是我的人了,得做牛做馬!小玲瓏的男人成了我的人,還要為我做牛做馬,好有意思!不過,得先看看你有沒有資格做牛做馬,成為我的人。」
「去,先殺了方偉!」
林牧愕然,這聲音他再熟悉不過了,就是三前天教訓方祟喜的那個神秘人,小女娃和澹臺冰雲的姐姐。這時候,她竟是又出手幫他,這讓他很意外。那般的話語,他是說給小女娃聽的,他本就是小女娃的人,所以,說什麼也沒關係。
但是沒想到,卻被別人給利用了。
心中暗忖,這個小老婆,也不抓住點機會,表現一把。
這下好了,自己的男人成了別人的牛馬。
搖搖頭,把雜念清除掉,向著擂台走去。甭管什麼,神秘女子都是在幫他,他心存的只有感激,至於其它,走一步看一步。澹臺這一家,似乎女子還挺多,一個個的修為還都不凡,但是,據他所知,攬月宗內沒有澹臺家族。
奇怪,有點莫名。
一個縱身,林牧跳上了擂台。
擂台之上除了方偉,並沒有其它人。
生死斗,沒有任何規則,至死方休,無須裁判。
方偉瞪視林牧,冷聲道:「沒想到一個爬蟲,竟是在短短二十多天成長到了幾乎和我一樣的高度?很意外!十分的後悔,早知道你能殺我方家那麼多人,氣死我的爺爺,我定然早早的捏死你!」
林牧淡然,到了現在,心境已經平緩了許多,今天將是一個終點,殺死方偉后,「林牧」的仇也就報了,殘留的執念,也該消散了;今天又是一個起~點,是新仇的開始,只屬於他的仇,也是新的人生的開始。
「在你攛掇楚可把我打下懸崖的時候,我就死了,現在站在你面前的是重生的林牧,脫胎換骨的林牧。」林牧道:「過去你不是不想殺我,只是沒有機會而已,而今天,站在這生死擂台上,同樣的,你也沒有機會。」
方偉大笑了起來,雙眼迸射出寒光,道:「在四季之地內能大殺四方,就覺得自己很牛氣了?在我面前,你仍然是一隻螻蟻!狗屎運終究是狗屎運,踩了狗屎,也就臭上三五天的,難道還想一直臭下去?」
「這樣很好!」
「過去沒殺你,有些可惜,但是,若殺了你,哪裡有現在這樣的機會?親傳弟子,殺了你,我就是親傳弟子!親傳弟子,未來的掌門,哈哈哈,將是我的囊中物!我還得感謝你,送這麼一份大禮給我。」
林牧鄙夷,冷笑道:「不為方寒等人憤慨了?不為你的爺爺憤慨了?果然,你們方家都是些無情無義的自私之輩,只要自己好,哪管別人死活?只要自己好,兄弟姐妹死光光,自己的爺爺橫屍面前,也無動於衷。」
「少逞口舌之利!」
「能氣死我爺爺,氣不死我!」方偉怒喝,一拍乾坤袋,兩把飛劍嗡鳴的躥出,懸浮在身前,再拍乾坤袋,一面小巧的盾牌躥出,光罩升起,守住周身,「楚可那賤~貨被我殺死,你也該去死,你們兩個賤~貨,都該下地獄!」
說話間,飛劍豪光大盛,向著林牧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