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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八章 林牧對結丹修士

  這句話問了也是多餘。


  方艾怎麼可能罷手?方家怎麼可能罷手?


  一連死了八個家族子弟,其中還有方無良和方寒,這兩個只要活著出四季之地,就是板上釘釘的親傳弟子。方家傳承久遠,並非沒有出現過親傳弟子,但是,也就是一兩個而已。


  這一兩個,還沒有大成就,沒有當上掌門之位。


  自己天賦的原因是一方面,更重的是家族的支持力度不夠。


  今時的方家,強大的已不同往日,若是再出一個親傳弟子,不說實打實的推到掌門的寶座上,八九成的幾率卻是有的。一旦有家族子弟登上掌門之位,整個攬月宗,說是他們方家的也不為過。


  好處,自然巨大的難以想象。


  然而,本是有這樣的機會,還是雙保險,方無良和方寒,可現在,全都死光光了,一個沒剩!大好的機會沒了,方家的騰飛,不知道還要等到何年何月?這罪魁禍首就是林牧,一個不怎麼重視,原以為隨隨便便就能捏死的螻蟻。


  如此,可謂是深仇大恨!


  如此,唯有不死不休。


  再說了,方家是何須家族?

  有著強大的實力,號稱攬月宗的三大家族之一,子弟眾多,高手如雲,雖是在林牧手裡吃了大虧,但是,那都是小打小鬧,是小孩子之間的一些爭鬥,根本就沒有上升到足夠的高度。


  一旦足夠重視,有林牧的命可活?

  隨隨便便吹口氣,就能灰飛煙滅了。


  所以,說收手,根本就是一個笑話。


  林牧深知這個道理,他那般說,也就是漂亮話而已,給廣場上的其它人聽的,他林牧可是個仁義之人,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來多少死多少,不是他的錯,是方家太過咄咄逼人;是給方艾聽的,繼續擠兌,氣死他。


  看方艾那模樣,效果還是不錯。


  林牧繼續道:「死了八個子弟,造成這般的惡果,方艾,完全是你的錯!」


  「若非你太過霸道,覺得我是個小螻蟻,不把我當人看,想滅殺就滅殺,何至於如此?你,方艾,就是你們方家的罪人,遲早會讓你們方家家破人亡!你,方艾,就是攬月宗的罪人,若非蠱惑了上百的攬月宗弟子,一次普普通通的四季試煉,怎麼可能死了三百多人?」


  「你,方艾,要為你的種種惡行負責任!」


  「你羞嗎?」


  「你恥嗎?」


  「怎麼還不去死?」


  「方艾,你活著還有意思嗎?怎麼還不去死?」


  「噗~~~」


  方艾仰頭朝天,一口老血噴出,血量相當的足,力量也相當的大,竟是噴出了數丈高。這一口鮮血噴出,方艾的氣色更加的萎靡,整個身體的力量似乎都被抽干,癱在了方勝的懷裡,看那模樣,半條命都沒了。


  林牧心中激動,難道僅憑口舌之利,就能說死這老傢伙?

  不能停,還得加把勁!

  「哈哈哈……」


  林牧猖狂的大笑了起來,「方艾,你在裝可憐嗎?噴上幾口血,凄凄慘慘,就想搏大家的同情,而對於你犯下的種種罪過不予以追究嗎?你愚蠢,難道大家都和你一樣,盡都愚蠢嗎?」


  「有本事,你死一個看看?」


  方勝怒了,暴喝道:「雜碎,給我閉嘴!」


  林牧斜睨了一眼方勝,呸了一口,道:「嘴在我身上長著,你有什麼權力不讓我說話?我現在可是親傳弟子,你這種說話態度是以下犯上知道嗎?瞧瞧,有人喝止我嗎?連掌門師兄都沒有!他沒有喝止我,就說明我說的對!」


  聽到此話,風谷苦澀的搖了搖頭。


  林牧的瘋言瘋語,他何嘗不想喝止?


  可是他能嗎?

  之前,他只是小小的阻止了一下,那位神秘老祖的責問就來了,讓他莫要插手林牧與方家的爭端。當然,是在林牧佔據優勢的前提下,一旦劣勢,一旦有人對林牧不利,他得馬上制止。


  有了老祖的命令,他雖是掌門,能有什麼辦法?

  充其量就是個保鏢,林牧的保鏢。


  保護林牧的安全,卻不能插手林牧的一切行動。


  林牧放聲道:「我和你們方家的仇,似乎已經化解不了,也好,那就至死方休吧,不過,不能連累了無辜的人,一個四季試煉就死了一百多人,若是再爭鬥下去,得死多少人?斟酌思量后,我有了決定,要向你們方家發出挑戰,三天後,生死擂台,我和方偉一決生死!半年後,我和你,方勝,一決生死!一年後,我和你,方艾,一決生死!」


  「你們方家有沒有結丹修士?」


  「若是有,三年後,我和你們方家的結丹修士一決生死!」


  此話一出,滿場皆驚。


  和方偉一決生死還好,兩人修為差不多,有的打,但和方勝……方勝可是有著凝氣期十二層的修為啊!半年後就和方勝一決生死,這是傻了還是痴了?想要在半年之內從凝氣期六層晉陞到凝氣期十二層嗎?


  不是不可能,實在是微乎其微。


  就算方勝這一關能過,一年後和方艾決鬥,這又算什麼?

  方艾可是築基期修士啊!


  雖然只是築基初期。


  難道說林牧想在一年之內從凝氣期六層直接築基?

  痴人說夢,一點可能性都沒有!


  接著就更離譜了,竟然還要挑戰結丹期的修士,三年為期限,這……半年升到凝氣期十二層,一年成為築基期修士,三年成為結丹期修士,怎麼可能?絕對不可能,一點機會都沒有。


  何況還是場場生死擂台打下來。


  惜若等女焦急了,連忙勸說,林牧擺手,滿臉都是決然和自信;魏小玲也跑過來勸說,那小模樣,比起惜若等女還要焦急,林牧也是擺手,讓魏小玲莫要擔心;魏東升竟是也暗暗的靈念傳音,但是,並非焦急,而是訓斥。


  林牧聽出了關懷,道了聲感激,也讓魏東升莫要擔心。


  章台焦急,周倩倩和周通通也焦急。


  只是他們三個不好湊過去勸說林牧。


  小女娃卻是一點不焦急,也一點不擔心,而是歡快異常的拍起了手,美眸中都是濃情蜜意。雖然她樣子小,行為處事也以小女娃自居,但是,心智上可是幾百歲的老妖怪,一下子就明白了林牧的用意。


  首要的,當然是破釜沉舟。


  所謂的一年築基,三年結丹,不就是林牧答應她的期限嗎?

  這是在給自己壓力,莫要心存僥倖。


  次要的,那便是安穩住方家,莫要如跗骨之蛆一般,纏著他不放,有三天之約,有半年之約,有一年之約,有三年之約,四次機會,難道還殺不死林牧?林牧給了他們機會,還是光明正大的機會,他們會拒絕嗎?

  當著三派掌門,當著上千人,他們好意思拒絕嗎?


  一接受,爭鬥便會擺在檯面上。


  這是魄力的展現,也是智慧的展現。


  沒有這樣的魄力,做不出來,沒有這樣的智慧,也做不出來。


  如此,一團亂麻的仇怨,清晰了起來。


  澹臺冰雲美眸閃動,喃喃道:「這小子的品性我不喜歡,太滑頭了!但是,不得不說,他很特別,是那種讓人一見就很難忘懷的人。這種人,比較吸引女人,因為有一種獨特的魅力,讓人悸動。」


  小女娃嘻嘻一笑,「有感覺了?」


  澹臺冰雲斥道:「少胡說!」


  「還是趕緊給你那小男人想點辦法吧,方家的老祖要出來了,你又不好露面,我露面也不頂用。方家的老祖一出來,魏東升得退避三舍,風谷雖有掌門威勢,卻奈何不得。若是沒有對等的人維護,你的小男人就要死了。」


  小女娃神秘一笑,道:「放心,有人比我更急。」


  澹臺冰雲哦了一聲,思索小女娃的話中之音。


  「哈哈哈……」


  也就在二女的說話間,有大笑聲響起,隆隆的,帶了鋪天之威,初聞笑聲很遠,可是僅一眨眼,卻已到了近前,就在頭頂。那是一道光華,從方山而起,到廣場而終,一個灰衣男子背負雙手,懸浮在半空之中。


  一看到此人,不少人跪地就拜,高呼老祖。


  盡皆的,都是方家的子弟。


  方勝扶著方艾,也拜了下去。


  風谷和魏東升等人連忙上前見禮,妙音和萬山等非攬月宗之人,也持晚輩禮,上前見禮。這一鬧,不少的低級弟子也跪拜了下去,高呼老祖。雖然他們不是方家之人,但卻是攬月宗的弟子。


  男子是方家的老祖,也是攬月宗的老祖。


  小女娃眨了眨眼,「來的竟是方崇喜!」


  澹臺冰雲道:「方家有兩個築基期修士,方崇喜是十多年前結的丹,現在仍然是結丹初期,這種場合,也的確他該來,只要他來,定能震住場子。至於方家的另一個結丹期的老怪物,已經很久沒露過面了,潛心修鍊,渴望有凝嬰的一天。只要宗門沒有滅亡之危,只要方家沒有滅亡之危,他都不會出現。」


  小女娃點了點頭,頗有些惆悵,道:「方家是毒瘤,已經到了不剷除不行的地步,可是一旦剷除了方家,宗門肯定會元氣大傷。唉,兩個結丹期修士,好多個築基期修士,一大群的凝氣期修士,苦惱!」


  澹臺冰雲打趣道:「你的小男人若能凝嬰,就不苦惱了。」


  小女娃咯咯一笑,道:「經你這麼一說,我想起了根塵果,有這好東西,林牧凝不凝嬰都沒關係,也不用等上十年那麼久,傷一養好,有什麼好擔心的?整個蒼雲國都將是我們攬月宗的,周邊幾個國家,更是誰也不怕。」


  聽到根塵果,澹臺冰雲整個人都不好了。


  對於風谷等人的問候,對於弟子們高呼老祖的聲音,方祟喜一一領受,神情倨傲,派頭十足,在這廣場之上,好似他就是主宰,而其它人,不是爬蟲就是螻蟻。最後把目光鎖定在了林牧身上,目光凌厲異常。


  林牧傲然站立,與白祟喜對視,無畏無懼。


  但是,和一個結丹期的超級修士比拼目力,比拼氣勢,那根本就是螢火與皓日爭輝,那種壓迫力,如同穹山震於頭頂,那種逼懾力,如同一把鋒銳無匹的刀,摧枯拉朽的剖開了血肉,剖出了靈魂,刀刀直劈心靈。


  林牧不堪重負,好似身要崩,魂要裂。


  然而,他卻堅持著,根本不服輸,即使身軀已被壓的不那麼挺拔,顫抖如篩糠,即使雙目火辣辣的疼,淚花滾滾,即使靈魂已被刮的七零八落,痛徹心扉,他也倔強的站在哪裡,不彎軀,不回目,不減勢。


  心中吶喊,有本事殺了小爺?


  想要小爺屈服,沒門!


  「砰~~~」


  然而,林牧還是想的太簡單了。


  凝氣期六層,螻蟻的不能再螻蟻,還想與結丹修士一爭長短?

  重壓突降,林牧壓趴在了地上!

  然而只是趴,躺屍一般,並沒有跪,白祟喜肯定是想要壓跪林牧,讓這個膽敢挑戰他們方家的小爬蟲跪倒匍匐在他的腳下。可是,林牧怎麼會如他的願?重壓雖是突降,讓人措不及防,但是,林牧還是施了個巧勁,趴在了地上。


  趴,也是狼狽,也大丟了面,受到了羞辱。


  但總好過跪吧?


  一剎那間,林牧想要大呼,「小玲瓏,趕快來救場!」


  但是,他忍住了,小女娃就在哪裡看著,若想救場,定會救,若是不想,喊有何用?一遇到點自己擺不平的困難就找自己的小老婆,是不是太慫了?

  小女娃看著,惜若等女也都看著,他能慫嗎?

  上千人看著,他能慫嗎?


  狼狽雖狼狽,氣勢一定不能丟!


  即使被羞辱,也要把自己不屈之念堅強之意志表現出來。


  林牧竭力抗爭著,突的,大笑了起來,雖是大笑,竭盡了全力,聲音卻不大,也並不連貫,斷斷續續的,實在是重壓太大,做什麼都力不從心。但,這已經足夠了,把自己不屑和鄙夷都表現了出來。


  這是大笑,卻也是嗤笑。


  方祟喜目光一閃,哦了一聲,開了口,話音很平,不高不低,不淡不咸,就是一種漠視的態度,道:「見到老祖,別人拜,你為何不拜?這是不敬!一個小爬蟲敢不敬一個結丹修士,本尊一掌拍死你,也沒人了敢說什麼。」


  林牧回道:「你是方家人!」


  方祟喜斥喝一聲,「大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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