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越域
一天後，惜若和言語也都雙雙突破到了凝氣期六層。
穩定境界后，四人站在了潭水邊。
惜若道：「跳下去，一直往下潛！」
林牧沒好氣道：「都到了現在，還隱瞞？」
「是不是自覺皮糙肉厚，被扇了數十把掌，一點疼都沒感到？讓我們跳，讓我們下潛，總得說個理由吧？這潭水可是很深的，上一次，我潛下去了百多丈，都遠遠沒見底。」
惜若幽怨道：「屁股還疼著呢，哪裡輕了？」
林牧嘿嘿一笑，「那還不乖？」
惜若扁著嘴，「提前說出來就沒意思了。」眼珠子一轉，道：「想知道我的身體為什麼會變重嗎？想知道我為什麼能在水下憋氣半個時辰之久嗎？答案很快揭曉，跳下水后，你們都抱緊我，我帶你們潛到潭底。」
「撲通~~~」
話剛一說完，惜若跳進潭中，沒入其內。
林牧搖了搖頭，也跳了進去，柳芳和言語跟在後邊。
三人一到水中，便遵照惜若的意思，彼此緊緊的抱在了一起，驟然，一股巨力突然降臨，拽著四人向潭底沉去，是惜若！她的體重有了變化，從百多斤不斷的增加，轉瞬間就達到了數百斤，還在增加……
水有浮力，下潛得用力。
想下潛的更深，需要消耗更多的力氣。
有了惜若這顆「大石頭」，輕鬆簡單了許多。
林牧雖然不明白惜若身體變重的原因，但已有了恍然，上一次，惜若故意裝死，是在考驗他，看他願不願意為救她而不顧一切？若是願意，惜若便是他的女人，若是不願意，兩人便有了隔閡，或會分道揚鑣。
至於根塵果，很可能敬而遠之。
林牧暗呼僥倖，人啊，有時候熱血上頭，一根筋，也是好的。
不然的話，豈非少了個妹妹？
很快的，惜若的體重便增長到了七八百斤，到了這裡，體重定格，惜若似達到了極限，又或者說覺得差不多了，沒有再增長下去的必要。在惜若的幫助下，四人快速下潛，很快就達到了百丈，然後就是兩百丈。
似乎沒有底，直到達到了三百多丈，驟然的，惜若的體重有了變化。
不是增重，而是減輕。
思忖著，或許快到底部了吧？
果然，又下潛了十多丈，一幕奇異之景映入眾人的眼帘。
是到底了，但非泥底，石底，若者說長滿水草的草底，而是平平整整乾乾淨淨，極為規則的橢圓形底部。底部色澤單調，或者說根本沒有色澤，完完全全的透明體，猶如玻璃一般。
觸摸一下，卻非玻璃，柔柔軟軟，像是水泡。
水泡是無色，是單調，但入目之景卻非如此，能看到山川河流，能看到一望無際的森林，廣闊的草地，還有飛禽走獸，當然，還有藍天白雲，等等。但視角有些奇怪，好像站在極高處，俯視著所有的一切。
而藍天白雲，似乎觸手可及……
除了惜若，林牧、柳芳和言語，三人都是驚詫莫明。
數百丈的水潭底部，怎麼會是如此景象？
如此沉重的水壓，難道就是被一個水泡托著？
而所處的位置……似乎是在天空中！
他們就在白雲之巔，蒼穹之上！
然而，他們確確實實是在冬季之地，是在山洞中，是在水潭下，怎麼會在天上呢？
若是所看到的景色還在四季之地，那麼，又是哪裡呢？
有遍地野花，難道是在春季之地？ 林牧驚奇，疑惑，看向惜若，卻是瞪圓了眼珠子，惜若的一隻手按在了氣泡上，奇異的一幕出現了，好似沒有任何阻攔，那隻手透過水泡，伸到了外面，瞧著，好似從一個世界到了另一個世界。
還調皮的耍起了寶，搖了搖，晃了晃，很是自如。
不過，雖是自由，卻被水泡包裹著。
惜若嘴角一勾，示意他們也試一下。
林牧驚奇無比，伸出了手探向氣泡，柔柔軟軟，感覺相當的奇怪，卻只是撐的水泡微微變了形，沒有穿透而出，加了把力氣，依然是如此……正在費解莫明之時，惜若示意眾人，運使法力，包裹雙手。
柳芳試了一下，輕鬆穿過。
言玉試了一下，也是如此。
瞧了眼二女，按照惜若的意思，林牧運使法力，把手臂都包裹了過去，輕輕的按在水泡之上，好似無阻無隔，也伸到了水泡的外面，與三女一般，有一個薄薄的水泡，包裹著手臂。
驚奇異常，活動了一下，異常自如，就如同處在空氣中一般。
林牧費解，很想詢問，如此神奇，到底是怎麼回？這一看向惜若，眼珠子差點沒瞪出來，這瘋狂的昵子，竟是頭顱往外鑽去，緩緩的，慢慢的，脖子，胸脯，直到半個身子都鑽到了水潭的外面，方才停止。
笑容燦爛，召喚林牧三人，也如她一般，鑽出水潭。
毫不猶豫，三人照做，模仿著惜若，用法力包裹周身，半截身子也出了水潭。
惜若咯咯一笑，「怎麼樣，神奇吧？」
林牧愕然了一下，能說話了？稍一尋思，的確是能說話了。他們的腿腳雖然還在水潭中，能感到潭水的溫暖和擠壓，但上半身卻已經在水潭之外，沒了潭水的影響，雖然出水潭的方式十分特別，並非在水面之上，而是在水面之下。
柳芳驚愕道：「二姐，這是怎麼回事？」
惜若道：「真實的情況我也不知道，也就是上次，我潛進水潭，一時興起，想知道這水潭有多深，潛啊潛的，最後就發現了這神奇的底部。當時愕然不已，以為著了什麼法術的道，眼前的都是幻覺，大著膽子，幾番嘗試之後，才琢磨出點味道來。」
言語眺望四周，「我們這是在天上嗎？」
林牧點了點頭，「只怕，我們就是在天上！」
言語不可思議，「這怎麼可能？」
林牧俯瞰了下大地，又看了看水潭，此刻，他們好像倒吊在天空中一般，只覺的匪夷所思，玄幻的不行，沉思了一下道：「想想那龐大之極的樹根，這裡可是四季之地，沒有什麼不可能的，或許水潭是一條捷徑，通向其它的季節。」
惜若盈盈一笑，「是通向春季之地。」
柳芳讚嘆不已，「真是好神奇……上面是冬季之地，下面是春季之地，那麼春季之地的下面該不會是夏季之地，而夏季之地的下面是冬季之地？如此的話，所謂的四季之地，是否就是一個塔形，有著四層？」
林牧眉頭凝在一起，道：「這是一種猜測，或許是如此，又或許不是如此，但據宗門資料記載，沒有一絲信息支持塔形一說。四季之地，好似四個域，彼此隔絕，一般情況下一年只能進一個域，但是，還是存在特殊的情況，兩域同開，等等。兩域同開，便有跨域的可能，有不少弟子跨過域，都是步行穿越。」
此話一出，三女都泛起了疑惑。
無疑，林牧話是可信的，對於四季之地，沒有人比他更熟悉。
「好了，現在不是琢磨這個的時候，四季之地，攬月宗探索了數千年，也沒有摸透探明，咱們，只能待十天，大半時間已經過去了，想要弄明白，根本是不可能的，就算能弄明，也沒有任何的意義。」林牧話鋒一轉道：「我們該關注的，是否能從這裡出去，直接降落到春季之地？」
惜若小手按在水泡上，撐了撐，道：「借著這個就可以。」
林牧泛疑，柳芳和言語也是泛疑，都伸出了手，按向了包裹他們的水泡。水泡相當的大，成一個球形，和水潭相連，內部充盈著空氣，有風不斷的吹襲而來，「嘩啦啦」的，不停的晃動著。
顯然，水泡相當的結實。
用手嘗試的按了按，也確實如此。
惜若的意思很明顯，便是乘著水泡，漂落向地面。
幾番試探后，有極大的可行性。
林牧思忖道：「這麼大的水泡，承載力不小，若是我們再運起輕身術，減輕自身的重量，的確能夠乘著水泡飛行，不過，還是存在著莫測的危險。如果水泡中途破裂，又該如何？如果遇到飛禽，又該如何？還有莫測的空間裂縫，等等。」
惜若笑道：「哪裡有那麼多的如果？」
言語也擠兌道：「大哥也會畏首畏尾？」
柳芳躍躍欲試，「這種神奇之旅可不常有，遇到了，就不能錯過。」
林牧沒好氣道：「我不是擔心你們嗎？」
三女異口同聲，道了聲不必，林牧搖了搖頭，頗為無奈，只好少數服從多數，翻找起了乾坤袋，也讓三女找找，看有沒有御空符？御空符，御空飛行的符錄，一品的符錄就能助修士飛行百多丈遠。
所幸，眾多的戰利品中還真有，一人能分得一張。
如此，林牧再沒了顧慮。
測了一下風向，度量了一下所處的高度，估摸著可能降落的地點，商量出若是飄的距離過遠，到哪裡匯合后，四人從水潭中拔出了雙腳。惜若先行離開，站在水泡中，向著地面飄落而下，速度不快，緩緩的，沒有任何危險。
言語第二個，柳芳第三個。
三女都走了，林牧方才啟動，跟在後面。
說來，他其實用不著水泡，只要運起輕身術，把自己的重量降到最低，便能飄飄而下，毫無危險。只是他可以，三女卻不行，他若摒棄水泡，到時候，一落地，肯定與三女分的很開，相差極大的距離。
看著水泡中的三女，林牧笑意濃濃。
水泡非是單色，而是彩色，流轉著奇幻之光，美不勝收，而包裹的又是環肥燕瘦的美女，更是讓人賞心悅目。惜若最是泰然，始終站立，言語最是大大咧咧，在水泡裡面左顧右盼，而柳芳，有點膽怯，顫巍巍的跪坐在水泡中。
三女的舉動，很符合各自的性格。
林牧操縱著水泡，盡量跟在了柳芳的身後。
所謂的操縱，極是簡單，只不過是加重或減輕自己的重量，或是用手推一推或踩一踩水泡的泡壁，有點類似於林牧在地球上玩過的那種水上氣球，人在氣球裡面，想怎麼玩就能怎麼玩。
讓林牧分外驚奇的是，水泡堅韌的有點異乎尋常。
擔憂的事情一個都沒發生，下降的還算安全，只是風有點大，把四人吹的很開，當到達樹梢的位置，水泡自動破裂，紛紛掉落到了地面，隱沒在山林中。
林牧一落地，便運起輕身術，向柳芳奔了過去。
由於特意跟著，兩人離的不是太遠。
和柳芳匯合后，便向著約定地點趕去。
是一座山，很顯眼，就在七八里之外。
就在行進之時，乍然，前方出現了兩個人影，在疾速奔逃，這一細看，竟然是惜若和言語！二女身後，「轟轟」聲不絕於耳，樹倒土崩，好似一群猛獸在橫衝直撞，洶湧而來，在追殺惜若和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