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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神乎奇技

  飛,林牧也能做到。


  輕身術運轉到極致,猛然一縱,也能飛出去數丈之距,又或者藉助飛劍,在控物御劍之下,可以踩在劍身上,滑翔一般距離。然,不管是縱身一躍,還是踩劍滑翔,並非是真的飛,與章台現在所展示的,絲毫不同,絲毫不能相比。


  他在凌空虛渡!


  好似築基期修士所能辦到的一般。


  然,他非築基,只有凝氣期七層的修為!

  匪夷所思,怎麼辦到的?

  林牧目不轉睛的瞧著,震驚著,思索著。


  章台一步一步跨出,步步高升,越飛越高,數丈,十數丈,數十丈……竟是越過了樹梢,在山林之上,踏空而行,背負雙手,像是在愜意的漫步,繞著林牧,一圈一圈,這是在展示他的絕活,又像是在顯擺他的技藝。


  雖然面容古板,那傲然模樣,卻極是得瑟。


  驟然,風停了,章台停止了虛空漫步,如一根羽毛,緩緩飄落而下,卻沒有腳踏實地,落於地面,而是落在了一株尺許高的小草之上。小草很柔,比水稻苗還柔,葉片不大,寸許,但也就是寸許葉片,或許連一滴露珠都含不住,此刻卻堅挺異常,竟然托住了章台百多十斤的身體!


  僅僅的,只是輕顫了一下!

  章台傲然的立於小草之上,站於葉片之巔,噙著笑意,俯瞰林牧。


  林牧眨了眨眼,痴痴獃呆的,震驚不已。


  能虛空漫步,又能一葉託身,這是什麼神功?

  章台笑道:「可看清楚了?」


  林牧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有所猜想,但是真是假,還得章老不吝賜教。」這種虛空漫步又能一葉託身的絕活,林牧極是意動,凝氣期便能憑己身而翔,多麼拉風?而作用也是極大,可成為壓箱底的保命絕活。


  若是能飛起來,一般的凝氣期修士,能奈何得了他?


  就算是陷於重圍,也可從容不迫。


  章台一步跨出,落於地面,「有疑問,待會再問。拿出你的飛劍,攻擊我。」


  「攻擊你?」


  林牧迷茫,「章老,這是為何?」


  章台道:「說了,我有兩個絕活,一個是『御風而動,虛空漫步』,一個是『風吹雨打,我自巋然不動』。 風吹雨打指的是飛劍攻擊,任憑你飛劍來去,我自巋然不動。當然,這巋然不動並非是真的一動不動,是從容不迫,遊刃有餘的意思。」


  林牧似有所悟,「章老,你是想躲劍?」


  章台笑了,「孺子可教也!」


  躲劍,躲的還是飛劍,這是身法的一種展示,如同武俠片中演繹的那般,以靈巧的身法化解諸般攻擊。然,御劍術可不同於功夫,速度更快,招式雖簡單卻極是靈活,畢竟不是親手掌握,手動劍動,手能動多快,劍就能動多快,手能做出怎樣的動作,劍就能做出怎樣的動作。


  是整個身體的輾轉騰挪快,還是手的比劃更快?


  答案顯而易見!

  林牧躑躅,有些猶豫,道:「飛劍無眼,傷了可不好,只是一種展示,意思一下就行。這樣吧,章老,我拿一根木棍攻擊你,如何?控物之術,萬物可控,木棍當飛劍,雖然凌厲大減,各種攻擊手段卻也能施展。」


  章台一瞪眼,「對我沒有信心。」


  林牧憨笑,「小子對章老有信心,但對自己沒信心。小子修為雖然低,但御劍之術卻有幾分火侯,這不是剛剛,輕輕鬆鬆就殺了五人?其中一人還是凝氣期六層!章老,這飛劍鋒利,擦一下,就可能斷手斷腳。」


  章台眼皮直跳,不由的,還真有點忌憚,若是得瑟沒得瑟成,陰溝裡翻船了,不僅大丟面子,一個不慎,若是缺胳膊缺腿,那就太悲慘了!不過,話既然說了出來,就沒有認慫反悔的可能,眼睛一瞪,斥道:「不用飛劍,如何能顯示出絕活的不凡?偷襲殺死個方達,還好意思得瑟?」


  傲然道:「我之實力,遠勝方達!」


  林牧腹誹不已,剛剛還大為誇讚,什麼狡戰是智慧與力量的結合,困而不困,危而不危,能化腐朽為神奇,現在好了,竟然又鄙視起來。看來,評點起別人來,什麼話都能說,評點起自己來,失了公正,有了偏頗,捉襟見肘了。


  俗人!


  活了七八十歲,也是俗人一個!

  林牧謹慎問道:「當真?」


  章台有了不爽之色,「廢話那麼多幹什麼?趕緊點!」


  這般決絕,十匹馬也拉不回來,既是如此,林牧也沒什麼好說的,一拍乾坤袋,一把飛劍躥了出來,不是子母飛劍,而是一把下品法器飛劍,戰利品,得自鄭基四人。由於主人已死,法力烙印自行消散,林牧只要烙上自己的,便能掌控隨心。


  「章老,小心了!」


  「等等……」


  飛劍嗡鳴,正要攻擊之時,章台卻喊了一聲。


  林牧輕笑,以為章台要反悔,卻在下一瞬,令林牧瞠目結舌的一幕出現了,章台竟是取出了一條黑布,蒙住了雙眼。看那厚實的模樣,莫說瞧一點景物,怕是一絲光線都透不進去。


  怎麼的,要盲人摸象,瞎貓碰死耗子?


  這可不是耗子,這是飛劍!


  產生靈識了?還是耳力夠聰,能聽音辨位?


  靈識不可能!

  若是聽音辨位,靠譜嗎?


  這可是飛劍啊!


  那速度,以林牧現在的修為,全力施為下,不輸於子彈。


  以耳力躲子彈,可能嗎?

  而且不是一發子彈,是連發,無休無止,會拐彎,能快能慢的子彈。


  再者了,飛劍的破空聲極小!

  林牧喉結動了下,咽了口唾沫,「章老,不用那麼拚命吧?」


  雙眼蒙住,雙手背於身後,腰桿挺直,那傲然模樣,不由的讓人肅然起敬,贊一聲,好一個老傢伙!章台向後退去……也是,兩人距離才丈許遠,如此近的距離,要躲閃快如奔雷的飛劍,難!


  「哎喲~~~」


  然,讓人目瞪口呆的一幕出現了。


  一塊石頭絆了章台一下,趔趄不穩,竟是一屁股摔倒在地上!


  林牧眨了眨眼,石頭都躲不過,還要躲飛劍?

  「該死的石頭,怎麼直往我腳底下亂鑽!」章台從地上爬了起來,頗是尷尬,嘴裡咒罵著,咳了一聲,哈哈一笑,道:「正琢磨著如何讓你小子目瞪口呆,領略我巋然不動的風姿,一時不察,走了神,竟是讓一塊石頭鑽了空子……」


  「哎喲~~~」


  可是話未說完,又被一塊石頭絆到,摔在了地上。


  林牧眨了眨眼,確實目瞪口呆了,連忙跑了過去,扶起章台,幫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勸道:「章老,咱們還是別巋然不動了,小子這御劍術,可是比地上的幾塊石頭高明許多,這要是……」


  章檯面紅耳赤,尷尬到極點,然而,氣度卻是不減,嘴皮子死硬,「飛劍是飛劍,石頭是石頭,兩者不能混為一談,躲不了石頭,並不代表躲不了飛劍。不退了!就站這裡!你小子退到三丈外!」


  林牧不好說什麼,照話退到了三丈外。


  老人家丟了面子,那比年輕人丟了面子更窩心,若是找不回面子,隔天就可能氣的嗝屁了!七八十歲的人了,活到現在也不容易,若是被兩塊石頭氣的嗝屁了,那就太那個啥了……窩囊,讓人恥笑!


  放點水,幫章台找找面子,也不是多難的事。


  林牧祭出飛劍,控物術運轉,向章台射了過去……不是射,準確的說是飄,輕輕柔柔,沒有速度,向章台飄了過去,不忘提醒道:「章老,飛劍來了,就在正面,站著別動即可……章老,飛劍來了,在你右面,不用動,我會射歪的……章老,飛劍來了,在你後面,蹲下身子即可……」


  畫面詭異,讓人不忍直視。


  林牧無所謂,權當是陪老人家樂呵樂呵,五講四美,尊老愛幼,作為地球上穿越而來的有德青年,這一點,信手拈來。可章台卻不答應了,尷尬之色消失,一張老臉是越來越黑,有怒氣在翻滾。


  「兔崽子,給我上點心!若是再敢戲耍我這老頭子,活剝了你的皮!」章台老胳膊老腿氣的顫抖不休,猛然一拍乾坤袋,一把飛劍嗡鳴躥出,「你不忍攻我,那我便攻你!可以站著不動,也可以四處躲閃,當然,御使飛劍抵擋,也是可以。」


  說話間,飛劍躥出,射向林牧。


  全速,風馳電掣,可以看的出來,比林牧的飛劍快上許多。


  這就是差距!

  修為足足差了四層,縱然同是控物御劍,也有著高低之分,強弱之別。


  林牧沒有動,不是不想,而是來不及,三丈距離,實在太短,速度又太快,危險的念頭剛一升起,便已到了近前。這危險極劇,讓人寒毛乍起,似乎下一瞬便會殞命。然而,並沒有鮮血噴涌的畫面出現。


  飛劍驟停,懸浮在林牧額頭前,咫尺之間。


  若是在近一點,就得骨破命殞。


  縱使如此,飛劍挾帶的凌厲劍意,高速之下帶起的勁風,還是刺破了林牧額頭上的皮膚,一絲鮮血滲了出來。章台沒有殺他之意,但是乍然的一劍,還是把林牧的魂驚的一顫一顫的,一顆心都差點跳到嗓子眼上。


  有冷汗滲出,脊背發冷。


  驟然,飛劍動了!

  沒有撤離收回,見好就收,蓄勢再發,而是圍著林牧飛舞起來,一劍一劍,百轉千回,如在削皮,削一個蘋果的果皮!然,這蘋果卻是林牧,而果皮呢?就是他的衣袍!

  嗖!嗖!嗖!

  不斷來去飛回,好好的衣袍,不斷有口子出現,只是少許時間,便破破爛爛,不是一處一面,而是周身,從頭到腳,全身各處,嚇的林牧都不敢動彈,繃緊身子,若是一個疏忽,他還不被飛劍支解成一塊塊的碎肉?

  蒼天啊!

  那老傢伙可是蒙著雙眼啊!


  這是盲人摸象,瞎貓碰死耗子?


  狗屁!


  這是聽音辨位嗎?

  還是狗屁!


  他一動不動,沒有發出任何聲響,如何聽音辨位?

  就算雙耳極聰,能聽到呼吸聲,能捕捉到心跳聲,也不可能如此,最多就是知道他的方位,取他性命!可是呢?飛劍並未取他性命,而是如游魚一般,以極快的速度在他周身游躥,靈巧之極的切割著他的衣袍。


  蒙著眼,卻好似能看到一切。


  身前能看到,身側能看到,身後也能看到。


  讓林牧極是發緊膽寒的是,飛劍下流之極,竟是在他腿~縫中鑽來鑽去……


  蒼天啊!大地啊!

  這要是一個差池,還不鳥毀人亡?


  就算人不亡,他以後的幸福生活可就沒了著落!


  雙股戰戰……


  幸好還有點心裡素質,不然的話,被這麼折騰來折騰去,還不屎尿橫流?

  然而,似乎一切擔心都是多餘的,雖然飛劍百轉千回,不斷的貼身游來游去,雖然章台雙眼被蒙,視力盡無,一絲光線都看不到,但僅僅的只是割著衣袍,縱然已經破破爛爛,條條掛身,除了額頭上的點絲傷痕外,卻無片離傷痕。


  奇迹?


  還是奇技?


  毫無疑問是奇技!


  神乎其技!


  林牧瞠目結舌,不看,蒙眼,卻有如此劍技,他是怎麼做到的?

  就算是他,睜著雙眼,也難以辦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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