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鹿死誰手
方達是靠近了,似乎也沒什麼防備,機會難得。
然而,林牧卻沒有動。
凝氣期三層對凝氣期六層,之間可是差了整整三層的差距!每超出一層,靈力就濃厚一倍左右,三層差距,靈力就濃厚了八倍左右!這還只是靈力的比較,各種法術,各種手段,肯定超乎想象。
只有一次突襲的機會,關乎性命,不得不謹慎!
靠近棺槨,瞅著密密麻麻的凹槽,方達直感頭脹眼花,但看不懂,以他的觀點,那便是神秘,更顯其匪夷所思,價值之不可揣度,頓時眼熱之極,急切的問道:「這些凹槽是做什麼的?」
林牧道:「師弟有些猜測,或許是陣法,如同篆刻在法寶飛劍中的陣法一般,但與法寶飛劍中的大為不同。師弟不懂煉器,具體的有什麼不同,說不清楚,只不過覺得,以這種凹槽的形式來勾勒陣法,還是密布這麼大個的棺槨,定然是十分的強大,不然的話,何以承受起龐大的能量?」
方達點了點頭,「有道理!」
林牧指向一處花紋,「師兄請看這裡,師兄覺得這個花紋像什麼?」
方達瞅著,絞盡腦汁,恍然道:「菊花!」
林牧心中腹誹,菊你妹!
但表面上卻是極為崇拜的樣子,一挑大拇指,贊道:「師兄好眼力,大智慧!」這馬屁拍的,方達極是舒爽。林牧指著菊花,問道:「這種神秘的花朵,有著莫測的用途,以師兄之見,它的主要功能是什麼?」
方達不假思索道:「與口相反,一進一出!」瞧見林牧目瞪口呆的樣子,方達連忙又道:「也不盡相反,畢竟口中之物還有一處出處。」依然的,林牧目瞪口呆,方達有些不好意思了,道:「偶爾的,或許有別的用途,這得看個人喜好。」
別的用途?
林牧有種昏厥之感。
這方達,思想太極端了,怎麼不往大自然的方向去想呢?
菊花,他沒欣賞過嗎?
菊花茶,他沒喝過嗎?
林牧眨了眨眼,再次挑起了大拇指,佩服的五體投地,「師兄見多識廣,又能想常人之所不能想之事,做常人之所不能做之事,師兄大才,我等俗人,遠不能相比!」話語一轉,「咱們先忽略這朵匪夷所思的菊花,請師兄再往這裡看,覺得這又是什麼?」
方達脫口而出,「穴!巢穴!」
林牧愕然,這混蛋,腦子裡都是些什麼亂七八糟的?
……
兩個不懂法陣之人,在那裡胡說八道,胡亂的指指點點,暢談著棺身上凹槽的奧妙,還談的甚是歡樂,煞有介事。實則,密密麻麻的凹槽是不是法陣,林牧說不清楚,而方達,他也就是個愣貨,完全被林牧帶到溝里去了,跟著林牧,先入為主。
覺得火侯差不多了,林牧突然道:「棺身上的凹槽陣法還不算什麼,棺底的才更顯神秘!而且,更為重要的是,這一棺槨的中樞就在棺底,哦,所謂的中樞就是陣眼。在陣眼上輸入靈力,會有匪夷所思的事情發生。師兄,睜大眼睛瞧著,千萬別眨一下,第一次瞧,更能感受它的神奇和魅力。」
方偉的興趣完全被調動起來,果真瞪大了眼睛,一眨不眨。
那期待模樣,比看美女脫衣更急切渴望。
「神奇一幕要出現了,師兄,你做好準備了嗎?」林牧聲音媚惑,如一個經驗豐富的售貨員一般,「噹噹噹噹當,神奇迸發,華麗展現,師兄請看!」林牧控物術運轉,猛然抬起棺槨,也就在抬起棺槨之剎那,一道青芒驟然射出,直奔方達而去……林牧大驚失色,「師兄小心!」
喊著師兄小心,下手卻一點也不手軟。
青芒飛劍直射方達,突兀之下,咫尺之間,根本就防不勝防。
而方達呢?
他根本就沒有防,早被林牧忽悠的迷迷糊糊。
「噗嗤~~~」
鮮血飛濺,青芒飛劍貫胸而過。
一聲慘叫,是方達!
接著,只聽「砰!」的一聲,方達被撞飛而出。
是棺槨!
劍刺,棺撞,一氣呵成。
這一撞很重,林牧用盡了全力,如斷了線的風箏,血灑長空。
然而,方達竟是沒有死,反應不可謂不快,第一時間就放出一把飛劍,直向林牧擊射而來,口中咒罵不休,極是凶戾。在忽悠方達之時,這一襲殺計劃,林牧就在腦海中反覆演示,度測成功幾率,遇到什麼情況,施展什麼手段。
面對迅疾而來的飛劍,貼符錄,支盾牌,都有些不及。
然,林牧卻毫無懼色,站在原地,不閃不避,似胸有成竹。飛劍臨身,也就在千鈞一髮之際,一個龐然大物忽然豎起,擋在了林牧而前,不是它物,正是棺槨!只聽「砰」的一聲,方達的含恨一擊撞在了棺槨之上。
聲音錚亮,火花迸射,凝氣期六層的御劍之威,卻奈何不得棺槨。
這一擊,也是唯的一擊。
因為林牧有雙控之能,在棺槨抵擋方達飛劍的同時,貫胸的那把青芒飛劍已經在林牧的御使之下,向方達追殺而去。沒有視野,只是預判的軌跡,方達飛劍出,沒了格擋的可能,所以,取他性命,大概率事件。
怪只怪方達選擇性失誤。
若是第一時間祭出符錄,或是防禦法器,大有扭轉乾坤之可能。
傷雖重,也未必不能活命。
慘叫聲再起,顯然,方達再受重創。
「砰」的一聲,是重物落地,方達飛行結束,重重的摔在地上。
林牧極是迅捷,也極是小心,在檔下飛劍的同時,一拍乾坤袋,把法器圓盾放了出來,光罩升起,包裹的嚴嚴實實。法器圓盾,擋下方達的一兩次攻擊,絕無問題。到了此時,安全有了保證,勝負基本已定,而方達的那把飛劍,也隨著方達,掉在了地上,再沒了動靜。
躲在槨棺後面,數息謹慎,無事,方才走了出來。
瞅向六七丈外,方達正躺在地上,鮮血汩汩而流,有沉重的喘息聲,身體微動,顯然還沒有死透。想一劍了結了,一了百了,免生意外,思索了一下,還是忍住了。他還有話要問,還有未確定之事要弄明白。
垂死的老虎,那也是老虎,林牧輕易不敢靠近。
尋思了下,驟然運使,兩把飛劍射出,呼嘯而去,準確無誤的,分別刺中了方達的兩隻手,牢牢的釘在了地上。眼見於此,林牧大鬆了口氣,沒了爪子,又不能動彈的老虎,那他就不是老虎。
凝氣期六層,沒有靈識,無手,做不得什麼。
林牧走了過去,俯瞰方達。
方達吐著血沫子,面孔扭曲,質問林牧,「為什麼偷襲我?為什麼?這是為什麼?」
林牧淡淡的道:「因為你是來取我性命的。」
方達咒罵道:「胡說八道!你我無怨無仇,我幹嘛要殺你?你又許我那麼多好處,我為何要取你性命?若是取你性命,以我的修為,你還有命可活?剛剛,我可是對你毫無戒備,不然的話,你何以有偷襲我的機會?」
林牧道:「因為你有惡趣味,太傻了!」
方達咳了口血,「什麼意思?」
林牧嘆了口氣,「明人不說暗話,你是方家派來的人吧?」
方達怨毒的眼神中有異樣光芒一閃而逝,「方家?你是說宗門內的方家?我與方家沒有任何關係!林牧,難道說你與方家有仇?方家要殺你?可是,你不能草木皆兵啊!我叫許達,並非方家之人,我只是路過此地,要去坊市。」
林牧搖了搖頭,「要死了,何必還要隱瞞?」
方達斥道:「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我許達頂天立地,豈會做事不敢承認?」
如此嘴硬?
林牧又嘆了口氣,「不見棺材不落淚,事到如今還遮遮掩掩,何必呢?好吧,就給你講個明白,說個清楚,你有諸多疑點:首先,你的出現不合理,太巧;其次,你竟知我姓名,我可是碌碌無為;再者,信誓旦旦要治我的罪,當我決意要去執法堂時,你卻變了臉,要饒我一命;最後,索要賄賂,竟會那般輕易的被我說動,只為虛無縹緲的承諾,而放棄我身上的法器,要知道,我身上的法器更加值錢;還有,你竟對我一直提防,凝氣期六層,竟是連靠近我都不敢,不是心中有詭是什麼?」
「諸諸般般,能如此,只說明一點,你就是來殺我的,你是方家派來的人,根本就沒有想過要放過我,戲耍完了之後,就會殺死我。之所以卸下防禦,被我暗算得手,是因為你夠貪,夠蠢,而我夠聰明!」
說完,林牧淡漠的看向方達。
右手抬起,準備了結了這個蠢蛋。
「慢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