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誰優?誰劣?
林牧是長了一個心眼,奈何啊,這心眼長的有點晚。
山領與坊市相距不是太遠,也就在林牧想要變道繞點遠路之時,他的身影便出現在了閻斯的視野之中。一發現林牧,閻斯激動驚呼,聲音低沉,不會傳出去太遠,五六裡外的林牧根本聽聞不得絲毫。
鄭基,侯三,檜玩,三人心中一緊,猛然站起,極目遠眺。
的確是林牧,他在飛奔。
「快,堵住他!」
鄭基一聲令喝,率先向山嶺下奔去,閻斯三人緊跟其後,都是滿臉激動。
林牧沒有直直而來,偏了較遠方向。
「嗯?怎麼突有心悸之感?」
一踏入空曠地帶,林牧心中倏忽間升起不好的感覺,眼皮直跳,莫明的有些煩燥。林牧皺起眉頭,左右眺望,視野開闊,空空如也,一派祥和,至少表面上看起來是風平浪靜。颯然一笑,或是自己太過緊張了吧?
然,林牧還是提高了一絲警惕,風馳電掣,謹慎戒備。
多一分小心,多一分安心,好過大意殞命。
乍然,心悸陡增,讓人心慌,煩燥演變成了不安,刺著皮膚,扎著靈魂。
「這……」
林牧驟然停住腳步,眉頭大皺,心中驚疑不定,目光閃動,審慎的打量著四周,特別是已經近在咫尺的山林。山林廣闊,漫延無邊,樹木茂盛,灌木叢生,即使運足目力,也看不遠,看不真切。
迷霧叢叢,讓人輕易不敢涉足。
所謂的心悸,不舒服,就是被不懷好意的目光鎖定,那種當成獵物的感覺。
目力刺人,如芒在背,便是如此。
極遠,難以感覺;較遠,模糊;隨著不斷接近,越來越清晰。
一尋思,林牧緩緩向後退去,手已放在了乾坤袋中,隨時準備應對不測之變。這是一種引誘,是一種試探,若有埋伏,獵物退走,還能穩坐釣魚台?不果斷的離開,如此躑躅,是因為畢竟只是一種感覺,代表不了實情,再不舒服,再心悸,也可能是誤導。
日有所想,夜有所夢。
腦中裝的事情太多了,就可能胡思亂想,疑神疑鬼。
「嗖嗖嗖……」
也就在林牧退出三五步之時,驟然,破空聲乍起,有四道耀眼光華從不同位置向他擊射而來,是四把飛劍!林牧瞳孔驟縮,竟還真有埋伏!一拍乾坤袋,一個鍋蓋大小的圓盾飛騰而出,懸浮在身前,光華迸發,籠罩住林牧,是保護罩!
法器圓盾和符錄原理不同,功用卻是一般無二。
砰!砰!砰!砰!
連續四聲,四把飛劍撞擊在光罩之上,盡數阻擋,不得寸進。
「不錯!」
林牧暗贊了一聲,對圓盾的表現相當滿意。
大手在乾坤袋上又是一拍,子母飛劍躥了出來,懸浮在身前,嗡鳴不休,隨時準備攻擊。四把飛劍偷襲不中,灰溜溜,折返而回。林牧看去,有四人從隱藏地點走了出來,正是鄭基、侯三、檜玩和閻斯。
看見這四人,林牧暗鬆了口氣,嘴角一勾,有了笑容。
四個垃圾,何足懼哉?
若是先前,一貧如洗之時,比拼飛劍,生死搏殺,還真匹敵不得。
一對四,必敗!
但是現在……
當然,若非他小心謹慎,一感覺到不妙,驟停住腳步,說不得已經是劍下亡魂。飛劍之速度,風馳電掣,在短距離偷襲之下,還是四把飛劍同時偷襲,想要及時反應,做出抵擋或防禦,很難很難。
林牧不行,凝氣期五層的方偉也不行。
若非方偉有玉佩及時護主,還不被林被一劍偷襲致死?
迷惑!
邪氣!
難道這小子早發現了他們?
四人都是一臉鬱悶,若是能一擊致命,多省時省力?
現在嘛,只能正面圍殲!
鄭基一仰脖子,大嘴一咧,「林牧,沒想到吧,在此地,竟然能遇到我們?」
林牧點點頭,「的確沒有想到。」
鄭基得意十足,等待沒有白費,算計,也沒有落空,不僅成功的逮到了林牧,還在小弟跟前大長了面子,露臉!霍地,眼色一厲,怒聲道:「冤家路窄,報應不爽,昨日你羞辱我們,今天,我們取你性命!」
林牧嘿嘿一笑,「你覺得你們可以嗎?」
侯三恥笑道:「不可以嗎?你以為這裡是宗門?有宗門規矩為你保駕護航?或是哪位過路的神仙搭救於你?拳腳上,你是能以一敵四,但在法術飛劍的比拼上,你能以一敵幾呢?輕身術是了得,但能跑的過飛劍?雙手控物也是驚艷,但能以一敵四?」
檜玩也是譏諷,「能以一敵二,就足以讓我們刮目相看了。」
閻斯搖了搖頭,「可惜啊,他有以一敵二的機會嗎?」
一切盡在掌握,面對林牧,四人好整以暇,極盡嘲諷之能事。
林牧懶得反駁,只有不屑,牙縫中蹦出兩個字,「傻逼!」
「你說什麼?」鄭基怒了,凶目圓瞪,林牧的泰然極是扎眼,讓人憤憤,「死到臨頭還如此猖狂?同是凝氣期三層,面對我們四人,你還想蹦達出什麼花樣?死,我讓你死!不,只是死太便宜你了,割了你的頭去方偉哪裡討賞,而你的身體……嘿嘿,剁碎了喂野獸!楚可死了,被方偉殺死,你死了,被我們殺死,真是同命鴛鴦啊!」
閻斯提醒道:「老大,這對鴛鴦早散了,是仇家。」
鄭基一拍大腿,猛然醒悟,道:「對,對啊!真是可憐!一對的可憐人!楚可那個賤貨,甩了你這個窩囊廢,以為攀上了高枝,耀武揚威,從此野雞變鳳凰,結果人家根本沒瞧上眼,就是一個玩物,一堆的垃圾,悲催的是,還被一劍要了小命。而你呢?被戴了頂綠帽子,被打下懸崖,僥倖不死,回來尋仇……嘿嘿,你尋得了仇嗎?若非是執法堂的弟子及時出現,你可就死了!誰知道,你還為楚可收屍,真是犯賤!」
閻斯又提醒道:「老大,好像是澹臺冰雲救了他。」
鄭基斥道:「我知道!」
「唉~~~」
林牧搖了搖頭,長長的嘆了口氣,極是悲天憫人,「咱們有仇,卻不是生死之仇,昨天也宣洩了不少,若是你們從此安分守己,不來招惹我,念在同門之情上,我大人有大諒,不會為難你們。可是,你們卻好死不死的送上門來,還要殺我,你們說說,我該如何?上天有好生之德,我本善良,奈何,奈何啊!」
說完,又搖了搖頭,唉聲嘆氣。
這副模樣,這番話語,氣煞了四人,好像他們是魚肉,他是刀俎。
腦子犯病了嗎?
他們可是四人啊!
一戰四,四對一,還有他活命之機?還有他耀武揚威的份?
如此羅羅嗦嗦,就是覺得一切盡在掌握,穩艹勝券,作為勝利者,花點時間,費點唇舌,欣賞一下林牧卑躬屈膝磕頭求饒的模樣,不失為一種樂趣。結果,想看的戲碼沒有上演,完全超齣劇本,好像反被人調侃欣賞了。
他們蠢嗎?真是來送死?
開玩笑!
若是這樣都算是送死,如何才算是穩艹勝卷?
一個林牧,還能上天了?
四人都沾過血,手上都有人命,豈會唬一唬就開始懷疑人生?
鄭基怒極反笑,「好好好,鄭爺爺還是小瞧了你,有種!看來,一次墜崖,你的確脫胎換骨了。過去那個慫貨,懦弱模樣,瞧不出半點蹤跡,直給人一種錯覺,你不是真的林牧,而是被什麼孤魂野鬼給奪舍了。」
「哈哈哈,好好好,這樣殺起來才更有意思!」
林牧搖頭不休,嘆氣不止,仍然還是那副悲天憫人的模樣,只是這模樣,一點也不討喜,看起來有多欠揍就有多欠揍,反問道:「你們腦子秀逗了嗎?自我感覺怎麼那般的良好?八顆眼珠子,難道都是擺設,沒瞧見我光燦燦的飛劍,沒瞧見懸浮在我身前的圓滾滾盾牌?」
身子一挺,傲然道:「爺現在可是鳥~槍換大炮,武裝到牙齒了!」
四人難道真的沒有發現?
不!
他們早就發現了,也頗是忌憚,但不足以讓他們心慌,反而湧現出狂喜和激動,因為鄭基的猜測成真了!林牧果然有奇遇!果然是去坊市賣東西買東西!瞧瞧,中品法器飛劍,中品法器盾牌,這得值多少顆靈石?
發達了!
來報仇雪恨,竟然能大發橫財,驚喜,驚喜啊!
翁中的鱉兒,網中的魚兒,他們自信滿滿。
看到四人嘲諷冷笑的面容,林牧一愕,是自己高估了自己,還是他們低估了他?
面對鳥~槍換炮的他,竟瞧不出一絲怵意?
冷笑變成了哈哈大笑。
四人笑的開懷,笑的放肆,笑的那個前仰後合信心滿滿。
驟然,笑聲一斂,鄭基道:「即使鳥~槍換炮,又能怎樣?」說到鳥~槍換炮,鄭基微愕了下,不大明白其意,或者說是不大明白鳥~槍和炮所指何物,雖搞不清楚,但不妨礙理解意思,「中品法器飛劍,好啊!中品法器盾牌,好啊!是能給我們造點麻煩,費點功夫,但是,能改變什麼?就憑這個,你覺得就能扭轉乾坤?」
「笑話!」
「哈哈哈,你死了,兩件法囂就是我們的!」
「多謝多謝,多謝饋贈!」
說到此處,聲音陡然一變,大聲吩咐道:「侯三,檜玩,你們兩個同我一起,牽制林牧的飛劍!他現在只取出了一把飛劍,應當還有一把,應多加小心!閻斯,你無須它顧,全力破盾!一時半會破不了也沒關係,凝氣期三層,法力有限,御使兩把飛劍,還要掌控一面盾牌,靈力消耗巨大,耗,也能耗死他!」
「老大英明!」
侯三,檜玩,閻斯,三人齊喝,看向林牧,冷笑不止,儘是嘲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