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傷不了的棺槨
周通通統計了一下,靈石一千六百五十顆。
一把中品法器飛劍,用去五百顆靈石,剩下一千一百五十顆靈石,在周通通的建議之下,林牧買了一面盾牌,中品法器,用去八百顆靈石,剩餘的三百五十顆靈石,全部換成了攻擊性符錄,共三十五張。
防禦法器,價格遠高於同品階的攻擊法器。
與符錄不同,防禦法器並非一次性的消耗品,只要不碎裂,便能重複使用。這是它的優點,但也有著缺點,必須持有者不斷的輸入靈力,才能發揮效用,如此,對持有者是一個極大的負擔。
而符錄,一經激發,便無須再顧。
之所以要盾牌,是因為林牧有著十一株變異雜草,以及神秘晶體。
兩種東西,都能助林牧快速恢復靈力。
此事辦妥,兩人又談了相當長的時間,主要是周通通詢問,林牧解答,而解答的內容便是四季之地內的情況。林牧從未去過,但對四季之地,還是有著比較深的了解,這都是「林牧」之功,博覽群書,博聞強記,懂得不少的東西。
林牧全盤繼承過來,受益匪淺。
不知時間,話到末了,周通通站了起來,「今天就到此為之,改天再敘。」
林牧微微沉吟,道:「還有件事麻煩一下。」
周通通哦了一聲,「什麼事?」
林牧道:「能否找個丫鬟,幫點小忙?」
周通通哈哈一笑,「沒有問題。」
很快的,一個水靈的丫鬟召喚了過來,當著周通通的面,林牧詢問道:「我有個朋友不幸遇難,身有血污,儀容有些糟糕,能否請姑娘幫忙梳洗一下?哦,她的樣子有點恐怖,胸膛處也開了一個洞,若是介意也沒關係。當然,若是能辦成,這張符錄便是謝禮。」
林牧有些欠缺考慮,靈石花完,只能用符錄打賞。
丫鬟一聽,有些躊躇,但看到符錄,馬上就答應了下來。
十顆靈石,唾手可得。
林牧向周通通抱拳告辭,跟著丫鬟,向一處浴室走去,從乾坤袋內取出楚可的屍體和一身嶄新的衣物后,退出了房間,在門口盤腿而坐,靜待丫鬟處理完畢。楚可的乾坤內也在林牧身上,裡面有一些靈石,一些衣物等。
但除了衣物,盡未動其它。
乾坤袋是楚可的遺物,若回家,須得交給她的父母。
林牧離開后,周通通感嘆一聲,「有情有義,難得,難得。」
這時候,灰衣漢子走了進來,有些不解,問道:「少爺,一個凝氣期三層的小子,何德何能,能讓少爺這般的禮遇?難道是因為一點小東西,一點小本事,一點小聰明,還有一點小運氣?」
周通通啞然失笑,道:「一點小東西,一點小本事,一點小聰明,一點小運氣,這四樣若都有的話,那就不小了。當然,我禮遇他只是心血來潮順便為之罷了,畢竟只是手到擒來之事,不費什麼勁。爺爺和父親常說,這善緣啊,結的越多越好,說不得會瞎貓碰上個死耗子,小緣成了大緣,那就賺大發了。」
「總之啊,惡事少做,緣多不是壞事。」
灰衣漢子若有所思,躬敬道:「少爺真是大智慧。」
周通通搖了搖頭,「我是小人,只能行小智慧,畢竟修為在這裡,眼界在這裡,這周圍的林林總總也都在這裡,所有的所有的,都是小不點,如何大的起來?不過呢,小的也有小的好處,更具有活力和成長性,也更具有未知性。」
「未知便讓人期待,會很有趣,很刺激。」
灰衣漢子撓了撓頭,憨笑了起來,「少爺這深奧道理,小人不太懂,搞不明白,以小人的頭腦,夠小人琢磨一輩子了。」忽的,灰衣漢子似想到了什麼,道:「剛剛有消息傳了過來,明早,大小姐會來此視察,要少爺準備,好生迎接。」
周通通驚道:「什麼,大姐要來?!」
……
半個時辰之後,丫鬟推門而出,言說已經清洗梳妝妥當。
林牧感謝,把符錄遞給了丫鬟,丫鬟一躬身,喜滋滋的走了開來。林牧步入洗室之內,楚可躺在一張竹床之上,身上污血全無,衣服已換,胸前的血窟窿看不得分毫,只是乾淨雖乾淨,儀容還是一塌糊塗。
本是俏臉,被林牧耳光,被方偉耳光,已扇的不成樣子。
人已死,血液停止流動,腫不消,傷不愈,僵直,浮腫,更顯恐怖。
「唉,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林牧嘆了口氣,手一揮,光華一閃,一口棺槨赫然出現。
這口棺槨正是林牧之前買的,按照老太婆的說法是陰棺,適合女子居住。
棺槨造型誇張,有些巨大,底側有棺簾,是波浪型,好似要乘棺渡海般到達生命之彼岸,雖只有兩色,紅與黑,卻給人以色彩紛呈之感。
棺身為純黑,卻非光潔,有著密密的凹糟,好似一條條渠道,如棺身上的血管經脈,但卻繁複之極,彼此相連,延伸向棺蓋,拼湊出一個個奇特的造型,像是符號。這些符號組成一張大網,包裹住整個棺槨。
林牧好奇,掀起棺槨,察看底部。
下面也有紋路,卻非凹槽,而是凸起,也是密密麻麻,彼此相連,極為繁複。這些突起有許多的匯聚之點,每一個匯聚之點都是一般無二,是一個個的小尖錐,好似破土而出的竹箏,欲要茁壯成長,紮根大地。
「奇怪的造型……」
林牧放下棺槨,微皺眉頭,這些凸起和凹槽的花紋,林牧一點也看不懂,只是莫明的有種感覺,怕是有著不為人知的貓膩,不簡單。掃視乾坤袋中,陽棺靜靜的躺在裡面,其造型和陰棺幾乎一般無二,也有凸起和凹槽。
「這樣的棺槨,只值一顆靈石?」
「如此繁複的造型花紋,製作起來,怕是不輸於一件法寶了吧?」
林牧喃喃,直犯嘀咕,懷疑更甚,出手敲了下棺身,沉悶之音響起,不是石制,不是木製,也非金鐵那般的清脆,以音變質,林牧難以度測。棺槨雖巨,重量卻輕,也就數十斤,如此輕,卻給人以厚重之感,奇怪,奇怪。
「測一下……」
光華一閃,林牧手中多了一把飛劍,持劍向著棺槨輕輕一刺,極是謹慎,怕一個不小心把棺槨刺一個窟窿。然而,震驚的一幕出現了,竟是入不得分毫,傷不得片離,一點痕迹都沒有留下。
林牧加重了力氣,亦然如此。
不信那個邪,再加重了力氣,亦然亦然如此。
鼓上吃奶的力氣,還是如此。
「好結實,結實的有些匪夷所思!」林牧震驚非常,「我手中的可是中品法器,莫說削鐵如泥,就是一顆鑽石,也能輕易切碎,然而,卻是奈何不得棺槨。莫說劈開鑽個窟窿,連一絲痕迹都沒有留下!」
「這是棺槨嗎?」
「只值一顆靈石,還是買一送一的棺槨?」
「再試一試!」
林牧一咬牙,施展控物術,運使起了飛劍,呼嘯而去。也是從輕柔到快疾,先是小小的試探一下,「砰!」的一聲,迸射出了點絲火花。林牧湊近,仔細瞧去,碰撞之處光光潔潔,清清亮亮,絲毫無損。
「好傢夥!」
林牧驚了,這都不行?
層層遞進,不斷加強力度,最後使出了最強之力,然而,依然無恙!
「好傢夥!」
林牧徹底驚了,中品法器都不可傷其絲毫,難以置信。
「林師弟,乒乒乓乓的,再做什麼?」
驟然間,有聲音傳了進來,是周通通,正在房間外。不過,並沒有進來,周通通有著極好的涵養,知道林牧的好友已經梳洗完畢,單獨相處,或可正在做著什麼隱私的事情也說不定,不好打擾。
林牧一激靈,太過好奇,心無旁騖,竟是忘記在一品樓中。
大意!大意!
棺槨神異,不能暴露絲毫,免的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林牧收劍,斂去心中的震驚,調整好氣息,訕笑道:「哦,打擾到師兄了,抱歉。先前,師弟從坊市中的仙居屋買了口棺槨,覺得有些醜陋,就想雕琢一些,過於投入,還望見諒。」
「哦,原來如此。現在已經很晚了,師弟還是早些歇息。」說完,周通通轉身離去,沒有絲毫懷疑,長長的嘆了口氣,「真是個有情有義的人啊,對一個死去的女子,竟也如此呵護。唉,不僅死了,還面目全非,醜陋之極。」
周通通未見過楚可,卻從丫鬟哪裡詢問了情況。
一個字,慘!
再一個字,丑!
聽到周通通遠去的腳步聲,林牧舒了口氣,瞧著棺槨,大皺起了眉頭。無疑,棺槨是一件寶貝,甚至是不可多得的大寶貝!中品法器飛劍都傷不得絲毫,可見其材質之不凡,遠超中品法器。
要知道,飛劍可是借了法術之威,卻也奈何不得。
匪夷所思!匪夷所思!
這麼大個,得有多少寶材?
還不是一個,而是兩個!
然而,震驚雖震驚,如此重寶,林牧卻沒有任何的欣喜之情,而是滿心疑竇,滿懷不安。要知道,棺槨可不是荒郊野外撿來的,而是買來的,花一顆靈石買來的,如此寶貝,如此之賤,怎麼可能?
若是來自於一個不懂修為之人,或可說的通。
但是,卻是來自於兩個奇怪的老人,修為不可揣測,絲毫度察不出。
這般的高人,怎麼可能發現不了棺槨的奇異?
思索當時之情景,林牧可以百分之百的確定,他們深知其情,不然的話,當他一開口說買棺,他們便極力推薦陰陽棺。林牧拒絕,便是口綻蓮花,天花亂墜的話語是一套接一套,說的林牧是雲里霧裡,稀里糊塗的就買了下來。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如慫恿,不遺餘力,必然有著不可告人之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