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周通通
孟環大驚,自己都逃了,還要追?
這混蛋,非要撿軟柿子來捏?
他又不是大美女,屁股上又沒長花,招誰惹誰了?
雙劍交擊,立刻度測出彼此的強弱,同為凝氣期三層,卻是大落下風。無疑,若是單對單,根本就不是人家的個!駭然!發怵!更讓孟環亡魂皆冒的是,那把飛劍竟是子母飛劍,又射出一把飛劍,向他奔襲而來。
看那凜凜之威,必會重創光罩!
隨著這一劍,後邊還有一劍,雙劍絞殺,一張護盾符,能撐幾下?
一聲咒罵,輕身術狂運,趕緊溜之大吉。
奈何啊,就算回爐再造,爹媽再生兩條腿,也跑不過林牧。
牛奮和苟史都跑不過,他能跑過?
「砰~~~」
子劍撞擊在護罩上,威力巨大,護罩搖曳,瞬間就黯淡了下去。
孟環的符錄也是一品符錄,能抵擋凝氣期四層修士的全力一擊,若是凝氣期三層,三五下應當沒有問題。然而,子劍這一擊,竟是把光罩一大半的威能都削了下去!駭人之極,這混球竟是個能越級挑戰的超人類!
而緊隨的,另一劍又襲來……
「砰~~~」
哈,竟是沒有碎,雖然搖搖欲墜,但確實沒有碎!
以為要死,嚇的孟環差點大小便失禁,屎尿橫流,但幸好,尚有一線生機。
然而,欣喜只是剎那,光罩碎,飛劍貫胸而過。
是子劍!
子劍先至,第二輪攻擊便率先發動,搖搖欲墜的光罩怎可抵擋?
透明的窟窿,鮮血噴血,一命殞!
林牧有點愣神,就這般死了,如此容易?他殺人了,善良如他,雙手竟也染上了鮮血?若是在地球上,殺人,萬萬不可能,但在這裡,似乎沒有多少困難和負罪感,似乎就是一件極簡單之事。
狼要吃肉,娃要喝奶,做為修士,怎能不染血?
林牧抿了抿嘴唇,只是轉瞬間,各種不適,成功逾約,竟是有一種莫明的興奮在心中滋生,升騰而起,好似渴望鮮血,渴望殺戮——來吧,血飄飄,顱滾滾!長長一嘆,「我本善良,奈何,奈何啊!」霍然轉頭,瞪向牛奮和苟史,斥道:「你等修士中的渣子,牛糞和狗屎,死不足惜!」
面對林牧,二人不自禁的後退了一步。
他們膽怯了,萬萬沒想到,孟環竟是如此輕易的被斬殺。
而且還在撐起一張護盾符的情況下!
再瞧瞧他們,兩人齊攻林牧,沒有任何的阻擋,堪堪才破掉兩張土盾符。
可憐啊,一張土盾符竟是要兩次攻擊,幾乎和林牧一般無二。
也就是說,他們的攻擊威力和林牧相差無幾。
然而,林牧是雙控,雙劍齊飛。
那麼攻擊力就是他們的一倍!
如此一算,二對一就是一個大笑話,實則是二對二,又或者說是二對三,那混蛋可是有一把子母飛劍,能當兩把飛劍來用。二對三,再加上一大把的符錄,勝負的天平已經傾斜向了林牧,又或者說從一開始,勝負的天平就沒在他們這邊。
大出預料,事態相當的嚴峻。
「走!」
牛奮大喝一聲,兩人果斷的棄林牧而去,一點不留戀,逃之夭夭。
林牧眨了眨眼,「這……」
猶自不敢相信,自己一人竟是嚇走了兩人,而且還是兩個凝氣期四層的修士!自覺實力有點,信心也有點,但如此情景,還是讓林牧有點措手不及。果然是烏合之眾,縱然常干殺人越貨之事,一見事不可為,便毫無鬥志,只知保命。
跑?
跑的了嗎?
殺一人是殺,殺兩人,殺三人,同樣也是殺。
開了殺戒,那便無可阻擋!
那不是人命,而是「嘩啦啦」的靈石。
殺人者,恆殺之,面對如此豺狼虎豹,可不能有仁慈之心。
林牧手一招,控物之術運轉,把孟環的乾坤袋和飛劍攝到了手中,看也不看,收了起來,向兩個倉皇鼠輩追擊而去,大笑聲陣陣,調侃聲刺耳,「兩位莫急,咱們才剛剛見面,還沒熱絡熱絡,怎麼就走了呢?若要走,把乾坤袋和飛劍留下,小弟囊中羞澀,還需要兩位這樣的豪傑仗義相助……」
再笑,再調侃,也難以挽回兩個奔逃之心。
撒丫子,那個歡騰。
「唉,無趣,無趣!」
驟然間,一聲嘆息憑空響起,驚了林牧,更驚了牛奮和苟史。
此處還有人?
此人一直在側,全程觀注他們的爭鬥?
是誰?
「嗵嗵嗵……」
大地劇烈的震顫起來,是奔跑之音,一頭猛獸,一個龐然大物!
循聲望去,的確飛奔來一隻猛獸,爪足林立在兩側,像是蜘蛛,又不是蜘蛛,奇形怪狀。也的確龐大,塞過水牛,頗為威武,極是凶戾。在怪獸的背上站著一個人,是一個少年,懷抱手臂,無精打採的,一臉的不滿。
這少年林牧認得,竟是一品樓中的那個混蛋小店員。
「站住!我讓你們走了嗎?」
牛奮和苟史想要開溜,少年目光如聚,斥喝一聲,頗有震懾之力。
然而,喪了膽的二人,哪肯留下?
加足了馬力,靈力瘋狂輸出,輕身術運轉到極致,亡命奔逃。林牧已是不敵,再來一人,還有他們的命活?來這一人,雖不知目的,但絕對不是救他們的,靠殺人越貨過活,聲名狼藉,哪有那個福氣?
既不是救他們,答案就八九不離十了。
然而,他們逃得了嗎?
林牧沒有動,因為他也有離開之心,少年到此,目的不明,看那龐大的怪獸,觀少年凝氣期四層的修為,定不是牛奮和苟史可比。若是少年也想殺人越貨,那麼,怕是一場苦戰,而他敗陣殞命的幾率極大。
少年這派頭,法器、符錄等寶物肯定不少。
在一品樓幹活,能少才怪?
再說了,那怪獸是什麼東西,林牧尚還搞不明白,忌憚的緊。
與林牧一般,少年也沒有動,好整以暇,嘴角噙~著冷笑。
兩人沒有動,但有人動了,是一個灰衣漢子,似乎同少年一般,一直潛藏在夜色之中,突然出手,不知用了什麼法術,竟是把牛奮和苟史輕易掀飛了出去,遠遠的又拋到了場中,摔到了地上,「哎喲哎喲」的慘呼著。
林牧瞳孔一縮,心中大駭,灰衣漢子竟有凝氣期七層的修為!
走!
是非之地,得趕緊走!
面對少年,林牧或可不敵,但自信有逃出生天的幾率,但面對這個灰衣漢子……開玩笑,那可是凝氣期七層的修士啊!相差足足四層的修為,莫說逃了,一把掌拍死他,也是輕易之事。
林牧沖著少年一抱拳,朗聲道:「英雄有事要辦,在下還要回宗復命,恕不奉陪,告辭!」除了在一品樓中陰了他一把,導致被劫殺外,這少年的為人其實還不錯,招待的極是熱情周到,但就是陰這一把,足以讓林牧提高警惕。
不待少年回答,立刻轉身而走。
輕身術也是運轉到極致,那個風馳電掣,衣袍獵獵,長發飄飄。
然而,他能走的了嗎?
才奔出了幾丈,夜影中,一物突然躥了出來,擋住了去路。
林牧悚然一驚,剎住腳步,定睛看去,也是一隻怪物,形如螳螂,但那腳足並非真的腳足,而是利刃!四柄利刃取代了腳足!森然寒光,在夜色之下,更加懾人心魄!林牧泛起了疑惑,難道是改造螳螂?而那個大怪物是改造蜘蛛?
猛然間,林牧回過味來,這是傀儡!
螳螂是傀儡!蜘蛛也是傀儡!
這少年能驅使傀儡!
難道是機巧宗的弟子?
傀儡螳螂沒有攻擊,只是擋路,林牧不好有什麼過激的行為,報拳道:「師兄可是機巧宗的弟子?」蒼雲國三大宗門,攬月宗,機巧宗,妙音宗,三宗的實力不分上下,旗鼓相當,由於緊靠南凌國,這麼一個魔國,在強大敵人的威脅下,三宗同氣連枝,是生死與共的命運共同體,問道:「留下師弟,不知師兄有何指教?」
少年雖小,卻是凝氣期四宗,只能以師兄稱之。
「認出我了?不好玩了,還尋思著要嚇你一下。」少年頗有些失望,腰板一挺,甚是驕傲,道:「不錯,我就是機巧宗的傑出弟子,人稱小神童周通通!師弟莫怕,放輕鬆,留下你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想多一個觀眾,為我鼓掌吶喊。本……咳,本店員要大殺四方,若是沒有觀眾,豈不無趣?」
小神童?
是真牛還是吹牛?
林牧愕然,「只為這個?」
周通通反問:「那你以為呢?」
看周通通的神情,極是真誠,不似說謊,林牧信了幾分,腦筋一轉,有了恍然,「長夜漫漫,師兄是覺得無聊了,想耍一耍,所以就在一品樓中曝出師弟的寶物,好勾引歹人來劫殺我?而你,則隱藏在暗處,欣賞這出大戲?」
周通通眼中閃出一道亮光,打了個響指,「聰明!真是聰明!不過也不盡正確,我是要欣賞劫殺的大戲,卻只想欣賞一下前~戲,因為在估計中,你會被殺的鬼哭狼嚎,險象環生,就在命懸一線時,師兄從前而降,威風凜凜,救了你這個攬月宗的弟子。從此,你對師兄感激涕零,惟命是從。唉,可惜啊,這三個傢伙這麼沒用,竟被你殺的屁滾尿流。」
林牧腹誹,真是惡趣味的傢伙!
可氣,竟是以他為餌,製造一點點打發時間的娛樂節目。
不過幸好是這樣,不然的話,可就麻煩了。
林牧眼珠子一轉,笑道:「師兄真是大義凜然啊,居功而不自傲,明明是要為天下人除害,為坊市除害,卻說是無聊,只是尋點樂趣,此等高風亮節,讓師弟好生敬佩!三個禍害,定是荼毒修士無數,師兄此舉,不知為多少人報了仇,而又拯救了多少可能的受害者,真乃是俠儀之舉,造福蒼生啊!」
周通通愕然,這是在拍他馬屁嗎?
這馬屁拍的,好香!
周通通哈哈大笑,「這都被你發現了?慚愧慚愧。」
林牧愣了一下,臉皮這般厚?都不矯情一下?
不過,他的意圖可不在此處,幾番話語下來,林牧已經度察出了周通通的心性,有點憨,帶點天真,笑道:「我輩修仙之人,造福蒼生,除暴安良,當仁不讓。不過,師兄,你有點不厚道啊,不僅設計陷師弟於危險之中,還要搶師弟到手的獵物,這……有違師兄的高尚品格啊!」
周通通一尋思,的確是這樣,抱歉道:「那該如何?」
林牧大度道:「師兄不必有愧疚之情,能為師兄做點事,那是師弟的榮幸,不過,這兩個獵物可是師弟的,師兄可不能搶了。當然,師兄想較量一下,大殺四方,也行,兩人的財物得歸師弟,你看如何?」
周通通一拍手,笑道:「極是極是,師弟可真是個妙人啊!聰明,不輸於我,這肚量也是一等一的。哈哈哈,說真的,讓師弟當餌,師兄相當的愧疚,那兩把子母飛劍,其實就是一個補償,兩把,可是值一千六百顆靈石,師兄才收了一千兩百顆。這下好了,渾身舒坦。師兄也就是找點樂子……啊不,是除暴安良,對於他們的財物不感興趣,師弟若喜歡,都給你。」
林牧一抱拳,「師兄真乃我輩楷模,敬佩!敬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