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神秘的女娃娃
兩人不是別人,正是李濟和師良。
正要收取楚可的屍體之時,一聲喝聲,阻止了他們,有些詫異,回頭看去。
林牧快速走上前,施了一禮,問道:「師兄,不知如何處理屍體?」
李濟道:「焚了,骨灰埋于山中便可。」
林牧思量了一下,道:「是否可以留給我?」
師良輕笑,「據我所知,你們可是有著不小的仇怨。」
林牧詫異,「師兄怎知我們的事?」
師良摸了摸下巴,「幾乎從頭到尾,我都在一旁看著。」
林牧哦了一聲,眉頭微皺,即是一直在一旁看著,怎麼就不現身阻止呢?不然的話,以他們的修為,楚可何以致死?而接下來的和方偉的爭鬥,又何以能夠進行?直到他受到瀕死之危,被澹臺冰雲所救,才執法拿人。
這其中有什麼貓膩?
而拿人似乎不拿他,這就更加讓人費解了!
是因為澹臺冰雲嗎?
澹臺冰雲是親傳弟子,修為雖不如他們,地位卻超然,有著一定的影響力。但,也就是影響力而已,想驅使執法堂弟子,遠遠不夠。更何況,只拿方偉,不拿他,權力就大了去了,師叔級的人物怕是都難以辦到。
要知道,方偉後邊可有一個方家。
想不透,弄不明白,林牧很想詢問一下,但還是忍住了,若人家想讓他知道,定然會告訴他,若是不想讓他知道,只是自討沒趣。這種事,還是順其自然好一些,反正對他有利無害。
一念至此,林牧收攏了心神,道:「人死如燈滅,恩仇盡了,她是一個可恨又可悲的人。」嘆了一口氣,頗為傷感,「不管如何,楚可都是我名義上的未婚妻,我有責任收攏她的屍體,帶她回家,讓她的父母見上一面。」
師良盯著林牧,目光灼灼,讚許道:「小子,不錯。」
林牧一躬身,感激道:「多謝師兄成全。」看到兩人轉身離去,林牧猶豫了一下,還是問道:「師兄,難道不擒拿我?」
師良哈哈一笑,「你很想進執法堂?」
林牧搖了搖頭,「不想!」
師良道:「此事怨不得你,來龍去脈,有目共睹,所以,你無錯!無錯,幹嘛擒拿你呢?當然,你是個例外,若是換作別的人,就算是無錯,也得走走過場,關上十天半個月的。與方家人對上,或許還會發生點什麼事,顛倒黑白,或是意外死亡。」
林牧再次躬身,「多謝師兄。」
師良擺擺手,「你應當謝的不是我們。」
林牧追問:「那該是誰?」
師良諱莫如深,只是看著林牧輕笑,並沒有回答的意思。
李濟突然道:「為了自己的小命,別輕易出宗,在宗門內,方家還有所顧忌,不會對你怎麼樣,但在宗外,十有八九會殺你而後快。這次的事件算不得多大,但是極為影響方家的名聲,你的存在就是一根毒刺。」
林牧感激,「師弟定會小心。」
兩人走了,林牧一揮手,把楚可的屍體收進了乾坤袋中。
乾坤袋內有天地,可長久保存屍體。
「小子,不錯啊,有情有意,心胸也足夠寬闊。」童稚的聲音響起,是坐在樹杈上的那個小女孩,牽著澹臺冰雲的手,走到了林牧跟前,仰著腦袋,眨著大眼睛,充滿了好奇,「聽說你前兩天救了姐姐?」
林牧看了眼小女孩,善意一笑,向澹臺冰雲施了一禮,「多謝師姐救命之恩。」澹臺冰雲冷漠依然,只是點了點頭,金口都沒開一下。林牧苦笑,這麼個冰霜美人,真不知道如何去相處?瞥見小女孩正怒瞪著他,被無視,似在生氣,林牧笑道:「小妹妹,怎麼稱呼?」
小女孩斥道:「叫師姐!」
林牧感知了一下,驚道:「凝氣期四層?!你才多大?」
小女孩鄙夷道:「以為人人都像你啊,一把年紀,才這點修為?」眼見林牧一臉的挫敗,小女孩頗為舒爽,臉色一板,警告道:「不管你是怎麼救的姐姐,你們的恩情到此為止,以後不准你到處宣揚,拿著雞毛當令箭,若是讓我聽到什麼風聲,饒不了你!」
澹臺冰雲皺了下眉頭,「過來,就是說這個?」
小女孩點頭,「是啊!」
澹臺冰雲有些不喜,「我的事,不需要你管。」
小女孩嘟了嘟嘴,「誰喜歡管你的事?」
眼見姐妹倆有爭吵的趨勢,林牧連忙道:「兩位師姐平心靜氣,莫要為師弟鬥嘴。」喊小女孩為師姐,林牧還是有些彆扭,看模樣,差距有點大,至少五六歲,但在修真一途上,達著為先,「師弟定然聽從師姐的教誨,謹慎做人。」
小女孩一瞪眼,「你是哪根蔥,誰會為你鬥嘴?」
沉默是金,林牧無言,只是報以傻笑。
澹臺冰雲一拉小女孩的手,「話說完了,回去。」
兩人騰空而起,向著宗門深處飛去。
看著二女遠去的背影,林牧苦笑的搖了搖頭,以他現在的身份,並沒有和這等天之驕女平等對話的可能,若非在懸崖處幫過澹臺冰雲一把,很長一段時間,他們都會是陌路之人。
「報名!」
林牧收拾心情,向著清華殿行去。
方偉已被押走,圍觀的上百弟子已經散的七七八八,之前熱鬧非凡,現在卻冷冷清清,林牧一路行去,不少人投來異樣的目光,指指點點的,有疑惑,也有敬畏,但是並沒有一人再尋他麻煩,或是親熱的打聲招呼。
林牧統統無視。
未來很長一段時間,都將會是如此。
和方偉結了死仇,讓人不敢親近,而執法堂的無視,又為他披了一層神秘外衣。
報名處是一個老頭主事,有點修為,凝氣期七層,看起來慈眉善目,似乎是個很好說話的人。由於是報名截止日,又到了下午,已經沒什麼人了,林牧過去,直接填報詳細信息。
晉陞試煉,每年都有一次,宗門極是重視。
因為這是一次篩選,一次全方位的考核,一次機緣的掠奪。
是騾子是馬,一次晉陞試練足以測出。
老頭玩味的看著林牧,「小子,很囂張啊。」
林牧一臉迷茫,「何以如此說?」
老頭道:「這點修為,竟然敢挑戰方偉,對上方家,不囂張嗎?」
林牧苦笑道:「非我所願,別無選擇。」
老頭搖了搖,「大道不可走,小徑卻可行,為什麼一定非走大路不可?能屈能伸才是男兒本色,明知自己弱小,還要雞蛋碰石頭,豈不愚蠢?卑一時之軀,換得一時之安穩,爭取修為增長之時間,他日有成后再報仇也不晚啊。」
林牧沉思,搖了搖頭,「道理是如此,但也要行的通才行。只怕是我卑躬屈膝,這麻煩還會降臨到我的頭上,如此,又何必委曲了自己,被人笑話了?躲不掉,就得迎難而上,若是命中注定要粉碎骨,那便要頂天立地的走一回。再者了,仇一定得報,若是貪圖一時之安穩,軟了骨頭,這拼搏的銳氣,必然會大減,又何以能等到報仇雪恨的一天?我輩修仙之人,逆天而為,可不能因一時之困難,慌了神,懈怠了勇往直前的鬥志。」
老頭沉默,目光灼灼的看著林牧,忽的哈哈大笑起來,「好個頂天立地!好個勇往直前!雖然是年少輕狂的妄言,卻也忍不住讓人讚許。小子,若是你能闖過這一關,將來必是一方人物,前途不可限量。」
林牧道:「我只論今朝,不論將來。」
「只論今朝,不論將來……」老頭喃喃,一拍桌子,又贊了一聲,對林牧更加的另眼相看。可是霍地,長長的嘆了口氣,「我不如你啊,遠遠不如!」眼神空遠,似在追憶往事,「其實,我和方家也有仇,當年為保性命……唉,不談這個。也就是像你說的,卑了膝,軟了骨頭,雖然活了命,卻減了銳氣,一口氣一直鬱結在心裡,化不了,導致數十年修為裹足不前,唉,到現在,垂垂老矣……」
「不過,我可沒有你這般的好運。」
林牧苦笑,「我有什麼好運?」
老頭道:「有澹臺仙子相救,不是好運是什麼?還有那個神秘的女娃娃。若非是澹臺仙子出手,之前的殺劫,你如何渡過?執法堂的那群勢利鬼,能只抓方偉,而對你視若無睹?你可是當事人之一啊,而方偉又是何許人也?」
林牧搖了搖頭,並非是好運那麼簡單,有道是:種瓜得瓜,種豆得豆。他是數天前幫過澹臺冰台一把,才有了今天澹臺冰雲的出手相助,若非如此,以澹臺冰雲的冷淡性子,豈會把他看在眼裡?
其中的緣由,只是不被外人所知而已。
林牧泛起疑惑,「什麼神秘的女娃娃?」
老頭左右瞅了瞅,極是小心謹慎,小聲道:「就是澹臺仙子牽手的那個。」
林牧不解,「那不是澹臺師姐的妹妹嗎?有何神秘?」
老頭撇了撇嘴,「你們這些晚輩當然不知道,就算是宗內絕大部分的長輩,也並不一定了解此事,我也只是偶然的機會得知的,或者說是我運氣夠好吧。截止今天,這女娃娃我見過三次,第一次大約是在我十五六歲時,第二次大約在我四十一二歲時,而這第三次就是今天了。」
林牧悚然一驚,「你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