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基本功的練習（二）
「叮叮噹噹~~」如緊鑼密鼓般，一陣刺耳而響亮的清脆聲音從土坯房子里傳出，清晰傳入凌風耳朵里。
凌風猝不及防下被嚇了一跳，他挑了挑眉卻也沒有露出不愉神色，因為知道這是凱西斯在認真煉製武器。
一周前凱西斯便特意來找過他，問他想要什麼樣的武器，而當時他稍稍遲疑了一下，便毫不猶豫地說了拳套。
相比於匕首、長劍之類，他更喜歡大開大合直來直去的武器。而大鎚、巨斧等又太過沉重，他短時間內也無法駕馭，因而拳套成為了最佳選擇。
「煉製應該接近尾聲了吧，要不然應該還在『青玉』裡面，不會有這麼大動靜的。」瞥了一眼土坯房，凌風心下默道。
「凱西斯這次也太拖沓了，之前煉製那些農具和釘子細棒時，不過花了數個時辰罷了，便是我手上這倆血銅礦，也只耗費了半天時間。而這次倆武器，從開始到現在得有五天了吧？」
「花了這麼長時間，我倒要看看煉製出了多厲害的玩意兒.……」他搖了搖頭，低語道。
「哎呀，分神了，連出拳的力道都變得小了！」他忽然驚呼出聲，身體跟著一個踉蹌，伸出的手臂猛地向下一墜，手上的血銅礦都差點脫手。
虧得他反應迅速，手指猛然用力，生生止住了血銅礦下落之勢。如若不然，比之上次還重的這東西砸在腳上，可真就殘廢了。
「收心收心，武器本就只是外物，唯有自身強大才是根本，才能真正發揮它們的作用……」他閉著眼，表情嚴肅，眼觀鼻鼻觀心，強自壓下心中好奇。
時間流逝，大半個時辰悄然而過，而他出拳的次數也正好達到了七百下。
此時距離正午還有半個時辰，雖然他已完成了目標的一多半，心下卻依然不敢放鬆。不敢停下來休息。
此時他身體不自禁顫抖，眉頭蹙起，豆大的汗珠自額頭滾落，帶著臉上的些許灰塵，無聲滴落在地上。
比起剛開始練習出拳，此刻他的狀態可算糟糕，身體酸麻，體力幾近透支。雖然出拳線路依然筆直，卻是靠著腦海中的信念和自身毅力苦苦支撐，不僅速度慢了很多，力道也不復之前。
即便如此，他心下卻未曾生出停下來休息一番的念頭。因為他知道自己情況，身體此時已累積了很多疲勞，若是忽然停下來，沒有小半個時辰的休息是絕難恢復的。
而到了那時候，剩下來的三百下就來不及完成了。
「705，706……」他咬著牙，臉色已有些灰敗右手顫巍巍出拳，身體抖動地越發厲害了。
只是，那看向前方的眼神卻依然堅定。
「778，779，.……800。」他緩緩出拳，緩緩記著數字，聲音卻越來越低，越來越虛弱。
而到了八百下的時候，他終究是撐不住了，身體隨著血銅礦向著前方直直倒了下來。
「撲通！」，一聲悶響，塵土被激起，揚到他的身上。
他實在是筋疲力盡了，便是轉頭也顯得有些困難，更別說爬起來繼續下去了。
「所謂的『心有餘而力不足』，就是指現在的我吧！」凌風勉強抬起頭，看著遠方的天空無奈道。
精神對於肉體的作用終究是有限的，當身體到達極限，內心再怎麼努力，再怎麼想拚命堅持，作用也微乎其微。
「可是，好不甘心啊，這才是一個小小的困境，是我給自己訂下的第一個目標，難道就要這樣失敗嗎？」他喃喃道，語氣低沉。
而後，他沉默了，就這麼靜靜趴在地上，像是失去了生機一般。
不過，幾分鐘后，他再次有了動靜。
這次，他竟然一陣掙扎，手腳並用，想要再次爬起來。
只是，他臉色潮紅胸腔起伏，這原本極其簡單的動作像是耗費了過多的體力。
而經過幾次失敗的長嘗試后，他終究是再度站了起來。
「怎麼能甘心就這樣失敗？如果攔在我身前的是一道坎，那我就跨越它！如果擋在我面前的是一堵牆，那我就轟破它！如果這就是我的極限，那我就要站起來超越它！」他以手扶著膝蓋，雖有些氣喘，話語卻擲地有聲。
與此同時，他忽然感覺自己因為疲憊而分散的精神在這一瞬間竟忽然凝結起來，
而在他所不知道的精神世界，變化再次開始悄然發生。
一切，都是因為他剛才的話語和一下子凝聚起來的精神。
他的精神世界里，原先只有一米方圓的光亮竟一下子粗了一圈，周遭的黑暗有如驕陽下的雪花紛紛消融。
在光亮前方的不遠處，一對巨大的眼睛立在半空中，靜靜沉浮。
那是凌風的靈目。
此刻，那原本毫無動靜的靈目中竟毫無預兆地射出一道白色光芒，一股強絕的力量帶著莫大波動，擊穿了黑暗，射向了光亮左前方一道緊閉的門戶。
那門戶雖緊閉，卻似乎絲毫起不到抵擋作用，白色光芒射在上面，很乾脆地消失不見。
心有餘而力不足，若是身體達到極限，自然無法堅持。
除非，在到達極限之時更進一步。
意即，超越極限！
而現在，凌風就忽然有了這樣的感覺。
在他費勁心力站起來后，竟發現自己身體莫名地一輕，一股不算強大卻很是堅韌的力量從四肢百骸中緩緩滋生，驅散了身體的些許倦意。
他剛開始還有些擔心，認為可能是最後壓榨的一點體力，可當他重新開始出拳並持續了幾分鐘后，卻驚訝地發現這力量似乎無有窮盡一般，竟還在源源不斷地出現。
這讓他心下充滿了驚喜，渾身更是重新生出了強大的活力。
他深吸口氣平復喜悅心情，右手緊握血銅礦，精神更加集中，一拳一拳帶著不俗的力道和速度，直直地轟向前方。
同時，他緩緩數著數，語氣沉穩而鄭重。
「871，872……998，999，1000！」
時間流轉，他出拳的次數漸漸向著目標靠近。而當他終於數到1000之時，他重重鬆了口氣，再也無法壓抑內心的激動。
「呼~~」一屁股重重坐在地上，他以手撐著地，抬頭再次看向碧藍如洗的天空。
此時驕陽如火，正好移動到了他頭頂的正上方。
「基本功的第一步練習，終於……是完成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