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離開
「呼氣，呼氣……」天還沒亮的時候，凌風就已經起床了，身上又纏了冰蠶礦拉成的絲線，開始紮起馬步，練習呼氣之法。
實際上，他並不是自己起來的，而是被凱西斯硬拖起來的。
就因為這小子一臉嚴肅地告訴他「一日之計在於晨」，他才會打著呵欠，在五點就下了床。
自從昨天早上被教訓過後，他就不自作聰明了，開始老老實實按照凱西斯的要求，只是修行呼氣之法，而不把其和吸氣之法結合起來。
不過，馬步扎了還不到五分鐘，他就看見房門再次被打開，歐文已經穿戴一新，精神抖擻地走了出來。
「誒，歐文，今天開始不用再去砍樹了吧，你怎麼還起這麼早呢？額，看你這樣子，不會是還要去打獵吧？我說，咱們昨天的野豬肉還剩了不少，足夠今天吃的呢！」凌風看著身背弓箭手提斧頭，還挎著一個布包的歐文，有些疑惑道。
「怎麼可能去打獵？現在是夏天，我又不傻，又不是不知道東西放不長久.……」歐文回道。
「那你.……」凌風有些看不懂了。
你這又不砍樹又不打獵的，那一大早裝備這麼齊全出去幹嘛？
「凌風，除了幹活兒和打獵，我還有修行啊！而且，對於我們職業者來說，修行和實力才是最重要的。」
「你還記得我前兩天和你說的，我的身手和體魄都來自於自然吧？我要修行，不可能像你一樣呆在家裡，而是要進入森林、前往山脈、深入冰原，與魔獸搏鬥，看樹木生長，從萬靈中獲得啟發。」
「我走了啊，可能就不回來了，你自己要照顧好自己啊！」他拍了拍凌風肩膀，臉上再次浮現陽光般的笑容。
「啊，原來你……你是要離開么？」凌風忽然張大了雙眼，露出極度不可思議的神色。
「不過，怎麼走得這麼突然呢，先前可一點預兆都沒有啊！你怎麼也得提前告訴我們，也好讓我們有個心理準備吧！」他收起馬步站了起來，攤了攤手語氣有些低沉，很明顯聽到這個消息，興緻一下子就沒了。
他心下很是不舍，還是不願相信這突如其來的消息。
雖然自己和歐文相處才不過幾天時間，卻感覺像是已經過了好久一般，自己早已習慣了他的存在。
「有什麼好提前說的，分別本就不是一件高興的事，提前說了不是要早一些不開心么？而且，我也不是一定就不回來了……」歐文擺了擺手，滿不在乎地道。
只是，他眼中的低落和不舍卻是出賣了他。這小子，心下絕對不是表面表現得這般平靜。
「可是.……要不我去把諾亞喊起來送送你吧，他是你救回來的，對你也更親近一些。而且，凱西斯也不知道一大早地去了哪裡，都沒個人影.……」凌風張了張嘴，本想說些挽留的話，結果卻只乾巴巴地說了這些。
「別，我之所以選在現在走，就是不想經歷那樣的分離場面，尤其諾亞還是個孩子.……」
歐文伸手攔住了他，而後認真道：「凌風，說真的，雖然我在這兒只呆了幾天，雖然原先的土坯房子又矮又破，雖然我那天晚上和凱西斯鬧了不愉快……」
頓了頓，他深吸了一口氣道：「但，這並不妨礙我熱愛這個地方。因為，這裡畢竟是爺爺去世后我第一次感受到家的溫暖的地方，它讓我有了歸宿感。」
「如果不是為了提升實力，如果不是因為我答應了爺爺要去弄清楚自己的身世，我想，我是會留下來和你們一起生活的。」
「不過，就算現在離開了，我也不會太擔心，畢竟新房子能住了，凱西斯也會在旁邊幫襯你。哦，就是你小子得稍微學點廚藝，要不然以後有了食材也不會做，讓凱西斯和諾亞兩個人跟著你餓肚子。哎呀，說了這麼多，我都覺得自己像是羅里吧嗦的大人了！」也許是剛才的話題有些沉重，歐文忽然故作輕鬆地調侃道。
「嗯，我知道……」凌風點了點頭，認真回道。
看了看已露出魚肚白的東方，歐文再次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走了，再耽擱諾亞也該起來了。一日之計在於晨，早上是萬物蘇醒，生機最為濃郁之時，你既然起來了就應該抓緊這寶貴時間修行才是。」
「不用送我，自己多保重！」
說完，就不再言語，頭也不回地大踏步離開。
凌風站在空地上，也是沉默著，一直目送他出了視線，這才收回目光。
他忽然覺得心下空落落的，感到渾身不自在，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受。
「又是一日之計在於晨……從現在開始，我不喜歡一日之計在於晨了！」他撇了撇嘴，喃喃道。
把身上纏著的冰蠶礦絲線拿下來放在一邊，凌風搬過小板凳坐下，撐著下巴開始發獃。
過了約莫半個小時，身後出現腳步聲，他猛然回頭，便看到凱西斯帶著一臉的嚴肅表情回來了。
「凱西斯，你幹嘛去了啊，怎麼一大早的就沒了人影呢？」看到凱西斯的身影，他心下那種空落落的感覺才少了一些，站起身來問道。
「啊？哦，沒……沒幹嘛，出去轉了轉.……」凱西斯似乎有些心不在焉，愣了一下后吞吞吐吐地回道。
他低著頭，一直看著地面，眼神忽左忽右，似乎有些心事。
見沒問出什麼，凱西斯好像也不樂意說話，凌風就不再問，重新坐在小板凳上發獃。
兩個人一個站著一個坐著，都沉默不語。
片刻后，凱西斯像是想起來什麼，忽地轉頭嚴厲道：「我說，我出門的時候是怎麼和你說的，一日之計在於晨！我走的時候你不是才開始修行的么，怎麼現在都已經把冰蠶礦絲線解開坐著休息了？對了，歐文呢，怎麼也沒看見他，他這個時候不是應該在做早餐了么？」
凌風並沒有立刻回答他，而是沉默了片刻，這才緩緩道：「歐文走了.……」
「什麼，走了？今天食物還夠，應該不用去打獵吧？而且，昨天諾亞也買了米回來。」凱西斯有些不明白。
「不是去打獵，是離開了我們，以後不會回來了！」凌風心下忽然覺得有些煩躁，皺著眉頭沒好氣地回道。
「什麼，離開了？」凱西斯這下是真愣住了，久久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