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終點--起點
在那女屍睜開眼睛的時候,我只覺得腦袋裡一陣嗡嗡作響,就連骨頭也有些酥麻,而整個地宮在這血紅的光灑下之時,竟然已經開始搖晃了起來,沒有絲毫商量的餘地。
常勝驚道:「糟了,地宮要塌了。」隨即他又看了看張紀雲,怒道:「張紀雲,看你乾的好事,你就那麼想死嗎?」
張紀雲依然在大笑,聽見常勝的話之後回道:「我說過,誰也別想出去!」
此時小爺見到那女屍已經醒來,竟然不再去理會張紀雲,轉身向著那女屍走去,而小爺他們所在的石台上,甚至比我們所在的石橋還要搖晃,李崖宏此時也急了,對我們叫道:「快點出去!」
「可是怎麼出去,到處都沒有路!」二伯回道。
這時候我看了看橋下,將鏟子扔在了石橋下面去,這可是最後的幻想了,如果這石橋下面是水的話,我們尚且還有一點點的生機,不然我們實在是找不到辦法了,很快的,那鏟子落下去毫無音訊,我們完全沒有聽見什麼水聲或者其他的聲音。
我們都有些急了,阿布和老夫人現在則是寸步不離,沒成想他們這才剛剛母子相認就要經歷死別,但是我們還是沒放棄,而這個時候小爺扶起了那具女屍,但是這女屍似乎不是粽子,她就像個正常人一樣,眼睛中沒有任何的異樣,當她睜開眼睛的時候,第一個看見的便是小爺。
更令我們吃驚的是,那女屍竟然開口說話了,只聽見她對小爺說道:「清玄,真的是你嗎?」
小爺回道:「岑依,是我,你沒看錯!」
「我不會是在做夢吧,又或者我已經死了?」女屍說道,不對,現在已經不能說她是女屍了,完全就是個大活人。
或許在那血紅之光灑下來的時候,這女屍就已經開始復活了,而那玉石碎裂之時,整個地宮也開始塌陷,這樣看來,小爺和那叫岑依的女人便是千年前的情侶,但是這時候我們已經顧不得小爺他們如何敘舊了,因為宮頂上的鑽石已經開始往下掉。
「我們必須賭一把了,跳下去!」李崖宏說道。
「往哪跳啊?」烏鴉問道。
「石橋下面或許還有水,但是待在這裡只有等死,如果下去是地下河的話,或許我們會被地下河衝出去,不管了!」李崖宏急忙的解釋道,因為地宮上面的鑽石還在不斷的掉。
「那行,先別管了,都跳吧!」我爹大聲說道。
地宮頂部的鑽石在脫落了許多下來之後,上面竟然開始流著水下來,知道鑽石掉落的越來越多,水勢也越來越大,毫無疑問的,我們就是出於呼倫湖的下邊,而那水就是呼倫湖中的水,只是這個時候我們已經管不了那麼多了,待在這裡是死路一條,跳下去或許也是個死,但是總比在這裡被地宮塌陷下來壓死了的好,跳下去可能還有點機會活著出去。
「他娘的,不管了,老子先跳了,你們好自為之!」王大山望了往那不斷塌陷下來的石頭和鑽石,對我們叫道,隨即只見他縱身一躍,竟然往石橋那裡跳了下去,我們所有人都盯著王大山,烏鴉甚至直接扒在了石橋邊上,看著王大山跳下去的時候,大叫道:「你個死光頭,我們可是兄弟啊,怎麼能自己說跳就跳,你等著,我和麻子這就下來陪你!」
烏鴉說完話時,看了看後面站著的李三元,說道:「麻子,我先跳了,你跟來!」李三元只是點了點頭,畢竟這個人就不怎麼說話,只見烏鴉也跳了下去,但是我們沒聽見什麼落水聲,似乎下面深不見底。
很快李三元也跳了下去,這時候地宮已經快要完全塌陷了,就連我們所站的石橋也掉落了一部分,我們在見到王大山他們跳下去之時,也是慌得不得了,再不跳就沒有機會了,只見阿布和老夫人走到了石橋邊上,阿布還對二伯說道:「二爺,我們一起跳吧!」
二伯應了一聲,也站到了石橋邊上去,只見二伯和老夫人他們也跳了下去,二伯跳之前只是回頭看了看我們,卻是什麼話也沒說,但是從他的眼神中我看到的卻是絕望,因為我們誰也不知道這石橋下面是什麼,如果沒有水,那隻會被摔成肉泥。
我爹也站了過來,拉著我,說道:「紀名,跳吧!」還沒等我回話,李崖宏已經說道:「我先跳了,你們珍重!」
但是此時小爺還在和那女的不知道在說些什麼,他們的聲音已經被地宮裡的落石聲蓋過去了,張紀雲則大笑道:「沒用的,沒用的,今天你們都得死!」而一旁的千雨卻是死死的盯著小爺和那叫做岑依的女人。
「小爺,我們得跳了,不然來不及了!」在我爹過來的時候,我大聲對小爺喊道,可是小爺並沒有理會我,依然緊緊的抱住了那個女人。
就在這時,小爺的頭髮竟然有了變化,只見他的頭髮慢慢的變成了灰色,片刻之後竟然變成了白色,而這只是轉眼間的事情,我一下子驚呆了,難道小爺活了這麼久就是因為這玉石的存在,那長生藥是靠著這些玉石才發揮作用的,現在我只覺得我的腦袋裡已經亂成了一團,我甚至忘記了整個地宮正在塌陷,只是小爺的容貌已經完全變了。
再看過去時,卻見小爺的臉上已經布滿了皺紋,就連他懷中叫做岑依的女人也在變化,這還不算,在另外一邊石橋上的千雨此時看著小爺已經流出了眼淚來,而千雨的頭髮也再此時全部變白,臉上已經布滿了皺紋,就連張紀雲也變得十分蒼老,令他的容貌看起來更加恐怖。
小爺依然沒有絲毫的動靜,就在這時,地宮上突然落下了一塊巨大的石頭,砸在了張紀雲的身上,而最後地宮中卻還有著張紀雲大笑的回身,那塊石頭落在張紀雲身上時,我卻是閉上了眼睛,毫無疑問,張紀雲已經死了,這情景實在太過血腥,我不忍心去看。
我又叫了叫小爺,這時候小爺才將頭轉了過來,對我說道:「紀名,好好利用你的麒麟血,以後你就是我,我就是你!」
而這時,只見上面密密麻麻的石頭不斷的墜落,很快將小爺和那叫做岑依的女人壓在了其中,之後卻只能看見那個女人的花瓣衣服,已經散落在了周圍,這時候千雨卻慢慢的走向了已經被壓在石頭下面的小爺身旁,竟然趴了下去,和小爺躺在了一起,而上面的石頭落下之後,卻也將千雨壓在了其中,常勝也是變得蒼老,跪在了原地,看著小爺叫道:「劉將軍,岑依!」
我現在已經徹底懵了,沒想到我最敬愛的小爺在這時候卻突然離我們而去,比任何人都要先離開,我心彷彿一下子碎了一地,這時候我只感覺到有人不斷的在扯著我的身子,我在剛才小爺離去的事情中始終回不過神來,只感覺地宮不斷的在搖晃。
我不知道發獃了多久,突然一個耳光打在了我的臉上,我覺得臉上一陣滾燙,瞬間回過了神來,原來我爹一直在拉著我,我絕望的問道:「爹,小爺他死.……他死了?」
「別說了,跳!」我爹卻只是冷淡的回道,甚至沒有了任何情緒,這種沒有情緒比任何傷心的情緒都要絕望。
而此時,我被我爹拉著往那石橋上一跳,墜落的時候,我腦袋裡不斷的浮現出小爺的每個表情和那僅有微笑,以及每一次他救我們的場景,我無法閉上眼睛,甚至我感覺我已經不在人世,只是用剩下的時間去回想我們所經歷的一切,因為我已經不知道我是死是活。
伴隨著所有的回憶,我很快墜落到了底部,而我的眼前只是一片黑暗,沒有一絲光亮,沒有任何聲音,甚至我沒有了任何感覺,只是感覺我整個人已經不屬於我自己。
似乎我們全部人都已經死了,又或者我們根本從來沒遇見過.……
剎那間,我竟睜開了眼睛,而此時,我卻驚醒,我竟然躺在家裡的床上。
原來我只是做了個夢。這一切都是夢。
而我打開手機看了一下時間,此時才六點,天還未完全明亮,而在門外卻傳來了我爹的聲音,只聽見我爹說道:「紀名,起床了,今天還要去山西呢,這次倒斗還有一個人要跟著我們去你二伯家,快出來見見你這個長輩,他可是你爺爺輩的!」
我一聽,甚至擺不出任何錶情,急忙光著腳板下了床,飛奔到了門外,只見門外那個人和我夢中的小爺長得一模一樣,我還是不敢確定,立馬問到我爹:「這是誰?」
我爹只是淡淡的回道:「你應該叫他一聲小爺!」我沉默!
而那個人只是對我笑了笑,一個字也沒有說,後來我爹告訴我,他是一個啞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