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主憂則臣辱，主辱則臣死
戎主殺得性起，跳下車去用破銅劍猛刺小巧玲瓏，宋君車上的兩名宋兵也跳下車去護駕，被戎主兩手接住，同時一扭，兩名宋兵的脖子歪向一邊。
“陝路相縫，勇者勝，我拚了！”
她視死如歸，且她深知作為三軍主帥，一旦後退會引發全軍跟風。
小巧玲瓏閃過了戎主的一劍，拳頭望戎主的臉擂去，後者不但不避，反而伸頭去接。一陣強烈的對碰，她的五指震得似乎與手掌分了家。她的神經係統正承受著短暫的疼痛，戎主忽然踹出一腳，不巧——中了她的私處，巨大的爆發力踹得她飛出一丈遠。
“死！”
戎主嘴裏發出一個生硬的字，他使盡全身獸力，手中的銅劍直刺向小巧玲瓏。她吃力地翻身，從腰間摸出一把飛鏢，甩向臉麵扭獰的畜牲。戎主見了，倏地轉身。飛鏢盡職地插入罪惡的胸口。
孫藝率一隊鐵騎撞開密密麻麻的戎兵，來到國君身邊，長戟狂舞殺退要圍上的戎兵，一輛宋國戰車趕上，救走了小巧玲瓏。
對方眾勢，戎主逃回了戰車上，發現傷口四周的肉色漸漸變黑——很明顯，暗器有毒。幾員戎將也衝了上來，纏著宋國騎兵。戎主乘亂退到陣後。
孫藝剛才在陣上看見戎兵陣後有源源不斷的戎兵趕到，知道對方有數量上的的優勢，勞累的宋兵難以力敵，國君又身受重傷，他隻得下令鳴金收兵。
戎主生死未卜，戎兵也不敢戀戰，兩方各自罷兵都不追殺。
小巧玲瓏射在戎車上，酸痛令她的下身失去了知覺，她心裏咒罵那呆頭呆腦的猩猩，為何不及時出現。
“沒用的東西，我一定要殺了它，剝了它的皮，吃它的肉！”她努力地朝四擊望一眼，卻看見它正睡在一輛戰車上，她隱約聽到它的呻吟聲，它的一條手臂已動彈不得。
不經意間，她的淚水流了出來，她不是因為自己的痛苦，而是因為可愛的猩猩——它本來不屬於這場戰爭的。
扣倉仿佛知道小巧玲瓏的心思，小聲道：“猩猩本想去救大王的，沒料到戎兵陣中閃出一頭與它個子相當的熊，惡戰中，巨熊被猩猩殺死，它卻讓幾十名戎兵暗算，撞折了左臂。”
眼前的失利對宋兵來說是不小的打擊，自伐秦來，宋軍是屢戰屢勝，今日一戰也不算落敗，隻因國君受了傷，士兵們垂頭喪氣的，尤其是由她親手組建的騎兵，如喪考妣。
得了先行士兵的回報，既為神、終無期在靈台城門口恭迎國君的歸來。
因小巧玲瓏傷及私處，又是女性的身份，軍醫不便對她進行檢查，還好她曾是醫生，能據經驗下藥。
回了府中近一個時辰，她私處的流血才停止，她心裏忽地有一種不祥的預兆，恐怕會失去一項本來屬於女人的權利——生兒育女。
國君受傷，作為將軍之一的孫藝也沒閑著，他擔心戎主也會像秦兵一樣，拿飲水為難宋軍，下令宋兵挖掘深坑，用於儲水。
下午，小巧玲瓏的身體好了些，大敵當前作為主帥她怎能對戰事不聞不問，叫她一直躲在床上，委實辦不到。
剛走至元帥府大廳，傳來幾個熟悉的聲音：“臣得護駕不周，請大王治罪。”
既為神、孫藝、終無期、扣倉、潘生、王進良一字排開，跽在地上。侍女告訴小巧玲瓏，幾位大臣從午時便開始跪地請罪。
“寡人受傷，全國一時急躁與戎主廝殺，與諸卿無關！”
“非也，自古有言，‘主憂則臣辰，主辱則死’，大王堂堂殷商之後，遭蠻人淩辱，我等作為臣子，不能救主公於危難之間，且未能擒獲戎主，以雪洗恥辱，此是天大的失職，臣願一死以謝罪，。”既為神伏地叩首道。
“臣亦以死謝罪。”孫、終、扣、王、潘四人同開口。
“現在戎主未擒，秦國未破，你們都以死謝罪，誰助本王完成心願？”小巧玲瓏責怪道，“都起來吧。”
既為神抬起頭，拔出劍，霍地割下一縷長發：“大王寬宏大量不怪老臣，然臣乃戴罪之身，為樹龍威，臣自降官位一級。如果日後不能替大五雪辱，下場便與這縷頭發一樣，且終身不得位於大夫之列。”
其他幾人也向既為神學習。
小巧玲瓏安撫過幾位自我檢討的大臣，轉入了正題：“昨晚我軍吃虧，主要原因是疏忽對戎兵的留意，才讓戎賊坐收漁人之利。諸位現在可否對戎兵有了全麵的了解？”
既為神道：“據諜者回報，戎兵有四萬餘人。昨晚乘盩厔城內秦兵全力對付我軍之際，有奸細作內應，故偷襲得逞。現因戎主生死未卜，戎兵皆守城不出。另據晉君剛剛派來的使者告知，秦軍已退回雍州，晉軍取了好岐。其實不止我軍，晉兵也遇了戎兵的騷擾，義渠之戎趕在晉軍前搶了一城，大荔之戎則劫了晉軍由國內押來的一半糧草。現在隻有卿士劉卷的左軍平安無事。”
小巧玲瓏道：“看來戎兵是有備而來。”
終無期道：“據臣所知，綿諸之戎中由數個分支組成，戎兵貪婪，易得小利而滿足，如能對綿諸之戎中各部加以引誘，再有左軍出兵配合，奪取盩厔也絕非難事。”
既為神道：“想當初我軍剛入靈台，因鬆河水有毒，請求左軍助一臂之力，尚無動於衷。今盩厔有戎兵，秦軍主力全退守都城，還有兩城有少量秦兵屯紮，劉卷怎肯舍棄城池來搭救？”
孫藝道：“如此，唯有等五裏壩援兵趕來，才有破敵之機。本以為能用我軍騎兵的迅速靈活擊退戎兵，想不到對方也有數百人善於馬術，以後與戎兵交戰須有一個萬全之策才行。”
小巧玲瓏心中的怒氣還未全消，咬牙道：“我軍不僅要破敵取城，還要消滅綿諸之戎。”
既為神道：“五裏壩未知能發兵多少，將戎兵趕出盩厔已是件難事，想消滅戎兵四萬之眾，恐怕、、、、、、”
小巧玲瓏道：“隻將戎兵趕出盩厔，無疑於得病治標不治本，日後還會卷土重來，想長期駐守，非滅戎兵不可。剛才終將軍一言提醒了寡人。綿諸之戎中有分支，依此可知，綿諸之戎、犬戎、義渫之戎及各戎間可能是相互獨立，各戎之間大小不一，必有爭鬥。現綿諸之戎興兵四萬來搶秦城，國內留守士兵必然稀少，如能與一戎聯手，差其偷襲綿諸之戎才巢，綿諸之戎要分兵回國解圍。如此，我軍即使與綿戎正麵交鋒，取勝的機會也會增大。”
孫藝、終無期聽了，皆先讚許地點點頭。
既為神卻表示反對：“犬戎乃是豺狼，貪婪成性非我華夏之族，不可與其有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