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老鼠都出來了
子虎道：“靈台既失，渭陽背腹受敵，危若朝露，宜趁晉兵未至，退守好岐（今陝西乾縣）。”
公子鯨道：“臣覺得退守好岐隻是權宜之計，不如回雍都死守。”
秦侯自然不願拱手送上兩城人晉國，可也擔心好岐難抵諸侯聯軍的進攻，猶豫不決。
馮嶽胸有成竹地道：“宋軍雖入了靈台，臣敢保證不出十天，必主動撤出靈台。”
秦侯道：“相國安將計出？”
馮嶽道不慌不忙地說出他的詭計，秦國君臣聽過，齊口道：“妙計，妙計！”
於是，秦侯下令：先留守好岐。
小巧玲瓏派出的信使先達諸侯聯軍的左軍，劉卷得知宋國取了靈台，心中忿忿不平，也想借機混水摸魚，找來鄭君商量。、
鄭君道：‘晉國四萬之眾尚攻克不了，單憑左軍三萬餘人想破渭陽，如以卵擊石。再者，晉軍早將渭陽視為囊中之物，左軍前去搶奪，隻怕晉君不會善罷甘休。”
劉卷無奈，隻得眼睜睜地看著宋君“吃肉”，自己連“骨頭”都沒得啃。
晉君接見宋國使者時已近天明。
神通廣大的尉遲釋義竟比晉君提前得知宋國取勝一事。
因為有了尉遲釋義的鼓勵，士鞅第一個發言：“大王，此乃天助晉國也，事不宜遲，請即點兵追趕，將渭陽、好岐兩城納入晉國版圖。”
從十月初二一戰後，晉君對士鞅心存偏見，又因他次日的攻城“消極怠工”，晉君對他的偏見進一步加深，所以對他的話充耳不聞。晉君沉默了好一陣，才張開滿是粗牙的嘴：“我晉國四萬餘眾，未能登上秦國城牆，宋國不足兩萬人能入得靈台？宋軍必是中了秦兵奸計，此刻恐怕早命喪靈台，我軍豈可步宋軍後路。”
荀寅心裏惦記著渭陽內的金銀珠寶，進諫道：“宋兵獲勝一事是真地假，派人前去打聽即可知曉。”
晉君仍堅持己見：“不必多此一舉。”
魏舒本也想勸說，見晉君斬釘截鐵地回答，也乖乖地閉了口。
士鞅還不死心，請求道：“臣願本部人馬前去攻城，若敗，任憑大王處置。”
晉君向來視士鞅為眼中釘，隻礙於對方勢大又無合適的理由，遲遲奈何不了他，現在人家要送死，晉君自然是求之不得，急忙答道：“將軍執意前往，寡人成全便是。事成，重重有賞；戰敗，軍法處置。”
士鞅得了晉君的許可，頭也不回地走出幕營，翻身上馬回了本寨，點兵直撲渭陽。
經數個進辰的奔波，士鞅引著近萬名晉兵來到渭陽城下。數日前殺氣騰騰的城池，今天變得冷冷清清，城上尋不著一名秦兵，僅一麵繡著“秦”字的大旗孤零零地隨風飄揚，銅門習慣性地緊閉。
麵對反常的現象，士鞅的懷疑是正常的，他又一次問尉遲釋義：“先生確信宋軍已勝，秦兵已逃？”
尉遲釋義道：“某怎敢口出誑言，若將軍不信，我願引兵先入。”
士鞅還算有些人情味，製止了尉遲釋義的好意：“城裏凶險未知，先生非我軍中將士，豈可讓你冒險？”說完，他差一名為鹽田的小將帶一百人打前鋒。
鹽田命幾十名士兵順木梯先登城，他和四名士兵鳧過護城河，慢慢入下員板，小心翼翼地靠近城門，透過門的縫隙，鹽田看見門口附近的大衢空蕩蕩的，除了秋風吹落的黃葉，猖狂的老鼠，什麽也沒有。
“旅長，這、、、、、、”一名士兵也偷偷朝縫隙裏瞄了一眼。
“生死由命，寶貴在天，我們今後能否成為食肉者，全看今日。”鹽田撥出劍，他的手有些顫抖，擠在城門口處的晉兵也不約而同地抽出劍，左手握盾。
不遠處的士鞅、尉遲釋義都勒緊馬繩，既準備直衝進去，也準備掉頭後退。
入了城的晉兵與門口處的同伴一起用力，銅門“吱嘎”地閃開，盡管是白日，那聲音也使人毛骨悚然。執劍、握盾的晉兵有序步入。
“沒人？”鹽田大吃一驚。
“旅長，看，老鼠都出來了！”一名晉兵像發現了新大陸。
“搜！”鹽田絲毫不敢放鬆。
晉兵四下搜了一遍，全不見秦兵蹤影，兩名士兵從一間破木屋裏拖出一位老翁。
“秦兵何在？”鹽田問道，“城中住戶何在？”
老翁道：“秦兵已於卯時棄城而走，城中百姓寶貴者早隨秦兵逃至好岐，貧者皆躲藏起來。”
“當真？”鹽田的劍橫在老翁麵前。
“老夫怎敢欺騙將軍。”
鹽田喜形於色，狂跑出幾丈遠，揮劍呼道：“將軍，秦兵已棄城而逃。”
“秦兵已棄城而逃，秦兵已棄城而逃，秦兵已棄城而逃！”士鞅喃喃自語，忽地仰天大笑，“天助我也，天助我也。”
尉遲釋義趕緊上前討好：“賀喜將軍，不費一兵一卒即拿下渭陽。”
士鞅回過神來，抱拳回禮道：“先生真乃神人，如不嫌棄，日後就留在府中，保你田地爵位樣樣不缺。”
尉遲釋義笑眯眯地答謝。
士鞅用他的膽量，輕而易舉地撿了一座城池，晉君、魏舒、荀寅等人隻有後悔的份。
這天中午，原屯紮在城外的陳、衛、宋三國士兵全入駐靈台，小巧玲瓏成了該城的新主人。此時，她有喜也有憂。
因昨晚衛、陳兩軍傷亡慘重，使得她所率的右軍數量一夜間驟減，兵力緊缺。她清楚，如果兵力得不到補充，接下來的戰鬥中，宋國不但會吃虧，還將喪失主動出擊的能力。
“看來隻能讓肖高才從五裏壩湊數千人前來助陳，且將之前由既為神押送到那裏的糧草一齊送來，才能保證軍隊的戰鬥力。”小巧玲瓏思忖。
既為神聽了她的主意後，也表示讚成，她馬上派出使者前往五裏壩。
據於目前的形勢和右軍的實際情況，小巧玲瓏唯有安分守己地留守勝利的果實，她深知“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難的道理”，入了城後，她賑窮救乏，靈台原有的官史，她部分任用，待時機成熟再作調整。三國士兵也牢記小巧玲瓏的叮囑，秋毫無犯，所以秦民暫並未對諸侯聯軍作出反抗。
“能維持軍民和睦共處的現狀，靈台就有望長期成為宋國的土地。”小巧玲瓏似乎看見了曙光。可惜的是，她的美好願望在第三日即破滅。
十月初六的早晨，小巧玲瓏還未起床，一名侍女就急急地在門外叫道：“大王，孫將軍有要事求見。”
“何事？”小巧玲瓏也是常人，有懶床的毛病。
“軍中有數名士兵不治身亡，據孫將軍所查，中毒者曾飲用了士兵挑回的河水。”
“河水有毒？”她從床上彈起，以最快的速度穿好衣服，走出寢室接見孫藝，詢問詳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