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罷工

  對尋信的意見，子虎馬上反對：“晉國北有白翟（少數民族的小國，在今陝西延安一帶），南有赤翟（也是少數民族的小國，在今山西潞城市一帶），時常騷擾晉國邊境，晉朝中還有三卿。晉君得留心白翟、赤翟、三卿乘國中兵少而作亂，故斷然不敢再抽兵來援。臣以為，晉君可能會命諸侯左右兩軍同攻靈台。如靈台亦能死守數月，則渭陽城亦無憂。”


  子虎不愧是一員將才，數句即把敵我的利弊理得清清楚楚。


  眾人正沉思，子虎又開了口：“靈台南北兩麵有天險，派重兵把守東西兩麵即可提防諸侯的左右兩軍。現有子蒲將軍駐守，可再派一人前去相助。足可抵擋諸侯左右兩軍。”


  剛才還憂心忡忡的秦侯，聽了子虎有理有據的分析，又仿佛在黑暗中看見了曙光，繃緊的臉稍稍地放鬆，問道：“誰願前往靈台助陣？”


  馮嶽道：“臣願前往。”


  秦侯道：“相國請負寡人厚望。”


  馮嶽叩首道：“臣絕不辱使命。”


  商量完對策，秦國君臣之間的話題自然而然地轉移到蔡漫身上，“肇事者”已“光榮犧牲”，秦侯本著罪不及孥的原則，赦免了蔡漫家族的死罪，其家中的財產全部收入國庫，蔡漫一家老小全貶為庶民，至於另一個“肇事者”早已逃之夭夭，投了士鞅。


  次日，馮嶽領著家臣奔赴靈台，秦侯親自督戰，命士兵備足石箭，為增加兵力，輕傷的秦兵也被迫上陣。


  晉國君臣都想再接再厲，一鼓作氣攻克渭陽城。十月初三日，晉軍四萬人早早集結在城下。


  雖然還是昨天的人馬，晉軍的軍心早不如昨日一樣團結。


  昨晚讓晉君訓責後，士鞅耿耿於懷，左軍的士兵又有大部分是他的私屬，於是左軍上下彌漫著一種渙散的情緒。


  晉君一聲令下，擂鼓攻城，晉國三軍如螞蟻順著木梯往上爬。


  秦兵等候多時，用石頭、弓箭招呼前來的晉兵，又有秦侯身先士卒，秦兵士氣高漲，砸得晉兵喊爹叫娘。


  魏舒昨日表現得過於搶眼，今日遭遇了秦兵的“熱情關照”，隻要他靠近城牆邊，總會有密密麻麻的箭飛來。


  晉國三軍中，左軍的攻城是象征性的，右軍的荀寅也心痛本部士兵多受傷亡，僅中軍士兵前赴後繼。


  魏舒看得出士鞅、荀寅兩軍是“出勤不出力”，可也怕同時得罪二人，便對晉君道：“秦兵據城死守，久攻不克，不如暫且罷兵。”


  到嘴的肥肉，晉君怎會輕易放棄：“渭陽城近在眼前，豈可無功而返？”


  魏舒道：“卿士劉卷率領的左軍、宋君率領的右軍自入秦以來，從未單獨與秦兵惡戰，實力尚存，不如讓卿士、宋君統兩軍攻靈台，若靈台城破，則渭陽城亦難自保，到那時，即使我軍不戰，秦侯也定會棄城逃跑。我軍不費一兵一卒，即可將渭陽城收於囊中。”


  聽了臣子的妙計，晉君眉開顏笑，點點頭：“有愛卿替寡人分憂，真乃社稷之福。”


  話畢，晉君右手一揮，晉軍鳴金收兵。


  第二日中午，晉君的文書分別送入劉卷、小巧玲瓏的手裏，命他們擇日引兩軍攻打靈台。


  對於靈台，小巧玲瓏不感到陌生，她是從《東周列國誌》上認識這一古城的：公元前645年，秦穆公因晉惠公沒有按協議劃給秦國五座城池、在秦國發生饑荒時，又不向同意秦國借糧，所以出兵攻打晉國。結果晉國三連敗，撤退至韓原，秦、晉兩國大戰，結果晉國慘敗，晉惠公被秦國擒獲，關押在靈台。


  小巧玲瓏所領的右軍屯紮在離靈台約十裏處已有數日，宋、衛、陣三國士兵作三營紮寨。起初，衛、陳兩國士兵還日夜巡邏，諜者常往靈台附近刺探消息。自晉軍大敗秦軍，又有多日未見靈台異常，衛、陳兩國士兵漸漸失去警惕，衛、陳兩君也隻顧在營中飲酒作樂。小巧玲瓏曾苦口婆心地勸說，二人皆當作耳邊風，衛侯更是饑笑她“婦人之見”。


  小巧玲瓏做夢都想將靈台占為己有，可她也非常清楚，正麵交鋒會損失慘重，更要命是，衛、陳兩君又不完全聽從她的指揮。當她得知子蒲、馮嶽皆在城內時，她更是從心裏拒絕老掉牙的攻城模式。她本將希望寄托於熱氣球的，無奈風向不穩定有時還無風，依靠自然天氣的“戰鬥機”唯有停止使用。


  或許是攻城無望，小巧玲瓏也放鬆了對宋兵的督促。


  宋、衛、陳三國士兵的鬆懈，是緣於靈台一帶異常平靜，絲毫找不到秦兵出城的跡象。實際上並非如此，秦國士兵一直未停止對三國情報的打探。


  秦國謀者的行動十分隱蔽，他們摸黑出城，躲開諸侯聯軍諜者的視線，白天再想方設法靠近三國營寨。從出了城門洎敵方營寨，秦國諜者從未發現一可疑的人，隻是有一點令他們納悶，有幾隻狼狗總是跟隨他們。秦國諜者為避免節外生枝，才對緊跟他們身邊的狼狗手下留情。


  晉國送來的文書，自然也難逃秦國諜者的雙眼。


  可靠的消息傳回靈台，子蒲、馮嶽均認為應借敵兵麻痹大意先發製人——夜劫宋、衛、陳三國大營。


  此時靈台城內有老弱殘兵共一萬餘人，子蒲、馮嶽商議後，決定出兵七千分成三路：第一路三千，直撲宋營；第二、三路各兩千突襲衛、陳兩營，子蒲領兵出城，馮嶽留守靈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