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偷吃

  天子道：“朕認同司徒的看法，不知誰願往秦國一行？”


  劉卷還想再發表意見，被天子冷冷製止。


  朝堂內的群臣大眼瞪小眼，沒人肯主動請纓。見無人肯去，作為“議和派”的帶頭人，鐵加道：“臣願前往秦國一行，替陛下分憂。”


  總算有人肯去吃苦頭，天子擠出艱難的微笑：“難得愛卿如此體貼朕，如大事可成，定重重有賞。”


  朝中的眾臣也知道周王朝的地位早已江河日下，未必能集眾諸侯前來討伐秦國，雖然與秦國議和有些失麵子，可比起被眾諸侯拒絕而難堪而言，“議和”則是一個最佳的選擇。


  劉卷“借刀殺人”的奸計遭破壞，恨恨地退朝。


  回到府中，劉卷恰遇著尉遲釋義，他正欲開口，對方先搶了話：“劉兄請放心，秦國與眾諸侯之間一戰是在所難免的。”


  “賢弟知道天子派人前往秦國一事？”


  “原先是不知，見了仁兄才知曉。”


  “賢弟可有妙計？”


  “順我者昌，逆我者亡。”


  第三日，尉遲釋義的話果然得了驗證：周朝司徒鐵加剛出成周，即被一群秦人所殺。


  消息傳回朝中，一心想攻克秦國的劉卷趁機煽風點火，天子終忍無可忍，傳檄至各諸侯國。


  成周之行的任務已出色地完成，尉遲釋義以遊說晉國為由辭別劉卷，同時差人給蔡漫送信，以免秦朝相國疑神疑鬼。


  宋國收到天子的傳檄時已是五月的中旬。


  小巧玲瓏肚皮裏的小生命活動日益頻繁，麵對他（她）的幹擾，她反而無能為力。


  聽說有天子的傳檄送來，小巧玲瓏難不知是福還是禍，她唯一能確定的是周朝一定發生了重大事變——因為數年來諸侯各國都沒收到過天子的傳檄。


  小巧玲瓏想了解更多的詳情，於是親自去見見天子派來的使者。這是她十幾天來首次走出寢宮。她之所以甘心情願做“宅女”，是緣於太醫的一再叮囑。


  兩名宮女扶著小巧玲瓏小心翼翼地邁出寢宮，在房裏憋壞了的她一入花園便猛吸幾口新鮮的空氣，放眼剛剛綻放的花朵，紅的、綠的、黃的、、、、、、讓人目不暇接。


  她正欣賞得入迷，一幅不和諧的兩麵闖入視野：蘇舀和一名宮女正在花叢中打情罵俏。轉眼間，她雙眼中和出烈火。


  即使在二十一世紀，她都不能容忍自己的男友與別的女孩眉來眼去，更何況是數千年的春秋社會，且她的身份是一名國君。


  “光天化日之下拉拉扯扯，成何體統？”小巧玲瓏顧不上是否動了胎氣，猛吼一聲，綠葉中群蝶皆飛開，“帶兩個賤人過來。”


  蘇舀聽見怒斥，頭低了下來，下巴緊靠胸膛，幾乎不敢呼吸，小步小步地移過來。那名宮女的身子忽地散了架，癱瘓倒地，是另外兩名宮女強扶帶拉把她挪到小巧玲瓏跟前。


  到了國君麵前，犯獵的宮女“撲嗵”地跪下：“大王饒命，奴婢知錯，求大王饒命、、、、、、”


  小巧玲瓏尚未開口，宮女重複的話像機關槍一樣噴個不停，淚水像瀑布一樣直流而下。


  看見小宮女的可憐模樣，小巧玲瓏的火氣稍稍變小，可仍不忘利用機會進行“宣傳教育”：“將賤人拉出去鞭笞一百，驅出皇宮。眾宮奴聽好，如有再犯錯者，定斬不饒。”


  犯錯者連連叩頭：“謝大王不殺之恩。”


  其他宮女道：“奴婢不敢。”


  蘇舀為求減輕處罰，也主動跪下認錯：“臣知錯矣，望大王恕罪。”


  小巧玲瓏瞪了他一眼：“再有下次，絕不輕饒。”她不想因小事影響自己的心情，撇開蘇舀由左右宮女攙扶走開，去接見成周派來的使者。


  看過天子的傳檄，小巧玲瓏心裏樂開了花，她終於如願以償。


  宋國自建國以來，曾有過出兵協助天子對外討伐的優良傳統，所以水立方、在修、蘇圩都同意遣兵助天子。


  雖然出兵的具體日期還未定下來，小巧玲瓏已開始著手準備，她馬上讓既為神秘密押送粟米一萬石，前往離成周不遠處的五裏壩。 拿出一萬石粟米，對於經濟已複蘇的宋國來說是件易事，但既為神卻想不通國君為何這麽做？他希望水立方能幫他解開疑問。


  水立方道：“以既大夫之見，一萬石粟米可供五裏壩軍民食用多久？”既為神皺眉道：“約三載。”


  “既大夫可曾聽說五裏壩有天災之征兆？”


  “沒有，我倒是聽聞五裏壩今天開春以來，雨水充足，禾麥長勢良好、、、、、、”既為神道，“上卿的意思是——大王押送糧草前往五裏壩，並非是為目的地的軍民食用。”


  水立方道：“如你所聞屬實，五裏壩非但無需朝廷的撥糧，如果朝中願意，還可適當增加稅賦，何須多此一舉？”


  既為神道：“你似乎知道大王為何如此？”


  水立方道：“大王高見，我們做臣子的豈能輕易猜出其意圖，我隻想提醒大夫一句，押糧之事，越少人知道越妙。”


  既為神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或許是受了父親“出軌”一事的幹擾，小巧玲瓏腹中的小生命提前臨世，雖然小生命從胎盆中逃離母體的整個過程不足一個時辰，可是足以折磨得年輕的母親死去活來。


  當看見那乖巧的小兒子朝自己微笑時，小巧玲瓏心裏忽地莫名其妙地有一種成就感，那種感覺是她做為一名少女時所未能的。


  小巧玲瓏喜得貴子，最高興人當數蘇圩，因為他蘇家有了繼承人，而且他認為小孫子的順利出現，證明兒媳關係的融恰，也將進一步鞏固兒媳的關係，更重要的是，間接鞏固他在朝中的地位。


  當然，這一切都是蘇圩一廂情願的想法。


  盡管兒子還小，按當時的社會習俗還未到取名的年齡，小巧玲瓏仍強行給愛子安了名字：蘇毅鋒。她之所以鍾情於“毅鋒”二字，是因為她曾視影視演隻陸毅、足球運動員李瑋鋒為偶像，她希望愛子能集兩位偶像的特點於一身。


  作為一國之君，她所說的話就是聖旨，隻要孩子姓“蘇”，蘇圩、蘇舀也沒有反對的理由。


  照料蘇毅鋒的事情，有專門的宮女去侍候，小巧玲瓏開始自覺地進行體能煆煉，為重上戰馬殺敵作準備，同時留意周天子及各方諸侯對伐秦一事的處理。


  五月中旬，尉遲釋義第二次踏足晉國，同去年相比，他此行更加秘密，所帶的隨從也比上次少，他私訪的對象還是晉國六卿之一的士鞅。


  道貌岸然的士鞅知道尉遲釋義是宋國的逃犯，為了重禮，他仍一如既往地接見。


  實在的士鞅一見麵即開口道：“先生前來，不知所為何事？”


  尉遲釋義微笑道：“特地前來賀喜。”


  “賀喜，喜從何來？”


  “你可聽說了秦掠九鼎之事？”


  “今天早上剛得知。”


  “秦掠九鼎，觸犯了天子的威嚴，天子必集眾諸侯前去討伐惡秦，晉國作為諸侯中的霸主，理應起帶頭作用，如伐秦事成，士大夫的封地定會驟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