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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麵臨危機

  當自己未婚成為大臣反對她的理由時,小巧玲瓏隻得硬著頭皮同意陳姬的議婚。


  兩日後,中大夫蘇圩帶著他的長子蘇舀進宮,與小巧玲瓏相親。


  第一眼見到“未來老公”小巧玲瓏給對方打了七十分:蘇舀今年十六歲,在別人的眼裏他是一名成年的男子,而小巧玲瓏看來,他的身體器官還未完全發育正常。他身高約八尺,頭上盤著烏黑的長發,一張還算中看的小臉,粗眉大眼,剛剛冒出的細黑胡子,告訴人們他正邁入青春期。由於被衣服包得嚴嚴實實,她沒能看見他是否有結實的肌肉。


  或許是未經過在場麵,他顯得有些忸怩。當小巧玲瓏向他暗送秋波時,他竟出乎意料的臉紅。


  “我一定會把你製服的。”小巧玲瓏心想。


  蘇圩一心想借助王室的力量爬得更高,而陳姬也急於給女兒找個婆家,堵住一些大臣的嘴巴,同時也利用蘇圩籠絡更多的大臣,支持小巧玲瓏成為宋國新君。


  這是一樁互惠互利的買賣,雙方擊掌的誓:數月後再擇吉日操辦婚事。


  小巧玲瓏與蘇圩的婚事一經傳出,如在朝中投下一顆核彈頭,產生劇烈的震蕩,原來的反對者中有人轉為中立,一些則轉為支持。


  自從宋景公駕崩後,大臣們每日在朝堂為新君的事吵吵鬧鬧,而退朝後都是無果而終。小巧玲瓏深知,支持公子石驅的大臣故意從中阻撓,以為石驅回國拖延時間。


  自和蘇舀結親,蘇圩在一定程度上成了小巧玲瓏的代言人,她不必每天去聽大臣們的無聊話題,她的精力用於右軍的管理及可能發生的新戰事上。既為神也使盡渾身解數去打聽消息。


  宋景公崩駕的好事傳進石驅的耳中,他按耐不住心中的興奮,當天即隨孟孫氏入朝,以割城三座、白璧百雙、黃金萬鎰、每年輸送穀子萬鬥,連續輸送三年為條件,向魯國借兵,以助其返宋為君。


  石驅的條件並非都能打動魯國的大臣。因為當時魯國的狀況也不比宋國好多少。魯國前任國君魯昭公客死晉國,靈柩還留在晉國的乾侯(今河北成安東南)。昭公有遺願廢太子衍及其母弟務人,立庶子宋為君,公子公暫任監國。因為魯國的季氏與晉國荀躒私下勾結,魯國便親近晉國遠離齊國。齊侯得知,差世臣國夏為將,多次侵犯魯境,魯國勉強能抵禦。


  坐在寶座上的公子宋是自身難保——因為他清楚,魯國的大權基本上落入了季孫斯、孟孫無忌(即孟孫氏)、叔孫州仇三家大臣手中,他的國君名義是掛名的,哪裏有胃口去吃送上嘴的肉。


  孟孫氏似乎沒把監國的話當回事,振振有詞地道:“魯、宋為盟國,宋國無君必亂,為造福於宋國萬民,擁立公子石驅為君是義不容辭的事。”


  孟孫氏、季孫氏、叔孫氏三家大夫雖掌控國家的權力,卻是各懷鬼胎。季孫氏一眼看穿了孟孫氏是打著盟國平亂為旗號,替其謀利益,反駁道:“我聽說聞,‘仁者不乘危以邀利,智者不僥幸以成功’,宋國未亂,我國先興兵討伐,於情不合。”


  大臣榮駕鵝道:“舊君未葬,新君未立,齊國多次侵犯邊境,內外憂患,不宜出兵。”


  司寇孔子道:“宋國中,公子仲佗幼子古平年紀尚小,想成為新君恐怕勢單力薄,據流言,宋國玖鳳凰欲籠絡大臣,自立為君。自文王開創周以來,皆男子為君,現在宋國竟出牝雞司晨之繆事,魯為宋盟國不可不理,應合其他盟國,屯兵於緡城外,促宋國立古平為新君,若不然,即興兵征討,可謂是名正言順。”


  孟孫氏瞪了一眼孔子道:“古平年少無知,難擔重任,唯公子石驅能勝任。”


  魯臣子家子道:“如宋國公子石驅能勝任,何須我國發兵,孟大夫差幾百人護送其回國即可。”石驅讓人揭了傷疤,臉色不由得青白相間。


  叔孫氏是一隻狡猾的老狐狸,直接道:“敢問孟大夫,如我國得三城,歸誰所有?”


  叔孫氏赤祼祼的語言讓朝堂內不少大臣驚愕。


  孟孫氏明白,叔孫氏的舉棋不定、季孫氏的反對,全是擔心撈不到油水,既然有人提出,他也不必再遮遮掩掩:“三城,叔大夫、季大夫各得一城,白璧每家三十雙,黃金歸隱孟氏一家所有,粟米每家兩千鬥,餘下的充國庫,兩位大夫意下如何?”


  季孫氏、叔孫氏均滿意地點頭。


  三家大夫把即將掠奪麵來的財產作為市集上買來的魚肉一樣瓜分,公子宋及諸大臣敢怒不敢言。司寇孔子更是氣得甩袖而走。


  魯國並非諸侯中的盟主,且在諸侯中威望不高,自然難以號令其他諸侯國一起興兵伐宋。隻好三家大夫合計。孟孫氏自信地認為,憑魯國的一萬之眾,定可長驅直入,直搗宋都商丘。


  籌備三日,三家大夫合得士兵一萬三千人,戰車三百乘,弓箭數萬枝、木梯數百具,號稱兩萬大軍,從桃邑(今山東汶上縣北),大搖大擺地直赴宋國緡城。


  魯國明目張膽的舉動,宋國諜者豈會不知,魯兵未達宋境,消息已飛至宋國朝廷中。


  宋國大臣緊急集合於朝堂內磋商。


  雍昭道:“如今隻有開門迎公子石驅,向魯國送去禮幣,方能免去兵臨城之禍。”


  雍昭的觀點遭到了趙柏的反對:“禍因魯國而起,錯不在我宋國,送去禮幣隻會招至天下人所恥笑,我以為應派使者往晉國,請盟主主持公正。”


  小巧玲瓏道:“從商丘至絳城一月有餘,魯國一心想奪我城池,待晉國來使起來,魯兵已入國境,將邑內的財物洗劫一空,我且聽說魯國季孫氏與晉臣荀躒私交甚密,晉國未必肯派使者調和。”


  中軍司馬桓魁道:“宋、魯兩國實力相當,一旦交戰,我國未必處於下方,魯國名為擁君,實為攻城掠地,不義在先,我等保家衛國,軍民合心,定能將魯兵拒於城外。”左軍司馬皇野道:“魯兵從桃邑而來,一萬餘人,需糧草無數,我軍本土作戰,免去遠途押送糧草的麻煩,若緡邑萬民與我軍共同抵抗,守城不出,魯兵必因久攻不下,糧草不繼而退兵。”


  次卿水立方道:“魯兵因糧草不繼而退兵的可能性極小,魯兵此次來犯雖深入吾境,然魯國的郎邑與我國的緡邑相距僅數十裏,可給魯兵供應糧草,愚以為,半年內,魯兵不會因糧草而退兵。”


  小巧玲瓏道:“主公已薨,數月後下葬,魯兵若一直兵臨城下,他國使節如何敢來吊喪,應速戰速決。”桓魁道:“堅守不祟未必不可,今齊兵犯魯境,若能守城三月,魯兵會因屢戰不勝而煩躁,而齊兵也可能趁機偷襲魯邑,到時敵自退,而又不誤各國使者前來吊喪,豈不是兩全其美?”


  諸位大臣均討論如何禦敵時,上卿累門卻潑冷水:“諸位勿驚,魯兵必不敢來犯,隻是威嚇罷了,敵未至,我等先亂——諸位大臣可高枕而臥。”


  趙柏道:“魯國中人人傳言,孟、季、叔三家大夫在朝堂內放言,瓜分我國城池,魯兵興師動眾,怎會是威嚇?有支持出兵迎戰者,請列於某一側。”趙柏出乎意料地成了帶頭者,朝堂內三分之一的大臣站在他的一側。


  見眾人一心迎戰,累門不得不改變了口氣:“諸位毋誤會,其實本人也與大家一致的想法,隻因朝中至今未能領兵禦敵者,故、、、、、、”


  累門巧妙地將話題轉移開,桓魁搶過話:“中軍人強馬壯,某以性命擔保親手擒拿孟孫氏。”


  立功的機會皇野也不會輕易放過:“如今國內大局未定,中軍宜留守商丘,此事由我左軍代勞即可。”沉默多時的終無期也找到了開口的機會:“右軍去年至今,兩戰兩捷,全軍上下士氣高漲,右軍若能出師,何患魯兵不滅?”


  一提及利益問題,瞬間的團結忽地變成你死我活的爭吵,至退朝時,又是無果而終。


  小巧玲瓏擔心,大臣們會就誰人領兵的事吵個沒完沒了,想不到第二日,大臣趙柏提出一個令她大跌眼鏡的方案。


  趙柏道:“某有一建議,既可解決燃眉之急,又可借機擁立新君,諸位是否想聽聽。”趙柏故意停下,吊眾人的胃口。幾位大臣異口同聲道:“願聞其詳。”趙柏環顧四周,看見幾十雙期待眼睛,得意地道:“諸位一直懷疑公子仲佗之子古平年少無知,何不借機考驗,任其為元帥,中軍司馬或左軍司馬輔之,如得上天憐惜,凱旋而歸,則說明立古平為君乃天意。”


  “這混蛋,想出這樣的餿主意。”小巧玲瓏差點沒罵出來。


  趙柏這一太具創造性的建議,使各自心裏打著算盤的大臣一時回不了神。


  “諸位以為如何?”趙柏若無其事地問。


  老奸巨猾的累門道:“此計甚妙。”蘇圩當然是第一個反對的:“三軍之帥怎可讓一口尚有乳臭的小兒擔當——依趙大夫所言,若戰敗則如何?”


  趙柏陰臉道:“去年,玖鳳凰年僅十四,領三軍,大夫為何不曾有異議?”


  蘇圩紅著臉不能回答。雍昭卻不依不饒道:“戰敗,當如何?”趙柏乜了雍昭一眼,極不情願地道:“若敗,再由玖鳳凰領右軍出征,勝者為新君;若再戰敗,則迎公子石驅為君。”


  為了立古平為君,趙柏孤注一擲。這一折中的建議,並非他一時衝動的念頭,是他深思熟慮的詭計。


  吵鬧的朝堂突然靜悄悄的,每一個人都竭力掩蓋著自己的表情,怕旁人窺視自己的意圖。空間內聽見的心跳的聲音,有上點讓人毛骨悚然的感覺。


  雍昭開口打破了寧靜:“妙計。”連石驅的忠實“粉絲”們都點頭同意,多位大臣隨聲附和,蘇圩、終無期等人的反對在此時是徒勞無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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