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招安及議婚
宮門外,小巧玲瓏的下屬的右師已列陣完畢,疾如飛、韓端、康鈴等大將立於陣前。
麵前的對手雖不是身經百戰,可也是不足一年內有過兩次征戰經曆的幸存者,摩挲也不敢掉以輕心,這回他寄希望於他的三寸不爛之舌,微笑道:“副師前來所為何事?”
疾如飛手持令牌道:“奉司馬之命前來。”摩挲道:“司馬正在宮中,我可不曾聽說起,恐怕是有人從中搗亂,請副師交回司馬令牌,率軍返回營中,司馬必不追究。”疾如飛道:“司馬既在,請出來一見,我當親手奉上令牌。”摩挲道:“司馬公務繁忙,抽身不得,差我來、、、、、、”
“狗賊,快放行,要不然殺了你全家。”兩個人的對話吵得韓端心煩意亂。
韓端的大罵使摩挲惱羞成怒,拍馬上前道:“潑婦,拿命來。”
疾如飛通過剛才的對話,確信堵點已死或失去了自由,自然不會放棄邀功的機會,逐挺戟相迎。兩人交戰不足十回合,摩挲中戟身亡,疾如飛長戟一指,士兵蜂湧而上。
守衛皇宮的士兵起初還略人反抗,當聽說環封鎖已突破皇宮後門、堵點與意妃私通被捆,都不約而同地繳械投降。
小巧玲瓏馬上集合歸降的士兵,同時從本部人馬中抽出兩千人,留守皇宮。
堵點成了罪人,獲利最大的人自然是小巧玲瓏,她對眾臣道:“軍不可一日無帥,現在右軍司馬職空缺,諸位何不推舉一人,補上空位。”小命捏在別人手裏,大臣們的口徑出奇地統一:“此任非玖鳳凰莫屬。”司馬一職雖已是口中肉、腹中食,她還是不忘秀一下:“承蒙眾臣厚愛,我一定鞠躬盡瘁,為國為民,肝腦塗地也再所不惜。”
皇宮的內亂總算完滿平息,小巧玲瓏匆匆趕往陳姬的寢宮。陳姬因昨晚的驚嚇,仿佛一下蒼老了幾歲。剛進門,陳姬就向小巧玲瓏介紹一人,是一個約五十歲的中年男子,他五短身材,頭發、胡子皆比同齡人的更烏黑,上身的啤酒肚特別突出。
小巧玲瓏記得,麵前的這個人是同環封鎖一同衝進宮的,隻因一時事忙忘記向環封鎖打聽。
“在下既為神,拜見玖鳳凰。”既為神躬身道。小巧玲瓏回禮道:“那一千義民是先生引來的?”既為神道:“玖鳳凰明察。”陳姬插話道:“兒,此位先生的身世今晚再同你細說,今有一急事尚需你去理會。”小巧玲瓏道:“姬所說的是守城的其他士兵?”陳姬點點頭。
小巧玲瓏不得已,又投入緊張的狀態,她命環封鎖去通知原來守城的士兵準備返回原位,既為神留守皇宮。自己率本部餘眾及從宮外候命的士兵中抽出幾百人,分成兩部分,另一部分由水立方率領,分頭行動,一旦遊說失敗,就用武力解決。
陽門(宋國都城的城門名)外一裏處,園料領兩千家甲原地停留了多時,直至在城門附近打聽消息的家甲帶回情報,他和營舉直走到城門口。
堵點的家臣且帷正在陽門處堅守崗位。
大概因為大家都是知識分子的緣故,園料主動施禮,且帷也客氣地答禮。倆人互相通報了姓名。
園料道:“宮中有變,先生不知?”且帷道:“此話怎講?若宮中有變,我豈會不知。”園料道:“且看城內往來行人議論紛紛,便可知曉。”且帷半信半疑:“隻怕未必。”
這時,一名士兵氣喘籲籲地跑來,向且帷報:“先生,司馬和意妃私通被玖鳳凰抓獲,疾如飛率本部人馬攻入了皇宮,新任司馬正領兵而來。”且帷道:“新任司馬?”士兵道:“堵點已是罪人,眾大臣一致推選玖鳳凰為新司馬,原守衛皇宮的士兵也歸順了其麾下,這如何是好?”
園料道:“繳械歸降方是良策。”且幃道:“我食司馬之俸祿,替其而謀,玖鳳凰豈會饒恕?”園料道:“桀犬吠堯,各為其主,你也是身不由己,若歸降,我保證你毫發無傷,且有朝一日能列於官位。”且幃感動道:“諸將士,司馬為萬民所唾棄,我們應順天而行,繳械伏法,迎接新任司馬。”
有了一人起帶頭示範作用,士兵紛紛順應,全願歸降。
且帷棄暗投明讓小巧玲瓏喜出望外,她親自返還且帷佩劍,安撫降兵,等待原來守城的士兵前來接替。沒多久,水立方也傳來捷報,其他城門的士兵也作出了明智的選擇。
大局初定,小巧玲瓏讓園料、營舉與家甲返回解鄉,她和水立方馬不停蹄地趕回皇宮,與眾大臣商議,出榜安民。
同時,眾臣決定分別差使者向各國國君送去檄文,告知宋君已薨的消息,眾臣還一致推舉上卿累門暫攝政國事,直至另立新君。
退了朝剛至申時,這大半天裏,相對小巧玲瓏來說既漫長又短暫。在獄牢中時,她覺得時間似乎停止不前;出獄後,她四處奔波、提心吊膽,又覺得時間突然加快了腳步,累得她將近分不清東西南北。
與小巧玲瓏相比既為神還保持著充沛的精力,他焦急地問道:“玖鳳凰,接下來應先安排處理何事?”她故意賣關子道:“大家猜猜?”
水立方、韓端、環封鎖爭相發言,可是無一人答對。
小巧玲瓏道:“接下來應先用膳,我從天明至現在一口水也未喝上,腹中空無一物,就算肚子起火也無口水去澆滅。”眾人聽了哈哈大笑。
解決了溫飽問題,自然應無關心國家大事了。水立方、既為神共同認為可借機對堵點家族滿門抄斬——雖然對生活在二十一世紀的小巧玲瓏來說,這種殺戮過於殘酷,可為了防止留下一位如晉國孤兒趙武一樣的複仇者,她也隻好點頭同意。
至於元妃意子,小巧玲瓏如終覺得她是肉中刺、定時炸彈,宜提前拆除,這樣也可使陳姬高枕無憂。
既為神道:“元妃與司馬私通,罪不及亡。然若將其處死,國中也無人敢言,可元妃為鄭國先君愛女,隻怕鄭國會以此為借口,興兵來犯。”小巧玲瓏道:“難道讓她安享晚年?”水立方道:“非也,先君數月後將入土為安,可用殉葬為由處死元妃,如此名正言順,鄭國亦不敢橫加指責。”
聽了水立方的妙計,小巧玲瓏不由得感歎:古代連殺人也能找出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未了,她還不忘交代既為神,往今日關押她的牢獄去,替尉遲釋義賠償醫藥費,讓他重新過上正常人的生活。
其實除了殉葬,春秋時期的下葬方式也別具風格:天子駕崩後七個月才能安葬,諸侯都得來參加葬禮;諸侯薨後五個月後才搬出太廟,同盟的諸侯前來參加葬禮;大夫卒後三月方可丟進土坑,官職相同的人來湊熱鬧;若是士死,一個月才入土,其親戚前來送別。雖然有身份的人是數月後才入土,但預先贈送有關喪事的東西,死者贈送的東西沒有趕上下葬;向生者吊喪沒有趕上舉衰的時間,這都不合於禮。
一具屍體放存入數月,若不加處理,難免會臭氣衝天。於是,皇宮中專業的人員就得用水銀浸泡過屍體,然後再裝入棺材,供放祖廟或太廟,待到吉日再下葬。
夜裏,陳姬跟隨小巧玲瓏說起既為神一事:十多年前,陳姬嫁入宋國,既為神是陳媵(陪同王室少女出退的奴隸)中的一人,她見既為神略有計謀,即留在身邊,替她出謀獻策。
小巧玲瓏十分好奇:“為何留一謀士在身邊?”陳姬苦笑道:“宮中看似太平,其實元妃與眾多妃子是明爭暗鬥的,我一婦人,想不被虐待,進而能得大王寵信,不用點法子那能行。我有今天的地位,既為神可以說功不可沒。當然,我也未曾虧待過他,黃金、玉壁、粟米等物贈與他無數。今日環封鎖率領的一千人,即是他聚集而來。”
這時,小巧玲瓏的疑問總算解開,她接著問道:“現在為何舍得托付給我?”陳姬道:“我原以為小心侍奉大王,能安度餘生。卻不想到遭此厄運,險些慘死,多虧你右師及時入宮解圍,才可死裏逃生。由此,我知單憑既為神一人之力,不足保護我的安全,想想,隻有立你為新君,我的日子才能過得安寧。”
“立我為新君?”陳姬的話是小巧玲瓏始料不及的。
陳姬道:“知女莫若母,你曾問過我弄玉一事,又將園園安置在宮中,作為你了解宮中情況的耳目,一切足以證明你有成為國君的雄心。”自己的虧心事被人說出,小巧玲瓏不由得臉紅。
陳姬道:“園園雖一心視你為主人,可在宮中也常常哄我開心,而且機智靈活。這次宮中突變,若不是她及時飛鴿傳書,恐怕我與大王已陰間相見。你放心,我是一個知恩圖報的人,不但不計前嫌,讓園園繼續充當你的耳目,還重賞於她。”
既然陳姬推薦了既為神,小巧玲瓏自然該對他作一番了解,問道:“既為神有何特長?”陳姬道:“論治國強兵,他固不如水立方,可論起對人情世故及朝中大臣的底細的掌握,他卻勝過水立方。不誇張地說,商丘城內有幾隻狗是瘸腿的,他都清清楚楚。”
她突發狂想:“既為神如推遲幾千年出生,絕對是一名出色的狗仔對成員。”
小巧玲瓏道:“這樣說來,既為神想必已為我謀劃好如何當上國君的事?”陳姬道:“正是,我和他商量了近兩個時辰,決定幫你和朝中中大夫蘇圩議婚,把你與蘇圩長子蘇舀結為一體。”
“議婚、、、、、、”這是小巧玲瓏一直苦惱的事,現在奄然提上議程一來,她的吃驚程度不亞於聽說一頭牛長了十條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