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義女發兵

  解鄉的“鄉長”、家甲均有了人選，小巧玲瓏該考慮管家的事了。她選了個日子，前往園料家中拜訪，他經不住她的死纏爛打，同意出任府第管家一職。


  這樣，小巧玲瓏可放心地去做最主要的事了：寫信告訴遠在成周的娥妃，希望她能邀請她明年啟蟄時到成周作客，她想借機認識更多的各國大夫大臣，同時宣傳她的形象。


  公元前509年的正月，宋國百官入宮朝見宋景公。


  去年，景公親臨成周大聘周敬王（古代有規定諸侯須定期朝見天子，每年一見為小聘；三年一見為大聘；五年一見為朝聘）。新的一年，景公和大臣們商議應派誰去朝見天子。商丘至成周千裏迢迢，鞍馬勞頓，這樣的苦差產沒人爭去做的。小巧玲瓏手裏有了娥妃的邀請書，順裏成章地成為宋國的使者。


  朝堂上，小巧玲瓏還發表了驚人的預言：“近日，有仙人托夢與我，說正月內晉國重臣魏舒在狄泉（今河南洛陽）會合各諸侯大夫，增築成周城牆。”上卿累門道：“玖鳳凰怕是勞累過度，夢見胡言亂語的惡鬼罷了。”一些大臣聽了哈哈大笑。小巧玲瓏瞪了累門一眼：“見鬼？見仙，不出十日將見分曉。”


  九日後，宋國果真收了晉國送來的傳檄，文中的內容與小巧玲瓏從曆史上背下來的一模一樣。


  既然她得“仙人”托夢，理所當然地成為景公請入朝議事的一人。上卿累門推薦中大夫仲幾代宋國去築城。小巧玲瓏第一個反對，因為據《春秋左傳》所載，仲幾因築城的事和膝國、薛國代表產生磨擦，為避免“國際糾紛”，維護宋國的良好形象，她自然是不同意累門的請求。


  景公與上卿、亞卿等人作了討論，未了由大夫在修替代曆史中的仲幾，前去築城。


  正月底，小巧玲瓏帶上虎鞭肉丸、黃金、白璧等物，由司徒同油、韓端相伴，疾如飛率戰車七十乘任護衛，直奔成周，進行“公費旅遊”。


  一路無事，小巧玲瓏一行於二月初七入住成周公館。當天中午，她帶了厚禮入宮麵見周敬王、娥妃。


  或許得益於小巧玲瓏的“仙丹”，雖一年已過，天子的臉上找不到歲月留下的痕跡。


  小巧玲瓏與天子相談甚歡，忽地周敬王道：“若伯父、伯舅（二伯均指各國諸侯，與周敬王同姓者為伯父，異性者為伯舅）中，有幾人能像玖鳳凰這般體貼，寡人定能高枕而臥。”她聽出天子話中有話，試探著問道：“陛下何故歎息？”周敬王略顯難堪：“自三年前起，距成周五十裏處有一名為五裏壩的山地聚了數千南蠻（南蠻，古代對南方少數民族的稱呼），勢力漸大據山為王，從未向寡人朝貢，且屢犯都境，最近雖增築城牆，可城牆外的平民屢受侵擾，民中彼有怨言。”


  小巧玲瓏道：“蠻兵是否有上萬之眾？”周敬王道：“據諜者所報，南蠻賊兵僅有約三千人，卻控製近三萬之民。蠻兵雖少，其中有一妖人，吹蕭能引來毒蛇與巨蟒，毒蛇可用蛇藥防備，然巨蟒由於爬行飛快，軀休碩大也懼怕蛇藥，故難敵。”小巧玲瓏道：“巨蟒當真碩大無比？”天子道：“長約十丈，蟒身圓約三尺，此蟒皮肉堅如鎧甲，遠射弓箭不入唯有貼身猛刺，才能傷及其體。據言巨蟒為妖人所養，每日肉食不斷，尤其愛食人肉。寡人兩次出派兵征討，隻因難敵巨蟒，皆慘敗而回。”


  “士兵三千人，我手下也有兩千多人，應該可應付。齊國前臣管仲曾說過，若成霸業必先尊奉周王，假如能鏟除南蠻，我不但可得到周王室的支持，在諸侯中也能豎立自己的威望。這是一件美事。”小巧玲瓏權衡了利弊得失，答道：“我願為陛下分憂，隻是路途遙遠、、、、、、”沒等小巧玲瓏說完，周敬王搶過話題：“如玖鳳凰能了結此事，南蠻如今所占之地悉歸玖鳳凰所有。”


  “天子出手就是大方。”小巧玲瓏驚歎，立即答道：“臣必不負陛下厚望。”


  “玖鳳凰對陛下真是體貼入微。”一旁的娥妃道：“陛下，妄身有一事相求。”


  “愛妃請直言。”


  “臣妄尚無一子一女，難得玖鳳凰聰明伶俐，知書達禮，且有孝心，我欲收其為義女，陛下以為如何？”


  娥妃突然冒出的念頭，讓周敬王吃驚，也讓小巧玲瓏不知所措，她難以確定這是福還是禍，她也無權選擇。


  天子微笑道：“玖鳳凰先是為寡人配製仙丹，現又主動請命替寡人征討南蠻，所作所為與兒女無異，寡人準許。待明日吉時，宣告於各諸侯、使者。”


  娥妃連聲道謝，小巧玲瓏機械地應對著，就這樣她糊裏糊塗地成了娥妃的義女。她不肯確定這一殊榮能否改變她的生活。


  次日的郊祭，是周敬王、各國國君、使者的活動，小巧玲瓏的身份未達到等級，於是留宮中與娥妃閑聊。


  郊祭禮過，周敬王將娥妃收小巧玲瓏為義女的事公布於眾，在場的人例行性地表示祝賀。


  晚上天子大擺宴席款待各國來使。


  現場的宴會，在小巧玲瓏看來跟聯合國的多國首腦會議無異，她既成了其中一員，便熱情的與晉頃公、營侯及與宋國關係較融洽的各國使者會談，私下送禮，拉攏私人關係。


  不覺三日過去，前來朝聘天子的各國代表陸續離去，小巧玲瓏也完滿地完成了任務：與數國君、大臣相談增加進一步的了解。


  有了好的外部環境，小巧玲瓏可放心地去實施接下來的計劃。


  回了商丘，小巧玲瓏第一時間向宋景公稟報奉天子之命征討南蠻的事，想到宋國的麵積能擴大，宋景公力排眾議，許可她率兵前往征討。


  除了小巧玲瓏所在的右師的兩千五百人，景公還另外抽取一個旅，湊足三千人讓她指揮。終無期、在修各主動差四名家甲，替右師押送糧草。


  終無期的幫助，小巧玲瓏並不覺得意外，在修的舉動實在是她始料不及的。


  “不知他葫蘆裏賣什麽藥？”她心中納悶。盡管懷疑，她還是愉快地接受了在修的幫助。


  謹慎的小巧玲瓏自然不忘同水立方談及在修差家甲的事。水立方道：“在修相助，無非兩個原因：其一，想拉攏與你的關係；其二，他或許覺得你是能成大事的人，借機表明支持你的立場。”水立方的見解與她的想法不謀而合。


  出兵的事已是板上釘釘的事，緊接著是想辦法如何製服吃人的巨蟒。聽小巧玲瓏說完，水立方的眉頭皺了半響道：“貼身與巨蟒搏鬥，士兵會死傷慘重。再者，巨蟒突然躥出，士兵多半會嚇得四肢發軟，慌忙逃命，哪裏顧得上刺殺。”小巧玲瓏道：“先生也無計可施？”水立方道：“我有一計，讓營患造出數具巨弓。弓高六尺，弓與弦間相距兩尺。巨蟒一旦中箭，必然狂怒，更加難以製止。因此，須有弋（帶繩子的箭）替箭，弋長三尺，寬四寸，厚一寸，連在弋上的繩子得拇指般大小，可造成野蟒疼痛至死。”她拍手道：“先生妙計，再往弋和繩子上塗上毒藥，如此，巨蟒必死無疑。”


  周敬王提供的消息畢竟有限，為了能在戰前更多了解蠻兵的情況，小巧玲瓏派遣潘生帶三名士兵，喬裝打扮先往五裏壩打探消息。


  二月底天氣漸暖，巨弓、巨弋蛇藥等物已準備妥當。小巧玲瓏作了出兵前的安排：把解鄉暫交營患看管，馳與營舉領家甲護守府第。


  三月初一，小巧玲瓏與水立方率戰車百乘，士兵三千人先行，肖高才領八百人押糧緊跟其後，望五裏壩趕去。


  十餘日的行程，小巧玲瓏一行順利行到目的地。


  五裏壩的地形以丘陵為主，也有一些山地，丘陵與山地間是小樹林，放眼遠望，找不到一條小道。小巧玲瓏命士兵選了離蠻兵約二十裏處的一背後靠山的地方分三營紮寨。她還未來得及商量作戰計劃，潘生先帶來一個壞消息：蠻主常護因多次受周敬王派兵打擊，增加了士兵的數量，目前士兵總數約五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