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有苦難言

  經過訓練，以韓端為首的十幾名童女，劍法、馬術、射箭等技能取得巨大的進步。韓端更是出類拔萃，她唯一的缺點是脾氣有時過於暴躁。


  小巧玲瓏深知，戰爭中不能逞匹夫之勇，計謀才是決定勝負的關鍵。韓端、布、針休、冰琪琳從小接受過的教育合起來不足一年，就更別說計謀的教育了。她將記憶中的《孫子兵法》、《三十六計》偷傳授她們，她之所以偷偷進行，是害怕知道的人太多，長處會被敵人學到，同時也擔心——孫武會從吳國跑來向她討版權費。


  不覺時至七月中旬。一天，園園送來密報，宋景公準備擇日去圍獵。小巧玲瓏一直想在景公麵前一展身手，以博取他的好感，這無疑是一個好機會。她便動員陳姬，勸說景公讓她也跟著去。景公奈不住枕頭的蜜語，答應了她的要求。


  七月二十，秋高氣爽，天空蔚藍到了極點。偎也迎來了秋的女神，然而夏的仙女仍主宰著自然的一部分顏色，讓翠綠盡可能久地留在人間。黃與綠相間的葉子中，掛著早熟的果實，誘惑著偎山的每一位成員。


  對伸手可能的野果，小巧玲瓏無心去取，她最後一次檢查應攜帶的用具，凳上馬車，與韓端等幾名童女由止段護送，前去景公約定的獵場。


  身著戎裝的小巧玲瓏一入獵場，立即吸引了眾人的眼光。宋景公稱讚道：“槃兒堪比男子，今日若擒得獵物，重重有賞。”小巧玲瓏道：“隻要父王看中的獵物，我一定將它變成你的美食。”景公哈哈大笑：“好，好，不愧為王室子孫。”一旁的公子辰見她搶了風頭，故意潑冷水：“玖鳳凰，獵場內道路崎嶇，地麵高低不平，雜草灌木叢生，猛獸出沒，你還是緊跟大王身後，以免傷及貴體。”她剛要發飆，景公解圍道：“吉時已至，休再爭論，孰強孰弱，獵場見分曉。”


  宋景公揚鞭策馬，搶先入獵場，小巧玲瓏、公子辰、公子地、仲佗、石驅他們的隨從也尾追上去。


  獵場內的飛禽走獸聞聲而動，群馬所到之處，鳥出窠，獸離穴，蛇歸洞。它們的驚慌沒能引起人們的同情，反而激起他們的興奮。


  兔子過小，即使捕著也未能顯本領；野豬過於凶狠，追捕恐遭遇攻擊；山羊易得，味卻不鮮。映入眼簾的獵物，被景公一一排除。失望之際，一匹梅花鹿從景公眼前一閃而過。景公揚鞭道：“能獲此鹿者，寡人重賞。”


  四位公子都想討好景公，小巧玲瓏也期望能趁機嶄露頭角，異樣的動機，驅使五人奮力去追趕獵物。


  山野是梅花鹿的地盤，它輕車熟路，輕易地甩開了眾人的追捕。消失在荒野中。四位公子與小巧玲瓏各自分頭去尋找。


  小巧玲瓏第一次打獵，像一隻無頭蒼蠅，到處亂撞。多多魚道：“主人，聽說冰琪琳曾經和家人一起去打獵，也算是有經驗，不妨叫其帶路。或許能僥幸碰上。”她突然醒悟：“冰琪琳快帶路。”冰琪琳領命，策馬先行。


  冰琪琳不愧是有經驗，熟悉梅花鹿習慣躲藏的環境，沒一會兒尋著了獵物。小巧玲瓏霍地取弓搭箭，使盡吃奶的力，拉緊牛角弓，望梅花鹿射去。鹿中箭而倒。多多魚、韓端、冰琪琳齊聲歡呼。小巧玲瓏微笑道：“韓端，快將獵物取回。”


  她在高興的同時，萬萬沒料到，公子地也在附近，幾乎與她同一時間發現了梅花鹿，也取箭射去，但是他箭藝不精，射偏了方向。看見獵物倒下，他先是一驚，後是喜，急忙差人去撿便宜。


  公子地的三名隨從搶先韓端一步，撥出箭，抬起鹿便走。眼見主人的獵物被搶，韓端無名火高三丈，跑上去，抓住公子的隨從，左手一人，右手一個，不費吹灰之力，把他們扔出幾尺遠。公子地的家臣蘧富獵，跳下馬，拾起地上的一根斷樹枝，撲向韓端。


  小巧玲瓏看在眼裏，氣得全身的血管暴漲，讓冰琪琳跑去幫忙。


  韓端天生牛力，蘧富獵根本不是她的對手，三兩下子就將他擺平。冰琪琳剛剛學過擒拿格鬥的招式，以一敵三，也沒讓公子地的三名隨從占便宜。幾個正撕打，公子仲佗騎馬奔至，景公也聞聲趕來。


  “放肆，獵場內撕打，成何體統？”


  景公一聲怒喝，幾隻惡鬥的公雞識相地停手。


  公子地不為自己的行徑愧疚，反而惡人先告狀：“大王，梅花鹿是我先射中的，玖鳳凰正好路過，竟差人去搶，請主公定奪。”


  第一眼看見外表斯文的公子地，小巧玲瓏心裏還有幾分好感，想不到他會作出血口噴人的事。她也上前叩拜：“父王，王兄這是顛倒是非。”


  仲佗是第一個趕來現場的局外人，他實事求是地將所見告訴景公。


  小巧玲瓏望著死去的梅花鹿，滿身長嘴也說不清。忽地，一支箭給了她提示，道：“父王，鹿確實是我所射的，證據確鑿。”說完，她拾起一支帶有血的箭：“這就是證明。”公子地冷笑道：“玖鳳凰難道能叫箭開口。”她拭去箭上的血跡，露出一梅花圖案。


  公子地也曾聽人說起過，小巧玲瓏腳上有一塊梅花玉佩，他窘得無地自容。景公雙眉一橫道：“貴為公子，竟做出如此齷齪之事，你還有何話可說？”蘧富獵不愧是個忠心的奴才，撿起公子地射偏的箭，挺身而出道：“大王，事情與公子無關，是罪臣眼拙，誤以為是公子所射，故差人去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