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煉仙丹

  小巧玲瓏聽了，雖然點點頭，心裏卻鄙視景公：“雞毛蒜皮的事也需和別人商量，這君主當得也忒沒意思了。”


  小巧玲瓏急於擺脫“軟禁”式的生活，還與她驚天動地的計劃有關，她也開始溫習散打、柔道、長槍的招式，為教訓孔子作好準備。


  次日，景公出朝果然與眾大臣商議。大臣們的意見分成兩派，保守派認為，讓玖鳳凰出宮，會造成負麵影響；反對派則認為，玖鳳凰不同於凡人，一旦鳳凰、巨龍發怒，會生靈塗炭。保守派與反對派正爭論不休，寺人引來一位客人——周敬王派來的使者。


  使者帶來敬王的帛書和饋贈給小巧玲瓏的禮品。原來娥妃偷偷將虎鞭肉丸放入天子膳食裏，天子服用後，變得生龍活虎，娥妃於是告訴自己的夫君肉丸來自玖鳳凰。天子就派來使者，勸說景公讓小巧玲瓏配製更多的“仙丹”。


  周敬王在諸侯中的威望雖已今非昔比，可他仍是周王朝的天子，景公不想在小事方麵與他發生衝突，況且此事若是能哄天子開心，說不定宋國還能撈到一點好處。


  景公親自引寺人與小巧玲瓏見麵，使者拿出娥妃的書信，信中娥妃叮囑她莫將此事告訴第三者，還列出她獲得的饋贈物品。


  手上拿著娥妃的信，小巧玲瓏全身的每一個細胞都興奮，她可以有更多的理由逃離皇宮了。她裝出若無其事地問：“父王，你覺得我是否應替天子煉仙丹？”景公道：“既然天子有令，你豈可違背，盡管放心去做。”小巧玲瓏道：“仙丹的配方，是我在天庭時，一位仙人所賜，仙人有言，煉仙丹一定得選擇幽靜、有山、有水的地方，那可是需出宮的。”景公道：“這事容易，我國地大，幽靜且有山有水的地方數不勝數，任你挑選。”


  就這樣，景公不知不覺地落入了小巧玲瓏的圈套。


  有周敬王做擋箭牌，原來的反對派也保持了沉默，小巧玲瓏出宮的事，總算可如願以償。


  景公安排了兩個人協助小巧玲瓏：一人是小司徒句耳，另一個是侍衛長止段。前者幫助她處理有關煉仙丹的事宜，後者帶領三十名侍衛，負責她的安全。


  句耳中等身材，四十來歲，對商丘附近的地理、人文均十分熟悉。止段現年二十歲，出身中大夫家族，身高七尺有餘，圓臉，裂開的嘴巴能一次塞進一隻兩斤重的燒雞，十指粗大，握成拳頭，與一個剛出生的嬰兒的頭顱一般大小，隨身佩帶利劍，劍長約三尺、寬約五寸。


  小巧玲瓏對貼身的侍衛又愛又恨，愛，是因為他們能保護自己的安全、能為她效勞；恨，是因為他們限製了她的自由。她知道，想一下子甩開他們是不可能的，唯有以後再找機會說服他們。


  句耳給小巧玲瓏介紹了孟諸（今河南商丘東北）、毫（商丘北）等地的情況。經實地考察，她選擇了與商丘相隔約二十裏的毫縣一處名為偎山的山穀，作為煉仙丹的地點。


  小巧玲瓏之所以看中偎山，是因為它的地形十分有利，環形的群山中有一小平原，群山均有幾十米高，隻有一小山路入內，偎山的左側是大麵積的森林，據句耳說，森林裏飛禽走獸無所不有，這無疑為小巧玲瓏配製肉丸提供充足的原料。


  配製虎鞭肉丸的方法相當簡單，為了將此事變得更神秘，小巧玲瓏找來冶工，專門製作了一口三足銅釜，釜高五尺，寬兩尺，口徑為十八寸，配有重達百鎰（古代一鎰相當於二十七兩重）的蓋子。小巧玲瓏更想借機擁有自己的侍衛——因為止段等人畢竟是景公派來的，他們隻會聽命於景公。現在正好以煉仙丹為由，招兵買馬，以擴充自己的實力。


  小巧玲瓏直接跟宋景公說，需五十人來煉仙丹。景公張大嘴巴：“五十人？相當於兩行士兵的人數（春秋兵製，二十五人為一行），而且你招的全是女子，恐怕不好。當初我讓你出宮已備受非議，如今又同意你添五十人作為煉仙丹用的童女——你莫不是另有企圖？”小巧玲瓏擺出強硬的態度：“想煉仙丹，非五十人不可，父王已答應天子支持我煉丹，如今又出爾反爾，天子責怪，隻怕會兵戎相見。”


  小巧玲瓏以為有周敬王撐腰，可以為所欲為。哪知宋景公不屈服，他冷笑道：“正所謂此一時，彼一時，天子如今已是名不副實，倘若其敢發兵，寡人自有退敵之計。”小巧玲瓏道：“父王不擔心由此落下不忠不孝的罪名，希望你能權衡利弊。”小巧玲瓏作最後的努力。


  景公道：“昔日（公元前707年），鄭莊公與（周）桓王戰於儒葛（鄭國地名，今河南長葛北），莊公大敗桓王，莊公卻未由此落下罪名。寡人現在無錯，僅此小事天子師出無名。我隻同意你招十五名童女，若是人手不夠，止段等人可相助。”她害怕景公真的會翻臉，又重新受“軟禁”，也隻好作出讓步。


  既然是打算作為自己的心腹，人員的選取當然需自己去挑選，於是她決定來一場“現場招聘”，她讓句耳提前一天公布消息，這樣可吸引更多的應聘者。


  次日早上，小巧玲瓏乘馬車前往商丘北城門。商丘的老百姓對“仙女”的熱情已不如她剛回商丘的那天，或許大家都明白，玖鳳凰解決不了他們的溫飽問題，所以當小巧玲瓏穿過時，他們僅隨意地望一眼。對此，她反而高興，她從心裏不喜歡人們將她做怪物看。


  句耳提前在招聘現場維持秩序，看見“雇主”出現，句耳急忙向前迎接。句耳的身後是黑壓壓的一片人，也難怪，每月俸祿為一鬥米，且又是鼎鼎大名的玖鳳凰的奴仆，是一份人見人愛的美差。


  句耳告訴小巧玲瓏，麵前五百人，以童女居多，也有少量已婚的婦人來碰運氣，還有另外的五百人在城門等候。


  小巧玲瓏坐上椅子，心想：“就業壓力看來是哪個社會都存在的。”止段安排侍衛圍在她四周，而他，右手握劍，雙目注視前方，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


  好奇心促使小巧玲瓏詢問站在最前麵的一位童女，她年紀約十三四歲，個子約六尺，頭上的頭發形態各異，有橫的、豎的、直的、曲的，兩眼紅腫，衣服上是一層層的布丁，赤腳上粘滿汙泥。她向前一步，雙膝下脆，叩拜小巧玲瓏。


  這一童女自以為變通的舉動，讓小巧玲瓏覺得有些別扭，便讓句告知後麵的人，行禮改為躬身即可。小巧玲瓏道：“你來一個自我介紹。”童女茫然：“自我介紹。”


  “糟糕，溝通有障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