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不關風與月（七）

  「她還活著，如小希所言，她活的好好的，開始在公司有不適應，但是兩夜之後，她就已經可以正常的工作了，如今她完全適應。」


  「我相信你。」


  「等你去了新崗位，你可以去看看她。」


  我苦笑「我不會特意去看她，如果我現在走到她面前，估計她會想打死我，見不到我，她最多一邊工作一邊罵我『死中介』。」


  「所有的局都是自己願意入的，所有的工作也是他們想要的，現實中的工作和他們期待的總有差別，他們會抱怨是中介的錯，但你要明白那不是中介造成的。」老闆娘說著他們，我卻感覺是在說我。


  「實習期多久？」


  「你回學校之前的所有時間。」那就是還有一個月。


  「實習期的工資多少？」


  「看你表現。」看錶現，發錢的時候怎麼說得清，何況老闆娘是個有名的小氣鬼。


  我繼續問「最低多少？」


  老闆娘思考了一下「3000」果然摳門！


  「我要求免費給我加住宿以及每日兩餐飯。」


  老闆娘沉默了一會「.……好。」


  「實習期我要是受到任何傷害都算工傷，必須是人類正常工傷的一百倍賠償。」


  「不可能！」老闆娘一口否決。


  「我服務對象八成是非人類，起碼有一成是神經病，我必須要報銷工傷，至於一百倍這是最低保障，我還小，你既然看好我就不會捨不得這點賠償吧。」


  「你不會受傷的。」


  「那這條就只是擺設。」


  「.……好，我答應。」老闆娘咬牙答應，而後強調「如果你再有其他條件，我寧願不用你！」


  才這麼點就到底線了，真夠摳門的！

  「可以，我要簽正規的合約以及辦理實習手續。」


  「這個簡單，去樓下拍照填表就可以了。」


  「不能收我手續費。」


  「可以看在熟人的面子上少一點。」


  「免費。」


  「我做這麼多年中介沒有免費過。」


  「那就一半。」


  「.……」


  老闆娘左手扶額，右手朝我擺擺手「下去弄吧。」


  「好，合作愉快，老闆娘。」


  下樓后，小風給我拍照，他透過相機看著我，我看著虛空。


  我不明白他是怎麼想的，但是我知道我一點都不想猜。


  猜測太累，我已經不願意去猜測。


  我的心一開始是個會跳動的器官，然而當它越來越明白這個五彩繽紛的世界，它感受到了孤獨便渴望被愛。


  親人的愛，朋友的愛，戀人的愛。


  人心是無法滿足的，尤其是一個還不成熟的心。


  小風沒有試圖想我解釋什麼，我們默契的選擇沉默。


  老闆娘開車送我去新的工作的地方，我站在店門口等老闆娘開車過來。


  平凡的就像往常的時光，冬日的太陽沒有因為我心情的變化而黯淡，就連我和隔壁大叔說再見，大叔也是隨意的對我揮揮手，埋頭忙著煮麵。


  我來南城，在這個小店裡蹉跎許久，得到了些什麼？

  我的心情有些灰暗，拎起箱子，我上了老闆娘的車。


  就像無數殘忍的別離，小風坐在店裡沒有出來送我。


  我想，小風的心裡也是不平靜的吧？不管怎麼說，我和他也一起同學三年。


  那時年紀小，脾氣又大，性子又嬌，能忍受我的人幾乎沒有。


  小風，被我打過，被我笑過，被我捉弄過。


  最過分的一次，我在上課的時候給小風打電話，他電話的鈴聲在安靜的教室響起。


  英語老師在講台上瞪著他。


  他嚇得面紅耳赤，不知所措，我坐在前排笑的沒心沒肺。


  如今想來，出來混的都是要還的。


  不怕你作孽，就怕你自己做的孽自己承受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