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萬萬沒想到（八）
站在店門口，我指向店斜對面的四岔路口旁邊的白色矮房子。
「那裡就是公共廁所，看見了嗎？」我指著那裡問女孩。
「哦哦，謝謝你。」女孩用後腦勺對著我道謝。
像風一般，跑的飛快啊。
真是被逼急的兔子。
「你真的覺得她適合在『那群』人身邊工作？」小風突然站到我身邊問我，他一直在招待客人，還真的沒注意到他什麼時候來我身邊的。
「什麼？」我沒聽清他的話。
「就我這一上午觀察，她膽子不是個大的。」
「那又怎樣？」
「她不是方先生想要的那種人。」
我慢慢的笑了「或許吧。」
我轉過身忙我的去了。
十一點半的時候，帶面試的人小希過來了，我把女孩交給他。
「你覺得她可以嗎？」
小希看著女孩，她表現的扭扭捏捏一點都不大方，小希有點遲疑沒有回答我，我拍拍小希的肩膀說「她可以的。」
小希目光瞭然的沖我點頭「我知道你放心吧。」
他這樣答應我，我知道事情成了一半。
女孩目光忐忑，我鎮定的含笑望著她，將手放在她的肩上，隔著大衣我能感受到女孩瘦峭的肩頭。
我說「你想要工作，我們可以幫你找到，可是能不能一直做下去要看你自己。」
「我什麼苦都能吃！」
她如同立誓般向我保證。
「在外想要謀得一份長久穩定的工作，你要能忍。」忍下你所驚愕的，你害怕的。
女孩瞪大了眼睛說「我可以的！」
我滿意的笑了，轉身對小希說「小希，不要讓我失望哦。」
小希對我比了個ok的手勢「放心吧。」
小希帶走這個女孩，帶她去面試。
面試只要一個小時的時間就能知道這個女孩能不能面試上，以後會不會有工作。
小風很不看好，他跟我說「面試不上的求職者下午會再來找你，面試上的就不會回來了。」
「為什麼不回來？」
「因為我們不被需要了，不被需要她還回來找我們做什麼？」
「你說的有道理，這個女孩下午不會回來了。」
小風奇怪的問我「你為什麼覺得這個女孩一定能面試上？」
「你猜？」我似笑非笑的望著小風。
小風有些生氣，板著臉教訓我「你要記得，方先生要的文員是膽子大的，那個女孩絕對沒有膽子幹下去！璐璐，你要對你的工作多用點心，不要一副毫不在乎的樣子！」
我哼了一聲打斷超水平發揮的小風「你看著吧，這個女孩絕對可以。」
小風一副頭疼無奈的樣子，說「你到底什麼時候能成熟一點？你的大學就教了你死倔嗎？」
「我的大學教了我很多東西，其中有一樣叫做察言觀色，那個女孩的確膽子小，但是只要不被嚇死，我相信她能忍！」
「包括她能忍受每天看見『怪物』？」
怪物？我的心「咯噔」一聲忐忑了，我以為……
「現在呢？你還確定嗎？你還自以為是嗎？」
小風像是將我的忐忑當做了他快樂的元素，笑的暢快得意。
「你太驕傲了，你還不成熟。」最後，小風平淡的這樣為我做總結。
我站在南城的冷風裡，心突然很難受。然而沒有人再從我的身體里擠出來為我承受痛苦。
突然間，我想不明白小風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就像我也不懂我這半日里都在做些什麼？
認識小希，知道小希的獨特性是大二寒假。
那一日，早上八點四十多，太陽升的老高了，我晚班下班后直接坐車來店裡看小風。
天有些濕熱，一陣清晨的涼風吹來也帶著膩人的熱氣。
小風坐在店前面的大楊樹下，翠綠的樹葉擋住陽光，迎面的風吹來便不那麼熱了。
我和小風說說笑笑，小希就過來了。
我坐在一旁聽小風說「你要幫我安排好這個人，以後你缺人的時候我招到的人都給你。」
小希笑著答應「好的，你放心。」
小希看見旁邊好奇望著他們的我，問「這是你們家的新人？」
「她來幫忙的。」
我和小希點頭相視而笑。
那時，我問小風「這個人很可靠嗎？」
「他什麼事都能擺平。」
我將女孩交給小希就是明白只有這樣，那個女孩才能通過面試，而只有通過面試那個女孩才有機會展示自己。
她的優點有什麼？如果她能忍受工作的特殊性，那麼這會是她最大的優點。
也是她的制勝優勢。
忍所有人不能忍，這種人本身就是不一般的存在。
現在問題就在於，所有人都不能忍的她能忍嗎？
我料想不到答案。
然而這天下午，女孩沒有來找我。
我不知道她的情況，也沒有跟小風提起這個人，我心裡隱隱明白，如果我不提，小風也不會提。
下午的時光，沒什麼客人。
老闆娘剛在店裡吃過午飯就離開了，文文跟著老闆娘一起走的，好像是要搭老闆娘順風車。
老闆娘走時跟我說「好好適應。」
「謝謝老闆娘。」我揚起笑臉回答。
不過總覺得我說完謝謝之後，老闆娘懶得看我似的迅速拎著包走了？
是錯覺吧。
文文對我做了個『我好可憐』的表情。
我唇角抽搐，懶得理她。
店裡只有我和小風，我站在外面和大叔說些無聊的廢話，小風坐在店裡面玩手機，或者也干其他的事了，不過我們沒說話。
其實，我的心裡一直記掛著那個女孩。
不論是什麼原因，我對那個女孩的印象深刻，也很好奇她最後到底能不能在我介紹的工作崗位干長久。
後來，大約是四五日以後吧，有一個一米七左右的二十七八歲的男人拿著一沓尋人啟事來找我。
準確的說是找那個女孩。
他問「這個女孩你見過嗎？她在這附近中介找工作，她沒有錢還是個神經病，我是她親人。」
我看著他手上那張紙，上面的女孩目光無神的看著前方。
「她現在可能已經找到穩定工作了，你見過她嗎？」
我仔細的確定紙上的女孩就是我招的那個姑娘，我微笑的抬頭，恍惚間想起女孩脖子上一圈紅色發紫的印記。
面色如常的我，睜著眼對男人說瞎話「我從來沒見過這個人，你可以去其他中介家問問。」
男人點頭，有些不耐煩的摔了下手中的紙，走去前面一家中介繼續問。
女孩的情況我還是知曉了，小希告訴我的。
那個女孩通過了面試，也通過了公司的體檢，入職后情況比較穩定，相信可以長期幹下去。
小風問我為什麼就是倔強的認為女孩一定可以面試上，可以勝任那樣的工作。
實際上，除了我想在小風面前爭口氣，還有一個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