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司白奺的面色一白,端著葯的手也隱隱有些顫抖。顧天說的話,她又怎麼不知道其中的深意,將手中的葯碗往陸子珝手中一塞,司白奺就捂著臉跑出去了。
顧天看著她一走,這才走過來盯著他手中的葯:「沒想到,你這剛來,就能讓這個小妮子給你送葯,真是不簡單。」
陸子珝無奈的蹙眉:「此事也並非我所願,我於她並沒有什麼心思。」
顧天眨眨眼,狀似無意地說道:「她是蘇玉文最寵愛的小弟子,你最好還是離她遠點。」
「谷主通明事理,無妨。」
顧天見他並未有放在心上,劍眉微蹙,不再提司白奺,轉而看向陸子珝:「你怎麼不傻了?」
「我也不知道,或許那麼一摔,就又摔好了。」陸子珝微微笑答,避重而言輕。
顧天心知他不願細說,便也不再勉強,知曉此事必然與蘇玉文有關。不過,想來蘇玉文也不會那般輕易地開口。
是日夜闌人靜,子午谷內的燈火皆以寂滅,一抹幻影倏然落至西廂房前。門扉輕動,黑影閃身入內,不過短短几息的時間,已然到了暯桐的床前。
伸手緩緩覆上她沉睡的側臉,陸子珝眸間的柔光堪堪落了一地。翻身而上,將那瘦弱的身軀往懷中一帶,陸子珝輕觸到她瘦削的肩膀,心疼的嘆息。
一片黑幕,犼無語的看著眼前的陸子珝開口說道:「我真的是不知道你這腦子裡裝的是什麼,如今不傻了,脫離了她的控制,你還這樣巴巴的上趕著湊上來。你真的愛她嗎?」
陸子珝揚唇淺笑:「愛與不愛你難道不知道么?她是我生命里的一部分,是我這輩子最離不開的人。失而復得,這樣的心情,不知你有沒有過。」
犼自然沒有,但是痛失所愛的心情,它可是嘗了個透徹。是以,被陸子珝這麼一說,它憋著一口氣,直接遁了身形,不再與陸子珝廢話。
陸子珝也樂得清靜,睜開眼深情的凝視著眼前的暯桐,低頭在她額間印上一吻。薄唇輕啟,似是許諾:「待你病好,我就帶你回家成親。」
暯桐的睫毛輕輕顫動,陸子珝期待的凝住目光,可是讓他失望了。暯桐依舊睡的很沉,方才的動靜,或許只是因為夢境作祟。
一夜好眠,暯桐翌日醒的特別早,鼻尖縈繞的熟悉氣息,叫她心神一震,是他……只是,他又在哪裡……是不是,也在這裡?
想到陸子珝可能在此處,暯桐掙扎著起了身,可她還沒站穩,一個趔趄,眼看著就要摔下。一道人影如風而至,將她穩穩地攬在懷中:「桐姑娘,何故要起身,你這身子還虛弱,快回床上躺著。」
說罷,蘇玉文不容分說地將暯桐抱上床,「若非我想著早些來給你搭脈,你這一摔,昨兒我下的功夫,可不是都白費了。」
暯桐抿了抿唇,低聲說道:「謝謝你。」
蘇玉文淡笑著看向她:「說什麼謝不謝的,既然你到了我這子午谷,即是有緣。醫者仁心,我替你治病,也是應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