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樣,究竟是好還是不好?陸子珺佇立在不遠處,看著那柔若無骨的身子懶懶的趴在圍欄處,一雙清冷的眸子,定定的看向遠方。
不知為何,他總有一種預感,眼前的她,會如那飛天的仙子一般,離自己而去。
不能讓她走!陸子珺緊了緊袖中的握拳,上前將暯桐輕柔的拉開了圍欄:「這兒風涼,我帶你進去。」
朱樓內的布置也是十分的精緻,漢白玉的地磚,繁複厚重的金絲地毯,璀璨奪目的水晶珠簾。暯桐一一看過去,只覺得這裡的每一樣東西,怕是都價值不菲若換做以前,她定是要好好摸一摸,過把癮。
可如今,這樣精緻奢華的一座宮殿,在她看來,不過就是那困住自己的金絲籠而已。而自己,這隻半殘的鳥兒,也不知還有沒有命能夠飛出去。
「我累了,你走吧。」暯桐自行步入內室,直接開口趕人。
陸子珺念著她身子不好,便也沒太在意,左右,來日方長,自己總有等到她願意的那一天。「那你早些休息,我這幾日忙完了,就來瞧你。」
「隨意。」暯桐吐出這兩個字,是再也不想多說半句,直接就躺倒床上,扯過了被子。
珍珠忙上前小心的替暯桐拉下被子,「娘娘,睡覺可別悶著頭,難受呢。奴婢給您脫鞋。」
說著就要動手,暯桐卻是腳一縮,自己個起來了。「沒事,我還睡不著呢,就是想上來躺躺,試試這床軟不軟。」
珍珠滿臉黑線,娘娘你知不知道你弄了這一出,陛下當真以為你要睡覺,可都走了呢。
暯桐起身掠過珍珠,開始自行參觀自己將要住下的朱樓,每一樣珍品她都細細的摸上一遍,才算過足癮。珍珠跟年生跟在她後頭,看著她每摸一件寶貝,面上現出那股賊笑的時候,心裡都會禁不住哆嗦一下。
待到朱樓掌燈,暯桐更覺得整棟樓,恍若空中的仙閣一般,這甘露台,修建的如此特別,當初是為何而造?如此想著,暯桐伸手招過年生,問道:「這甘露台是為什麼而建?」
年生心中一個咯噔,冷汗已然濕了後背,他小聲的回稟:「娘娘,這個不好說……」
暯桐眉心微蹙,見他又是為難又是害怕,心下里一琢磨,估摸著怕是扯上了皇室秘辛。宮中奴才私下裡議論皇室秘辛,是要被處死的。
年生待她還不錯,暯桐故而並不想讓他丟了性命,揮揮手,就讓他下去了:「此事,就當作什麼也沒有發生。」
既然年生等人不肯說,那自己該去問誰?陸子珺嗎?想到那張跟陸子珝一模一樣的臉,暯桐就是喜歡不起來,反而還有些討厭。
有時候,人的好奇心是無限大的,你越是不知道,便就越想知道。暯桐這日夜裡因著這事,翻來覆去的一直睡不著,好不容易挨到天亮的時候,才累的睡了小會兒。
陸子珺來的時候,就看到美人榻上不顧形象打著呵欠的暯桐。此時的她整個兒都蜷在榻上,慵懶的模樣,活像只小貓,勾的他的心,一撓一撓癢的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