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參將只覺得自己全身的皮子也跟著緊了起來,在那慘叫聲還未結束的當兒,他心一橫也跟著沖了進去。
帳篷里,跪了一地的士兵,各自的鋪蓋亂七八糟的,且都衣衫不整,想來是都未起床。而此時,孟璃正站在最裡面的位置,腳下趴著一名白胖的男子,正嗷嗷的叫著。
崔參將一眼就認出,這白胖的男子是台陽城主的兒子張曙。張曙平日里就蠻橫無比,故而台陽城主才會送了他來,企圖能鍛煉一二,讓他收收性子。同時,也是遣了不少人照顧,讓給張曙記上幾記功,好搏個功名回去。
可張曙呢,完全沒把他老子的話當回事,到了這兒依舊仗著自己的身份,沒少在軍營里作威作福。如今,沒曾想,他居然敢私下裡這般非議聖上,雖然聖上是長得俊美若神祇,可他這膽子也太大了!
張曙依舊嗷嗷的叫著,一周跪著的士兵們,都是瑟瑟發抖。唯有角落處一名士兵,衣著整齊,神情自若,崔參將不由高看了那人一眼。
「崔合,此人是誰?該當何罪?」孟璃腳下微微用力,那張曙立時如死豬一般,癱軟在地上,半分不敢動彈。
崔參將見狀,忙走上前躬身說道:「陛下,此人是台陽城主的兒子,張曙。如今他如此非議陛下,藐視天顏,其罪當誅。」
「嗯,那就辦了吧。」
「那末將這就去辦了。」崔參將主動請命。卻被孟璃擺手喊停:「不必,要辦,便就該當眾辦,以儆效尤!」
崔參將心神一凜,隨後招了兩個小兵,將那癱軟的張曙綁了起來。整個帳篷內,頓時散出一股騷味,崔參將偷偷一瞄,心下不喜。還真是個沒出息的,這麼一會兒,就尿了!
其餘的小兵見張曙都被帶走了,皆是叩頭求饒,孟璃環視了一圈,隨後道:「懶散,是從軍一大忌,各自下去領二十軍棍。」
「叩謝陛下聖恩!」一眾小兵磕的頭都要破了,角落裡那名小兵,卻也只是淡淡的謝恩,並不似別人那般誇張。
「你叫什麼名字?」別的小兵都出去之後,角落裡的那名小兵被留了下來,孟璃氣定神閑的走到他的跟前,開口問道。
「小的寇槐。」
「對於朕的責罰,你心裡作何想?」
「陛下賞罰分明,小的佩服。」
依舊是不卑不亢,只簡短的回答問題,並不曾多說一句話。孟璃滿意的點點頭,「你瞧著也不像是貪生怕死之輩,為何丟了盔甲?」
「小的,與弟弟一道兒來參軍的,弟弟在戰場上不幸被敵人重傷,失了盔甲。小的擅自做主,將盔甲給了弟弟,請陛下治罪。」
「你又何罪之有?不過是一片拳拳愛弟之心。只是,朕要提醒你一句,在戰場上,只有先保住了自己,才有資格去保住別人。起來吧。」
寇槐磕頭謝恩,恭敬的立在一旁。他如此循規蹈矩,又得了孟璃的幾分眼色。孟璃示意他跟上自己,一同去往校場,路上,孟璃突然發問:「昨日之戰,你有何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