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秀秀說完,柔聲安慰了幾句陸子珝,哄著他上了床,拎著萌萌的頸間皮毛就回了自己的房間。房門關上的那一剎那,萌萌腦海中所有香艷的畫面都沒有敢冒出來,轉而是顫抖著用半含淚光的眼去博取林秀秀的同情。
林秀秀低頭掃了一眼萌萌在地上寫的「我沒有欺負他」幾個字,揉拳擦掌:「你說你沒有欺負他,我就會信你嗎。公子這幾日因著小桐姑娘遲遲未歸,心情本來就不好。你肯定是趁著我睡著了,跑過去欺負他了,不然,他哪裡會哭的那般可憐。」
「冤枉。」萌萌飛速的划拉完這兩個字,四肢趴地可憐兮兮的看向林秀秀。
林秀秀低頭瞥了一眼它怪異的姿勢,被它朝向上毛茸茸的爪子給吸引了。她蹲了下來,用手去戳了戳萌萌爪心的肉墊,自言自語的道:「怎麼感覺跟貓的一樣。」
似是為了驗證自己的猜測,林秀秀又戳了幾下,這麼一來,又叫她發現了一個好玩的事情。每每按壓萌萌的肉墊的時候,它隱藏收起的利爪都會不受控制的探出來。
林秀秀玩的不亦樂乎,萌萌起初無限擔憂的心情,這會子也消散的沒了蹤影。它抬頭痴痴的看著林秀秀嬌俏的笑臉,心跳驟然加速,全身的血液也迴流的極快,一股熱氣漸漸自它的體內升騰。
有那麼一瞬間,萌萌覺得自己好像是眼花了,為何自己的爪子看著好似男人的手。一晃神的功夫,萌萌只覺得頭越發暈眩,驀地,眼前一道金光閃過,犼在他體內下的禁制起了作用。
在林秀秀的歡笑聲中,它閉眼暈了過去。等到林秀秀玩過了癮,這才發現雙眼閉合的萌萌,她伸手戳了戳萌萌的腦袋,嘟嚷著:「真不禁逗,這才一會兒,就睡著了。」
此時,天早已放亮,屋外響起明玉的敲門聲:「小姐,該用早飯了。」
「哎,就來。」林秀秀應下,伸手摸了摸萌萌的腦袋,轉身就出了門。堂屋裡頭,陸子珝獃獃的坐在桌旁,面前的粗糧饅頭一口未動。
林秀秀只以為他是昨夜被萌萌嚇著了,好聲安慰:「昨天晚上都是萌萌不好,它不該嚇你的,我已經幫你教訓它了。你快吃吧,等會還要去等小桐姑娘呢。」
這話從林秀秀嘴裡說出來,她心中雖是有些泛酸,可她早已明白自己與陸子珝之間的不可能。只淺淺一笑,又勸了陸子珝一句:「吃吧,公子,沒有力氣,等會小桐姑娘回來,你可沒有力氣接她的喲。」
「嗯。」陸子珝悶悶的應了聲,伸手拿過碗里的饅頭,幾個輕躍,就不見了人影。
饒是經常見慣了陸子珝的絕頂輕功,明玉這時候還是忍不住咂嘴讚歎。
林秀秀看了他一眼,關心的問道:「明玉,你現在後悔嗎?」
明玉淡然一笑:「說什麼後悔不後悔,這世間的路,只有往前,沒有後退。我能有今日,多虧了小姐,小姐的恩情,明玉會牢記在心。」
「可是,你本不該就此被埋沒的,你那麼有才能,為什麼?」不去應招徵兵,藉此一展才能。林秀秀未有全說,後面的意思明玉卻是懂了。
他默默的拿起自己碗里的饅頭,咬了一口,笑的一臉燦爛:「小姐,今天的饅頭很鬆軟。」
見他如此,林秀秀也不好再說,只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心道可惜。
她遇見明玉,是年前的時候了,那時正值冬雪初降,天寒地凍,她想著糧食不夠,跟著自家大哥去林子里捉野雞。
林子深得很,一愣神的功夫,她就與林東江走散了,她獨自一人有些急,在林間匆匆的尋找林東江。然而,卻讓她遇見了快要凍死的明玉。
那時候的她雖然是養在深閨里的千金小姐,可既能跟著林東江出外捉野雞,膽子也是不小。就這樣,那一天她守著明玉,還真的等到了匆匆找過來的林東江。
林東江見到自家妹妹跟自己失散后,居然跟一個陌生的男人在一起,面上自然有些不好過。他黑著一張臉拉開了林秀秀:「妹妹,這人你都不知道是好人還是壞人,怎麼就可以輕易救呢。」末了,他貼著林秀秀的耳旁悄聲說:「現在外面的匪徒可多呢。」
林秀秀相信自己的眼光,她指著縮成一團,嘴唇凍得青紫的明玉示意林東江看:「他都凍成這般模樣了,哪裡還有力氣打劫?再者,咱們人多,怕什麼。」
林秀秀的執拗林東江是知道的,也就沒再說什麼,背起明玉就回了林府。
一碗熱湯下肚,明玉有了力氣,神智也跟著清楚起來。恰逢林夫人擔憂林秀秀出門帶了個陌生男子回來,會影響她的閨譽,明玉即時起身表明心跡:「勞夫人多慮,明玉不是知恩不報之人,夫人只管對外說今日帶回來的是府里的家丁便是。」
「這怎麼可以。」饒是林夫人之前再有不滿,可明玉這麼一說,就是全當自己是林府的家僕了。如此放低身份,叫林夫人也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明玉不會在府里白吃白住,老爺夫人有事只管吩咐便是。」他態度誠懇,身上衣裳破爛。林老爺與林夫人估摸著他是別處的難民,心中可憐,也就收留了他。
自那之後,林東江與林秀秀出去捉野雞,明玉也會要求跟去。歸來的時候,一人手上提著一隻野雞,那場面看的林老爺跟林夫人整日里都笑呵呵的。
也只有林東江與林秀秀知道,其實那些野雞多虧了會武功的明玉。若不是他,二人只怕會又跟著以前一般,空手而歸。
待到林秀秀回過神來,明玉早已不見了身影,她起身出了堂屋,看到柴棚處的柴刀不見了,放下心來。她在院子里轉了一圈,準備回房去看看萌萌醒了沒有,突然自她房間內響起一陣重物翻倒的聲音。
林秀秀嚇了一跳,捏著帕子拍著胸口,朝著自己的房間急急奔了過去。房門被她大力推開,萌萌一身是水的跌倒在地上,旁邊的洗臉架子跟衣櫃也是東倒西歪。
「萌萌!」林秀秀擔心的跪在萌萌身側,試圖喚醒它。可雙手一觸到萌萌的身體,林秀秀就被燙的立時抽回了手。「怎麼會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