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老鼠好似不怕人一般,靜靜的呆在原處,暯桐輕手輕腳的靠了過去,突然往前一跳,就用籃子罩住了那大老鼠。她還沒來得及與草曼分享自己的喜悅,「啪」的一聲,臉上已現出一道清晰的五指印,整個左臉一道火辣辣的疼。
暯桐憤怒的抬頭看向眼前的人,收緊的手突然就沒了力氣,她立時站起身規規矩矩的對著皇後行了個禮:「給母后請安。」一旁的草曼早已是嚇傻了,公主方才那一跳,將皇後娘娘給直接撞地上了,皇後娘娘定是饒不了公主了。
皇后冷眼看著眼前的暯桐,見她柳眉鳳眼,小嘴巴小臉,其間風韻暗存。這會子挨了自己一巴掌,顯出些楚楚可憐,還真是像極了那賤人,嘴上便有些不饒人:「哼,果然是有生無養的東西,你方才頂撞本宮,你可知罪?」
暯桐心道不好,初來這個世界受的那一番折磨,她現在還記得。方才自己只顧著捉老鼠,沒注意其他,皇后又不是個省油的燈,這下可怎麼辦才好!
暯桐急的心中亂成一片,突然,她腦中靈光一閃,邪笑著看向皇后:「母后,這時候尚早,不知母后獨行至此所謂何事?」說完之後,她眼角餘光偷偷的四下搜索,果然在一株灌木叢中發現了一枚小小的珠花。
皇后本就心懷有鬼,昨夜她與林玉堂相會之後匆匆離去,回了宮才發現頭上珠花少了一朵,心中不免有些擔心。今日早晨過來尋,又被暯桐撞見,她本是想嚇一嚇暯桐,誰知暯桐如此發問,倒叫她一顆心懸了起來。
暯桐得意的看著皇後有些僵硬的面色,旋即開口:「兒臣知道母後來這裡是為了何事,那東西被兒臣收起來了,母后若是想要,需得答應兒臣一個條件。」
「你居然敢要挾本宮?」皇后微眯了眼,咬牙切齒道。
「不敢,兒臣只是不想挨打了,兒臣求母后饒過兒臣,兒臣日後會好好聽從母后的教導的。」說著,暯桐硬是擠出了幾滴淚花,用以讓皇后覺得她是被打怕了。
皇后盯著暯桐看了許久,見她依舊是眼含淚花,可憐兮兮的模樣,心道這時候不好與她鬧翻,不然她叫人過來,自己可就真的沒臉了。思及此,皇後放軟了語調:「唉,本宮又何曾想那般待你,只是你以前委實調皮了些。既是你肯乖乖聽話,本宮也就不會那般待你了。」
暯桐頓時破涕為笑:「謝過母后。」
「那東西在哪裡,今日之事可不許給我說出去!」
「母后還請先行回宮,兒臣將那東西藏在了一個地方,尚需時間去取,等會兒臣自去取了交還母后。」
皇后勾了唇角,抬手捏上暯桐的左臉:「公主最好不要與本宮耍花樣,否則,你該知道與本宮作對的下場。」暯桐忙應聲,皇后這才鬆了手揚長而去。
「呼……」暯桐長舒了一口氣,去到一邊將那珠花塞入懷中,草曼見狀「啊」了一聲,暯桐忙對著她豎起了食指:「不想挨打,就乖乖聽話。」
草曼忙點頭答應,暯桐指了指一邊的籃子,「去把籃子里的老鼠捉住。」
「啊?」草曼看了一眼一邊的籃子,吞了吞口水,「公主,一定要捉嗎?」她卻在看到暯桐肯定的眼神之後,硬著頭皮動了手。
待回了棲梧宮,暯桐將籃子藏好,這才將懷中的珠花掏了出來。思前想後,她決定去找皇后,殿門外卻突然響起太監的傳唱:「皇後娘娘駕到!」
還真是心急!暯桐將珠花收好,帶著草曼出了殿門,卻見皇后帶了一大群人過來,瞧著都面色不善。暯桐心裡一個膈應,這莫不是怕自己抓了她的把柄,泄露出去,所以急著過來滅口了?
「給母后請安。」暯桐站在一旁規規矩矩的行過禮。
皇后親熱的拉著她的手將之拖著往裡帶:「快起來吧,且隨本宮坐坐。」暯桐正是琢磨皇后這弄得是哪一出,身後響起殿門關閉的聲音,她驀的一個心驚,不妙!
「公主,可還記得答應本宮的事?」皇后此時的聲音簡直比蜜還要甜上三分。
「記得,兒臣答應母後會乖乖聽話,不再頂撞母后。」
手上傳來一陣收緊的疼,皇后的聲音變冷了幾分:「公主,你可最好別裝傻,否則,你該知道與本宮作對的下場。」
暯桐暗道:自然知道,你帶著這許多人,不就是要弄死我么。好漢不吃眼前虧,暯桐抬頭笑眯眯地說道:「母后,可是說話算話?」
「自然,你可別給我耍花招。」說著,皇后對著暯桐伸出了手。
暯桐心下暗嘆,是禍躲不過,只求別真要了自己的命,如此想著,掏出懷中的珠花恭敬地遞了過去,「還請母后能夠疼惜兒臣。」
卻哪知皇后奪過她手中的珠花,順勢就將她一把狠狠的推開,隨即喝罵道:「來人啊!公主行為不檢點,私盜本宮珠寶,如今證據確鑿,還不將她拿下!」
隨行兩名嬤嬤當即上前,扭住暯桐的胳膊,迫其跪向皇后。暯桐看著一臉奸計得逞的皇后,心內一陣苦笑,果然這人的話當不得真。
其餘隨行的人等,早已在一旁亮出了刑具,暯桐微微抬眼,心中一片瞭然,看來今日是逃不脫了。她不言不語,只盼這皇后能夠在折磨完了之後,留著自己的一條小命。
可惜,暯桐這次卻錯算了皇后的心,當她身上的傷越發深重的時候,她恍然明白過來,皇后這次是真要自己的命了。她不由惡狠狠地瞪向皇后,「母后如此待我,就不怕父皇知曉之後,責怪你嗎?可別忘了,我是父皇唯一的骨血!」
「哼!你不說還好,一說我更來氣,你這模樣就跟當年那賤蹄子一般無二!今日我縱是要了你的命,皇上他也不敢拿我如何!打!給我狠狠的打!」
身上的鞭子一道比一道重,暯桐只覺得全身慢慢的好似脫離了最初那火辣辣的疼痛,反而有些飄飄然起來。她無力的垂下頭,心中慢慢的默念前世所學的心法。在她徹底暈過去之前,她只聽見耳旁好似有什麼人說了什麼,可她什麼也沒聽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