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就在兩人即將離去之際,一位不速之客的到來讓星曜成功黑了臉,花暖略帶驚喜的聲音猶在耳邊:“宿大哥,你怎麽會在這裏?”
來人正是先前與花暖遊湖泛舟的宿決,這也難怪星曜醋意橫生,他深知無論是遲裏還是麵前的的宿決都在打他女人的主意,他又不是傻子,就從他們看花暖的眼神他也能猜出八九分,身為男人的他最了解那種脈脈情深的目光,哼,他是不會給他們這些‘別有用心’的人可乘之機的!
不同於花暖的興奮,星曜更多的是警惕與疏離,他可沒忘記因為遊湖泛舟之時事兩人曾大吵一架,不過這些打死他都不會講出來的。雖然他的內心早已翻騰出巨浪,但臉上卻不顯露半分,仍好脾氣地在唇角牽起一抹笑弧,謙和有禮地向對方點頭示意。
親眼看到花暖、星曜二人站在一處,宿決心中可謂是五味雜陳,酸澀難當,他本是來辦事的,路上遇到從楚府離去的遲裏,師兄弟二人徹談一番之後,他執意要來此見一見花暖,畢竟在自己好不容易理清自己對花暖的感情之後,還沒有來得及說出口就……他真的不甘心。
“你們……這是打算離開了嗎?”宿決的臉色一下子變得唰白一片,他原以為自己還能趕得上,能夠趕在她的心門緊閉之前闖入,看來他又晚了他們好幾步,早知道,早知道當初就不該離開的,或許那樣他還有繼續爭取下去的機會。
很早以前他就知道花暖是一個對別人戒備心特別強的人,可是如今她竟然接納了星曜,親昵地現在一起宛若一幅美得令人窒息的畫卷,這一幕刺痛著他的雙眼,他是自私的,做不到遲裏那般灑脫,他更沒有辦法說服自己不動心、不動情、不想起。
“我和星曜準備去皇城一趟。”花暖沒有多想便將目的告知。
星曜聞言驚覺不妙,而接下來宿決像是印證他的猜想似的,如釋重負地長輸了一口氣:“這麽巧?我剛好也要去京都一趟,不若一同前往吧?”
“這……”花暖沒想到會遇上這種情況,迅速掃了一眼星曜的反應後,支支吾吾地回道:“恐怕不太好吧?畢竟宿大哥有正事要做,我們怎麽敢耽誤……”
原本花暖是想直接拒絕的,但想到此人與遲裏大哥師兄弟的關係又有些為難,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是好!
“我那算不上是正事,說穿了不過是四處遊山玩水罷了,早就聽說京都甚是繁華,可惜一直沒有機會前往,此番前往也算是得嚐夙願。”見花暖有所遲疑,宿決進一步解釋道,雖說他的手段有些卑劣,但若能得到她的首肯,他自是歡喜非常。
星曜在見到花暖是因為顧及他而猶豫不決時,心中緊繃的心弦總算是放了下來,趕緊跳出來幫花暖解了圍:“若是宿兄不嫌棄的話,我們自是樂意至極。”
“星公子說笑了。”宿決笑得有些牽強,回的話也充滿了客氣與疏離。
一路上,三人之間的氣氛前所未有的壓抑,誰也不想先開口,直到宿決見花暖眉目之間出現了倦怠之色,這種表麵上的平靜才徹底被打破:“暖妹要不要休息一下?宿大哥瞧著你的臉色有些不好,先前我問過路人,他們說前麵有一家客棧,咱們就在此歇歇腳可好?”
晌午的日頭有些大,這讓怕熱怕曬的花暖有些吃不消,幸好星曜體質較為特殊,每到盛夏來臨之際他就通身冰涼,隆冬時節便溫如暖玉,這也讓花暖好受許多,畢竟有這樣一個絕佳降暑秘密武器,她也能夠從他那裏得到一絲緩解。
“累了吧?”星曜眼中的疼惜不是一兩點,讓感受到他滿心關切的花暖不禁跟著心酸起來。
“還好。”將星曜為她拭汗的手收緊掌中,旁若無人地把頭枕在他的肩頭,她想這個世界上能為她做這麽多事情並且願意為她放棄很多的人大概也隻有他了吧,給了她永遠的承諾,也用自己的行動一點點踐行著對她許下的諾言。
能陪她看盡世間風景的人很多,但她隻要與她最契合的那一個,旁人無法代替的那一個,那個占據了她心扉的男子,那個願意與她執手、為了她情願與整個世界為敵的男子,一生一世一雙人,足矣!
宿決挑離了目光,不去看那兩人,這一路上他的內心也備受煎熬,他見識了她從沒有在人前展現的那一麵,會嬌憨地衝人撒嬌、會幫人整理淩亂的衣衫、會噓寒問暖……太多太多難以言表的情緒堆積在胸前,他不敢聲張,怕屬於心髒的那一角會吹進冷風。
熱鬧的市坊上人來人往,臨水而建的客棧有一個極溫婉的名字叫做‘在水一方’,有人猜測修建它的人定是一位貌美如花的美眷,也有人說它的主人是白衣臨世的翩翩公子,至於真相如何,誰也無從得知,隻知道此人向來神秘。
‘在水一方’在珞珈國享有盛譽,美食、歌舞、說書以及層次不窮的藥膳食療頗受當地百姓的喜愛,更有獨立雅間供高官貴族享用。歌多以清新脫俗的漁歌、清越小調為主,唱春花秋月、唱俠骨柔情、唱纏綿情懷……
緩步進入客棧中,裏麵的氣氛卻顯得頗為沉重,端坐在各個桌前的食客們則正襟危坐,桌上精致的飯菜基本上沒有動過,三人進入客棧好半天都不見店小二出來招呼,這一切都顯得非比尋常。
“小二哥,上茶!”劍放在桌上發出巨大的響動,引得周遭的人齊齊向他所在的那一桌看去。
在花暖他們後麵走進來的是一個彪形大漢,觀那打扮頗像是做鏢師之類行當的人物,似是察覺了眾人的目光,那人不耐煩地蹙了蹙眉,橫了眾人一眼後,他大力拍打著桌麵,眼睛在周遭搜尋著店小二的身形,待發現瞧不見人之後,便扯開了嗓門叫嚷道:“店小二是死了嗎?難道店裏就沒有一個活物了嗎?”
坐在此人周圍的食客怒不可遏,忍不住暴怒而起,對他指責道:“你到底什麽意思?不愛吃的話趁早滾蛋,不要在這裏逞大爺的威風,本大爺也沒時間聽你在這裏吆三喝四,真把自己當作天王老子了不成?也不看看自己是個什麽身份,哼,丟人現眼!”
一席話將那位彪形大漢堵得說不出話來,他張了張口想要說些什麽,卻被周圍那些食客恨不得衝上來將他撕碎的眼神震懾住,他好不容易冷靜了下來,顯然意識到這些人並不是他這個小人物能夠惹得起的,於是默默將原本想上前與說話之人扭打在一起的身形坐回了自己的座位上。
“這位兄台,請問一下這家客棧可是發生了什麽大事?為何今日如此反常,我等進入客棧竟然連店小二以及店家的影子都沒能尋見?”找不到絲毫頭緒的宿決決定向比他們先進來的食客們打聽‘在水一方’的情況。
那人見花暖幾人氣質出眾,沒有像先前的彪形大漢那般囂張跋扈,也就放下了戒備之心,對前幾日發生在‘在水一方’的事情娓娓道來:“幾位有所不知,這家名為‘在水一方’的客棧在此地那可是響當當的,銀錢可謂是‘日進鬥升’,在財源廣進的同時也為客棧帶來了禍患,因為‘在水一方’在此地興起不久,遭到多家同行的排擠,好在掌櫃的是個心思活絡的人,這才使得客棧多次化險為夷。半個月前,番邦使臣朝聖途經赫泠之地,下榻於此,不料第二日皆死於非命,等到發現時,那些人都已經斷了氣,這不,掌櫃的和店小二都被官府的人帶走了,原本這家客棧也是要被封的,後來它的主家與官府多方交涉之後才保了下來,據說‘在水一方’的主家背景雄厚,在朝中的關係可謂是盤根錯節……”
“番邦使臣命喪於此?此事恐怕不容易善了,這個‘在水一方’的主家也真是夠倒黴的,對了,現在官府那邊是什麽說法?”花暖沒有想到自己才剛踏出西臨城的地界兒就遇上了這樣的事情,這也讓她對以後的生活充滿了期待。
“說法?哼,還能有什麽說法?那些東西還不是糊弄我們這些小老百姓的?你們不知……”說到關鍵處,談話之人瞧了瞧周遭的動靜之後,放低了聲音繼續說道:“這裏頭官商勾結,水深得很,嘖嘖,以後這‘在水一方’的日子恐怕更難過了!”
他們這些人聚集在此地也是為了在此等候消息,隨著客棧內部人員的相繼釋放,在這裏得到的消息明顯要比外界流傳的要多得多,平日裏這些食客們沒少與在此地負責的掌櫃的打交道,大家對他都很是信服,著實不希望他因此受到牽連而鋃鐺入獄。
【此章重複,後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