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爭端四起(3)
兩人隻受了一些皮外傷,稍稍處理一下就又活蹦亂跳的了,瞧得一眾看客連呼:了不得。
見玉鳳長老與子虛長老不再纏鬥,此時各門派領頭人都站了出來,“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使得你們二人如此纏鬥?”
既能引得兩位長老齊出,恐怕事情不會那麽簡單,因此一眾江湖人打量起二人的眼光愈發幽深起來,暗自猜測著:難不成兩人之間有什麽糾葛?即便是在怒氣衝衝之下也能給對方留一線生機?
按理說,照著兩人凶猛的攻勢,隻受些皮外傷是萬萬不可能的,畢竟兩人在門派之中都是數一數二的高手,能坐上長老之位也說明他們在門派內德高望重,如今這般倒有些匪夷所思。
“發生了什麽事?哼,你們還是去問牛鼻子老道吧,問問他的徒子徒孫們做了什麽‘好事’吧?”玉鳳長老的臉瞬間拉長,活像別人欠了她多少兩銀子似的。
此時站在一旁圍觀的江湖人士將目光齊刷刷地掃向子虛長老,一見眾人都將目光黏在自己身上子虛長老老臉一紅,將袖子收到身後,背過身去甕聲甕氣道:“玉鳳長老,怎麽能怪我徒兒?明明兩人是兩情相悅偏生的被你說的如此不堪,哼,恐怕你是羨慕不成又心生嫉妒吧?”
“你……你個老不羞在說些什麽啊?休要敗壞我的名聲!”玉鳳長老一聽此話便再也坐不住了,什麽叫作‘羨慕不成又心生嫉妒’,牛鼻子老道還真是越來越過分了!說話也不多思量一下,這麽多江湖人士在此,他豈不是再將她抹黑?
子虛長老才沒有玉鳳長老這些個小小心思,索性說了下去,“老道兒才不管這檔子事兒,在我眼裏男婚女嫁本屬正常,你又何苦為難他們?不是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又是什麽?”
“你……牛鼻子老道,你可別倚老賣老,酸腐又小心眼,怪不得那人會將你丟棄。”當年牛鼻子老道被人退婚之事,在江湖上鬧的是沸沸揚揚,如今她再次提及這檔子傷心事,再次狠狠刺傷了牛鼻子老道的自尊心。
“江玉鳳,你!哼!”牛鼻子老道紅著眼眶當著江湖人士的麵甩袖離去。
事情的起因還要從今早說起,與老友相聚後,玉鳳長老便回來與尚悅她們匯合,結果在匯合的路上一不小心撞見了牛鼻子老道的弟子與圖婷苟合的場景,這樣她羞憤難當,拉扯著兩人便要與牛鼻子老道理論,結果不說還好,問過之後才知這牛鼻子老道竟然知道兩人相悅之事,更可惡的是還一而再再而三的縱容。
玉鳳長老的目光從圖婷與那男子的交握的手上掃過,當下隻覺得一陣心悶:“圖婷,跟著師叔走!”
“師叔,我——”圖婷小心翼翼地望向怒容滿麵的玉鳳長老,又回頭看了一眼被緊攥著纖纖玉手,左右為難。
一看兩個年輕人難舍難分的模樣,玉鳳長老的手忍不住戳點著圖婷的額際:“你個賤蹄子,怎麽這般不自愛?若是被你師父知道了,看她不打斷你的腿!這裏膩膩歪歪的做什麽?還嫌不夠丟臉嗎?是不是非要逼師叔對你動手,你才肯隨我離去?”
“師叔,您老人家且息怒,師妹她會跟著咱們離去的!”說著話,尚悅遞了一個眼神示意圖婷快快隨著師叔離去。
卿瑾亦上前一步,幽怨的目光幽幽地從圖婷身上收回,輕聲寬慰道:“師叔,師姐不是那樣的人,回去讓她解釋給您聽好不好?”
事情發展到這種地步,先前一臉霧水的八大門派的弟子們總算是找到了頭緒,怪不得先前玉鳳長老在如此盛怒的情況下也不曾重傷牛鼻子老道,原來竟是顧念著徒侄與青城派弟子的情分。
“柳旭哥,你且等我回來,我會好好同師叔說你我之事,相信她老人家定會理解我們,你回去定要好好養傷,別忘了好生寬慰子虛長老……”滿麵愁容的圖婷眉宇之間滿溢愁思,輕歎一聲,在柳旭的手上輕拍了幾下。
“婷妹,你放心,先前你提起的事情,旭哥也會同師伯相商,一有消息,我立刻通知你!”柳旭信誓旦旦。
“此話可當真?”圖婷嫵媚一笑,纖細白嫩的指尖從那人略帶胡茬的麵容之上劃過,看的柳旭瞬間迷失了心神。
“自然!”柳旭勾了勾唇角,兀自淺笑。美人當前,他自是應得快,更何況那件事對於他來說,根本不在話下。
圖婷一步三回頭,跟著玉鳳長老等人離開,她那副戀戀不舍的模樣被玉鳳長老一一收進眼裏,恨鐵不成鋼的她厲聲喝道:“還回什麽頭?有什麽好看的?他還能將你從我身邊帶走不成!”
在峨眉派弟子離開之後,少林派與武當派弟子收到一份密報:在祭巫林海之中,抓到一個女子。
點蒼派的領頭人公孫嶠見少林派武當派接到消息後,麵色不是很好看,便隨口問了一句:“兩位,可是出了什麽事情?”
“丐幫也來了此地!”身為七公子之一的武當派紀期如此回道。
“什麽?他們來這裏做什麽?難不成也聽到了消息?”公孫嶠危險的眯起了眼睛,丐幫平日裏不大摻和江湖中的事情,因此他們都不曾將丐幫那群乞丐們放在心上,如今大搖大擺的出現在此地,使得原本就腹背受敵的八大門派更加人心惶惶起來。
幾大門派共同協商之後得出了一致的結論:去會一會丐幫的人,打聽清楚他們此次前來所為何事。
另一邊,幾位丐幫長老與數十名丐幫弟子組成的探險隊伍應運而生,破破爛爛的衣衫在叢林之間穿梭著而不顯突兀,拄著拐杖踢踢踏踏一路向前。
“幫主說要讓我們來找暖公子與星曜公子,可是這麽一路行來,半個人影都沒有見到,他們不會是出事了吧?”一人邊走邊嘟囔著。
‘嘭!’被賞了一個爆炒栗子的男子皺著一張臉,嘴裏嚷嚷道:“七長老,您老下手忒狠了,我就是說說,說說而已,沒有別的意思!”
七長老從袖中掏出一方白帕將臉上汙濁的汗濕,因著人的走動灰塵全都撲在人的臉上,周遭又沒有靈動的泉水,所以根本沒有地方清洗。
“嘖嘖,七長老,您老人家是陷進了沼澤裏了嗎?瞧瞧帕子上的黑手印,真是不知羞!”走在七長老身邊的乞丐一眼瞥見了帕子上驚現的黑手印,不由得出聲調侃道。
七長老的老臉一紅,登時定在了原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窘狀逗樂了身後的一群人。
行走在七長老一側的六長老喜不自勝,這個老七平素就愛欺負他,這下可是讓他逮到了機會,這不,一出口就給了七長老一個下馬威:“老七,你有多久沒有洗澡了?你看看,渾身上下難掩惡臭,你不回想用這種‘熏香法’將敵人們都擺平吧?”
“噗——噗哈哈——”一人笑趴在地上。
“哎呦,可真真是笑死我了——”又有一人一邊笑一邊打著滾兒,渾然不在意身上粘著草屑以及蓬鬆的發絲沾上塵土。
“哈哈哈——六長老,您老可要悠著點,小心……小心七長老惱羞成怒之下,咳咳,虐你千百回吖!”隻要一想起六長老被七長老逼的上躥下跳的模樣,苟詢就覺得分外搞笑,這年頭日子難過,但沒有活寶的日子更是難過異常。
“是啊,是啊,六長老,您老真要當心,不然……我等人微言輕可幫襯不了你!”這樣的插曲已經不是一次兩次,進入林海的這半個月來,一行人笑笑鬧鬧沒有一刻停歇,他們這些個小人物活得灑脫,過得自在,不必憂慮來生也不在意未來,且走一日看一日。
“你們……你們這些個小沒良心的崽子,哼,明明就是你們教唆老人家我出言挑釁,怎麽大禍臨頭之際偏生的要拋下老乞丐?是不是嫌棄我走得慢,沒有力氣,幹吃飯了?”已經被曬得有些脫皮的嘴唇一癟,半含著淚水,說不出的委屈。
他裝模作樣抹眼淚的模樣使得身後的眾位乞丐身體一僵,心裏不由得打起鼓來,暗自思量著:六長老這是中了什麽魔怔?
不僅他們如此,就連走在他身側陷入狂暴之中的七長老都不由得一凜:這老小子的葫蘆裏究竟賣的是什麽藥?這些年來他可從來沒有見過這家夥輕易服軟,那麽眼下的情況又是為何?裝可憐還是博取同情?
“額……額……”舌頭已經有些打結的苟詢,吞咽了一口口水,睜著一雙大眼睛很是無辜的問道:“六長老可是生病了?吃過藥沒有?若是沒有我立刻將會岐黃之術的桑茂子尋來,給您配些藥?”
邊說邊將自己的手放在了六長老的額頭之上,一本正緊的測量起他額際的溫度來,隻是,還沒等他抽回手,就被人‘啪’的一聲打掉了覆在額頭上的手,厲聲的嗬斥猶在耳際響徹:“你個混小子這是在做什麽?沒看到老夫正在撒潑躲老七的暴怒嗎?你怎麽——哎呀,我怎麽給說出來了?”
渾然不知自己已經將內心的想法說了出來的六長老,一臉焦黑兼頭皮發麻的望著怒氣衝衝向著它衝來的某人,擺了擺手,大聲呼道:“老七啊,我在看玩笑,你不要當真,我怎麽可能會戲弄你呢?對不對?你說是不是?”
七長老可是將六長老之前說的話一字不漏的聽進了耳朵裏,鼻子一歪,重重哼了一聲,皮笑肉不笑道:“老六啊,你就死了那條心吧,就算你此刻跪在老子麵前,老子都不考慮放你一馬,你還是‘節哀’吧!”
兩人在偌大的林子間追逐起來,緊跟在身後的丐幫弟子們更是樂得前仰後合,就在此刻,一聲銀鈴般悅耳的聲音在林間回蕩:“喂——你們從哪裏來?又要到哪裏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