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逃之夭夭

  “聖女殿下去了哪裏？”說話之人正是祭巫一族的族長，也就是火翎兒的舅舅。


  “族、族長，火翎兒她……”落歌心裏直打怵，根本不敢抬眼看族長的眼睛，畢竟一族之長的威嚴是不允許任何人挑釁的。


  “她去了哪裏？”一臉鐵青的火鈺如火山爆發般宣泄開來，這些年他千防萬防愣是沒有防住火翎兒的出逃，此刻的火翎兒與當年的那人何其相似？但願她不會走上那人的老路，他真的沒有辦法承受再一次失去親人的痛苦……


  落歌顫抖著身子，泣不成聲，“族長……聖女並沒有……留下隻言片語，落歌……真的不知道她去了何處……”


  火鈺掌下用力，一掌拍在了身側的紅木桌上，震得桌上的茶盞直響，“大長老，你離開派人攔截火翎兒，不管用什麽方式都要將她給本族長帶回來，不然…..不然本族長絕不輕饒！”


  “族長放心，我會讓十二宮的人出馬，聖女殿下她逃不遠的！”說完話，大長老長袖一甩，帶著大批人馬離去。


  這件事的起因還要從半個月前說起，身為一族之長，火鈺在以身作則管理族內事務的同時，一直為火翎兒留心著成婚人選，那一日他從另一村寨回來——


  “扣扣！”一陣敲門聲使得火翎兒一個鯉魚打挺躍身而起，“來啦，來啦！”


  此時時值深夜，按理說應該不會有人來，今日怎麽？火翎兒一邊疑惑一邊開著門，乍一見到門外之人，她愣了愣，隨即側了身子讓火鈺進入，“舅舅，這麽晚了，您怎麽會來？”


  “有些事情要和你說。”火鈺撩起半幹不濕的衣擺，抬腿進門。


  祭巫一族氣候多變，晴天下雨和霜天花開都是很正常的事，這不，明明已經進入秋季，前些日子卻下起了梅雨，空氣裏的濕度大，一到傍晚便會凝成水珠。在這個草已經沒過腳的季節，行一段路，衣服的下擺便會濕漉漉的。


  “舅舅，有什麽話你就直說吧！”將剛剛沏好的熱茶端給火鈺，自己也坐回軟椅上。


  火翎兒想她大抵是知道舅舅此次來的目的的，不過，還是抱著一絲僥幸的心裏盼望著，期待著事情沒有她想象中的那般糟，可是火鈺一開口，就將她逼進絕境。


  抬眼瞅了一眼那張與妹妹分外相似的麵龐，端著茶水的手緊了緊，隻片刻功夫略顯緊繃的神情就恢複如初，醇厚的聲音夾雜著寒露的清冷，緩緩道：“翎兒，我與你尋了門親事，臨近寨子族長的兒子，文武兼備，樣貌品行皆上乘，你……”


  火翎兒的眼睛大瞪，什麽？舅舅他……他居然為她說了親？

  “我不同意！舅舅，您不用白費心思了，我的婚事自己做主！”火翎兒臉一繃，拒絕的很是徹底。


  旁的事她都可以讓步，都可以忍耐，唯獨婚事不行！她不想用一生的時間來和一個自己不愛的人捆綁在一起，更不希望她心中裝著的那個人因為婚事而厭棄她！


  “火翎兒，不要惹怒我！”火鈺橫眸冷對，平日裏是他太寵著麵前的小女娃了，以至於她敢當麵忤逆他的決定！

  “舅舅，您明知道……”火翎兒閉了閉眼睛，腦海裏躥出一個淡雅如風的男子的麵容，心下不由得一緊，“您明知道我已經有了心上人，為什麽……為什麽還要逼迫我？”


  “那個人不行！翎兒，不是舅舅逼迫你，而是舅舅不希望你和你娘親一樣，落得那樣一個下場，我知道此刻你還不理解舅舅的決定，沒有關係，舅舅給你時間，給你時間好好考慮，這樣還不行嗎？！”眼睛裏淚光在打著轉兒，火鈺苦心勸說。


  想當年他的妹妹也是如此，如火翎兒一般任性，一般頂撞於他，正因為兩人的性格太像，所以他才不敢放任，不然……


  “舅舅，我知道你的好意，也知道祭巫一族的規矩，可是，可是情難自控啊舅舅！一旦愛上，根本就沒有選擇的餘地……”那人的一切已經印刻在她的心中，又怎麽可能輕易抹去？


  “翎兒，不要逼舅舅將你軟禁起來，直至你新婚的那一天。”火鈺淩厲的目光盯得火翎兒如芒在背，僵直著身子立在原地一動不動。


  “翎兒明白了。”低垂著頭，臉上的表情在燈影下不慎明細，隻有睫羽下微微的顫動帶著沉重的憂愁來來去去。


  在長久的靜默之後，火鈺拖著沉重的步伐，他何時想弄成這副樣子？隻不過祖宗家法不可廢，老祖宗留下來的規矩，又怎會因他是族長而改變？他雖然心疼火翎兒，但也無可奈何。


  “你們幾個看好聖女，若是她有什麽反常舉動，立即上報！”走出火翎兒居住的吊腳樓後，火鈺對著巡邏隊吩咐道，他絕對不會給火翎兒出逃的機會！


  半個月後的某一夜，趁著祭巫巡邏隊不注意，火翎兒準備出逃。昏暗的光線遮擋了視線，影影綽綽明暗難辨。火翎兒躡手躡腳，不敢發出聲響，小小的身影在左右打量了一番後，迅速隱匿在樹叢間的陰影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