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古刹聽梵音
在鑄劍山莊住了幾日後,花暖等人正計劃啟程事宜,而閑著無事可做的遲裏決定跟隨花暖前去,畢竟人多力量大,雪妝與雪宴二人則被星曜命令留在鑄劍山莊,待幾人回來時,再將二人接走。
臨走前一日,言琯神秘兮兮地將花暖拉至一處人跡罕見之地,扭捏了半天,終於深吸一口氣,臉不紅氣不喘地說道:“暖公子,不,應該是暖姑娘才對,我早該想到的,從星公子對你的態度便可窺見一二,不過,我還是要說,既然做不成兄弟便做姐妹吧!若你為男子,我定對你窮追不舍!可是已經沒有機會了,真可惡!”
“抱歉,我並不知道你對我……”這件事真的在花暖的意料之外,她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遇上這樣的事情,好在言琯是個灑脫女子,感情來得快去得也快!
自從知道自家主子要將自己拋下,雪宴便一直悶悶不樂,不過,這種情況她很理解,畢竟尋藥之旅不容出現絲毫差錯,但是,她的問題就隨著自家主子的決定來了。因為這意味著,她將有很長時間見不到暖姑娘,天呐,這件事太要命了,每天失去了逗弄冰山美人的樂趣,怎一個憂愁了得?
“主子,您不好奇她們在談些什麽嗎?據雪宴觀察,言琯姑娘對暖姑娘頗有好感,您不擔心嗎?”打著小算盤的雪宴拐彎抹角地‘提點’著自家主子,希望自己能夠說動他,然後.……
“雪宴,少打些小算盤,你以為你那點小心思能瞞得過主子我的‘火眼金睛’嗎?”早就將雪宴看穿的星曜還不留情的戳破了她沉浸在幻想中的夢境。
雪宴低垂著頭,閉口不言,哎呀呀,看來主子還不算笨嘛,居然能看穿她的小伎倆了,苦著一張臉的她這樣想著。
離開鑄劍山莊之後,花暖並沒有向著祭巫一族所在的南疆行進,而是去了迦葉寺,見一位白須翁的故交。臨走前,師父曾將一份信交付於她,讓她交於故友,原本早應該辦這件事的,但是因為種種原因而一再推遲、延後。
拾階而上,懷著一顆虔誠的心仰望著這座寺廟,迦葉寺,迦葉寺。此一生為誰加持佛法,渡一世緣劫,於萬千世、三千圓滿。
佛教文化數百年前,由外域傳入國境,隨著佛教徒的日益增加,規模逐漸擴大。古刹鍾聲敲響,餘音繞梁,飛入山腳下的民居,熏染一方水土文化。一局一迷,一迷一局,青燈古佛為伴,如此了卻殘生。
“阿彌陀佛,女施主請留步!前方乃主持居所,主持吩咐過今日齋戒清修,不見客。”還未靠近禪院,便被守衛在拱形門洞處的小和尚攔住了去路。
花暖頓住了腳步,眼眸之中一片清冽,櫻唇輕啟,款款說道:“煩請小師父轉告主持一聲,就說淵靈山脈‘壑絕尊者’座下弟子花暖到訪。”
“女施主請在此稍等片刻!”小和尚一聽‘壑絕尊者’的名號,頗為詫異地凝了凝視線,而後在花暖淡然的目光下匆匆離去。
院內禪房的門扉再次被開啟時,花暖抬頭望去,一位看起來頗有些仙風道骨的老者從門內走出,慈眉善目,步履生風,宛若一朵搖曳生姿的青蓮。
“你就是‘壑絕尊者’的徒弟?”摩挲著佛珠的他靜靜打量著麵前這個處變不驚的男子,他曾聽白須翁說起過此人,沒成想此人竟是如此的年少。
“褚覺大師。”花暖行以晚輩之禮。
“你師父與老衲交情匪淺,算是過命之交,他有事老衲斷然不會右手旁觀!”褚覺大師將他與白須翁的交情緩緩道來,早年間褚覺大師被人追殺,幸得白須翁出手相救才得以存活,因此,他對他的仗義之舉銘感五內。
“褚覺大師,這是家師讓花暖轉交給大師的信箋。”花暖從袖中取出之前師父交於他的信,將它遞於褚覺大師的手中。
褚覺大師將信迅速瀏覽完,眉目間的悵然之色令花暖不解,更重要的是他投在她身上的目光讓她有些窩心,不由得暗想道:師父他究竟在信上寫了些什麽?為什麽褚覺大師會突然間.……
“煩請小友轉告尊師,若真有那麽一天,褚覺定會出手相助!”褚覺大師斂上了充滿智慧的眸子,一陣風吹來,吹亂了他的衣襟,就連寺中栽種的桂花樹也搖搖曳曳,將帶著淺香的花瓣投入深井。
花暖跟隨諸覺大師來到了鳴鍾亭內, 一見住持親自前來,撞鍾的和尚在敲完最後一聲晨鍾之後,躬身相迎。
諸覺大師揮了揮手,示意撞鍾人離去,並且命身後跟隨的小和尚將蒲團擺上,身披袈裟的他如靜坐菩提古樹下的神佛一般,靜若深潭的眸子皆是淡看雲卷雲舒的恣意無求。
“諸覺大師.……”花暖張了張嘴,一時之間竟不知該說些什麽好。
“暖施主看到了些什麽?又聽到了些什麽?”諸覺大師半眯著眼睛,聲音悠遠、空靈。
“看到了古樹、佛經,聽到了風聲與晨鍾。”花暖不知曉諸覺大師的用意所在,徑直將自己看到的、聽到的悉數告之。
“別無其他?”諸覺大師的嘴角噙著一抹醉人的笑意,繼續追問道。
“別無其他。”花暖抬起頭,視線與諸覺大師的目光相觸。
“意靜不隨流水,心磐可累千寒,一塔一人一世,一妙語一菩提一梵音。施主實乃大慧之人,日後能靜心靜意,方能順風順水!”諸覺大師的話頗有深意,其高瞻遠矚之境,遠非常人可與之比肩。
“大師的話,花暖銘記於心。”幽深的禪院遮掩住兩人的身形,這樣一問一答的交談模式一直持續了好久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