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門派之亂
峨眉派
拾階而上，山路蜿蜒而崎嶇，抬頭望去，峨眉山的上半部皆被雲霧繚繞，山澗處的懸瀑似從天而降，碎玉般晶瑩剔透的瀑水狠狠砸還在巨石上，聲音激越、清脆。
濕漉漉的水汽氤氳著這一方水土，使得視線之內一片迷蒙，落花隨著流水在瀑下的河流裏逐流，山中珍珠鳥啁啁啾啾的鳴叫聲隨著山風的吹拂更顯悠遠。
“師姐，怎、怎麽辦？若是被師父察覺，咱們兩個都難逃一死啊？”卿瑾哆嗦著嘴唇，身子不住地抖動著，那副楚楚可憐的模樣，甚是惹人憐愛。
被她稱為師姐的人見此蹙了蹙眉，清冷的眸子裏不見絲毫情義，隻淡淡道：“你可是後悔了？”
卿瑾拉了拉有些躺亂的衣襟，秀氣的麵頰上布滿紅暈，微喘的氣息噴在那人麵上，帶起絲絲縷縷的麻意。
她略有些不安地攥緊了手下的衣衫，低垂著頭，不敢直麵那人臉上的表情，隻伸纖手扯了扯對方的衣袖，急急解釋道：“沒有，沒有的事，師姐，我不會的，不會出賣你的，你一定要相信我！”
圖婷聞言將臉上的戾氣一斂而盡，那一瞬間的冰冷如融雪般了無痕跡，手從卿瑾胸前穿過，攀上她的麵頰，一寸一寸輕柔撫摸著恰似白瓷的肌膚，她低下頭對著卿瑾低聲耳語：“師妹，回去知道怎麽說吧？可莫要讓師姐失望喲~”
此時的卿瑾睜著一雙迷蒙的眼眸，中了魔怔一般緊盯著那人的麵容，嘴中更是不自覺地吞咽著口水，被對方緊緊捏住的下顎的她，隻能斷斷續續回道：“師、師，師姐，卿瑾，卿瑾明白師姐的意思。”
她如瓷似玉的冰涼手指，順著卿瑾的脖頸向下，來到她的胸前頓了頓，而後慢條斯理地為她將微敞的薄衫拉緊理好，抬腕幫她將粘在發上的草屑一一取下，才粲然一笑，不緊不慢地說道：“那就好，不然，哼，你該知道會是什麽後果！”
殘忍的話自她的櫻唇中吐出，配上嬌豔如花的笑靨，卻讓卿瑾不自覺地打了一個冷戰，她就知道，她就知道此人斷然不會輕易放過她的，就像個惡魔一樣，時時刻刻折磨著她！恐懼！無聲的恐懼襲上她的身子，不可抗拒！不能掙脫！
圖婷將癱倒在地的卿瑾扶正後，緩緩站起身，踏上被瀑布擊打著的巨石淩空而去，至於那個傻坐在草地上的蠢女人可就不是她該擔心的事情了。無用的棋子，本就是用來丟棄的，難道不是嗎？
“師、師姐。”卿瑾回過頭時，圖婷已然蹤跡全無，此刻的她像是受到了什麽巨大的打擊一般，神情委頓，一動不動地跪坐在草地之上，滿目淒然。
此刻，峨眉派大殿之上的氣氛肅穆而莊嚴，被掌門緊急召集在此處的門人真真是一頭霧水。先前隻是聽說門派裏遭了賊人洗劫，至於劫去之物究竟是什麽並無人知曉，如今，掌門既然將眾人召來，想必此事定是有了眉目。
正殿之上，白衣蹁躚，數十位妙齡女子齊聚一堂，彼此之間交頭接耳、輕聲耳語，所討論之事正是前些日子被賊人潛入盜取之物，在場之人眾說紛紜，始終未能得出結論。
正在此時，殿門外一聲清亮的‘掌門到——’打破了殿內的喧囂，眾位女弟子迅速分站為兩列，待掌門緩步行至殿上時，齊齊向著殿上麵容冷若冰霜的中年女子叩拜行禮：“弟子恭迎掌門！”
長長的袖袍一揮，衣袂在空中攪動的聲音霎時間傳遍，原本伏跪在地上的眾位女弟子皆被無形的力量從冰冷的玉石地麵上輕輕托起，從女弟子那一張張略帶愕然的麵孔上便可窺見她們內心的驚訝。
難道，難道師父已將神功煉成？據說這可是峨眉派祖師爺傳下來的武功秘籍，其珍稀程度絲毫不亞於舉世聞名的第一名劍清輝虹月劍。
“恭喜師父煉成神功！”眾位女弟子對著門派掌門再一次叩拜，這次峨眉派掌門青瑣並沒有再像先前那般將眾人扶起，而是定定站在大殿上接受著女弟子們對她的叩首。
犀利的眸子從大殿中站立的女弟子身上無聲地溜過，在看至一處時，眸中的蕩漾著微波開始湧動起來，隨後便隱於漆黑的眸子深處。
青瑣掌門衝女弟子們點了點頭，而後轉過頭對著平時她最為信任的女弟子尚悅問道：“人可到齊了？”
尚悅的目光在大殿之內巡視了一周，低著頭輕聲回道：“師父，除了圖婷師妹與卿瑾師妹，其餘人皆已到齊！”
“哦？又是她們嗎？”青瑣掌門人刻意拉長了的語調，聽進人心裏竟有些冰冰涼涼的感覺，話語裏的意味更是耐人尋味。
“是！”尚悅蹙了蹙眉，斂下麵容上的表情，一板一眼地回道。
“讓人去尋她們二人過來，為師有事要說，至於責罰，哼，散去後讓她們各自去刑堂領罰，打發至後山閉門思過吧！”青瑣掌門人袖袍一揮，一抹憂思與心痛被微合的眸子遮掩，即便是距離她最近的尚悅都沒有察覺她這轉瞬即逝的異樣。
這邊剛派人去尋，那邊圖婷便已現身，白衫翩然的她跪在大理石地麵上向著大殿上那個雍容清貴的掌門人請罪：“師父，徒兒罪該萬死，時值師父出關之際，竟然……竟然私自下山，下山……”
說到此處，圖婷頓了頓，並沒有繼續說下去，略帶哽咽的聲音，更是引得周遭的眾姐妹恨不得衝上前去一問究竟。
“私自下山？庭兒，你可知未經掌門人許可私自下山是怎麽罪嗎？”青瑣掌門蓮步輕移，一步步移向圖婷，隻見她用白皙的手指輕抬著圖婷的下巴，彎下身子，一雙漾著清輝的眸子逐漸迫近圖庭婷的麵容，那眼神之犀利，足以讓她的心狠狠一抽。
“師……師父，徒兒……徒兒，無意如此，隻是，隻是……隻是徒兒此次下山，是為了師父您吖。”圖婷跪在地上的身子抖如篩糠，眼睛之內一片清冽。
青瑣掌門的尾音微微上挑著，觀那表情似是對她此言甚是不解，“你說，你是為了為師才下山的？哦？這倒是稀奇了，為師哪裏需要你親自下山，你且說說看。”
“師父，徒兒有了被稱為天下第一名劍‘清輝虹月劍’的消息。”圖婷不敢有所隱瞞，忙將自己所知的一切和盤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