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江湖追殺令(1)
此次武林大會可謂是有史以來最戲劇化的一次盛會,先是突然冒出來一名無名小卒,而後是樰靜山莊少莊主的宿決與花溪穀穀主遲離先後宣布退出武林盟主之位的爭奪,這種舉動在當時引起一片嘩然。
之後的事情就更加讓人覺得匪夷所思了,那名無名小卒一路過五關斬六將秒殺眾多俠士一舉奪得頭籌,然後武林盟主之位一錘定音!江湖人隻知這位初出茅廬的少年乃滇滄山上隱世宗門雲麓宗掌門的閉關弟子,其餘的一概不知。
原本以為能夠看到龍爭虎鬥的激烈場麵,沒想到此次卻隻能掃興而歸!眾多江湖人士如遭人當頭棒喝般,除了震驚錯愕還是震驚錯愕,但這也是無力改變的事情。熱鬧沒有看多少,就要打道回府,唉!
相較於許多江湖人士的疑惑不解,星曜心下卻是了然。在最初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他先是擰了擰眉,而後釋然一笑,“喲,連隱世宗門都來湊熱鬧,嗬嗬,這盤棋可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
花暖倒不似星曜那般輕鬆,由她此時陰沉到極點的臉色便可窺見一二。
“雲麓宗掌門的閉關弟子?雲麓宗?真的是雲麓宗!”手越收越緊,手上的杯盞隨著她的用力而被捏成碎片,整個掌心一片緋色。
此時立在花暖身側的蘇玲兒整個人都僵掉了,心中隻浮現出一個念頭:暖妹,她太可怕了!可怕到讓她覺得她不再是那個暖妹!
將麵上的殘笑斂盡,花暖接過蘇玲兒遞來的錦帕,慢條斯理地處理著掌心的傷口,動作舒緩而優雅,十指連心她卻沒事兒人似的,瞧得蘇玲兒的心都跟著疼痛。
“暖妹,明日蘇姐姐便要離開,你真的不和蘇姐姐回蘇家寨小住幾日嗎?”蘇玲兒開口詢問道。
花暖搖了搖頭,淡淡開口道:“不了,下山之前師父交代的事我還沒有完成,此次,定是要去的!”
“那好吧,日後若是有事,讓人給我捎個信,隻要是蘇姐姐能做到的,一定赴湯蹈火在所不辭!”蘇玲兒滿心感激,若不是她,晉風如何會選擇跟她回去醫治二哥呢?
花暖對蘇玲兒的心思知道的一清二楚,不過,對此她卻是不敢居功的,隻能幹笑著衝蘇玲兒擺擺手,“這事兒和我八竿子打不著,你該感謝的人在那裏!”
說罷,衝著星曜的方向努了努嘴,將已經包紮完畢的手藏入袖中,與他們有著一段距離的星曜沒有瞧見,近在身旁的蘇玲兒卻瞧得清清楚楚,忍不住揶揄道:“喲,這是怕他瞧見嗎?”
花暖的嘴角抽了抽,麵上表情詭異,索性轉了身,回了房,留下的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臉莫名。
夜半時分
本該就寢的花暖卻輾轉反側難成眠,如果說近期發生的事情是意外,那麽這麽多的意外串聯到一起,卻讓她形成了一個猜測,而令她憂思難寐的正是那呼之欲出的真相!
“看來,此地不宜久留,我還是早早去送信的好!”心下思量了半晌,花暖終於下定了決心。
湊武林大會的熱鬧?她可沒有這個閑心,既然言詔大師不願言明,那麽她也隻有靠自己的力量去追查,此行的第一站便是碧塢村。
第二天一早,四人便兵分兩路,蘇玲兒與晉風返回蘇家寨,花暖與星曜則前往碧塢村。分別之際,蘇玲兒湊到她耳際說的那句話,卻讓她上了心。
“欲擒,攻心為上。蘇玲兒究竟是什麽意思呢?”可惜此時的她已經無法當麵向正主求證,隻能兀自揣摩。
行在花暖身側的星曜將她的若有所思看進眼裏,麵上盡是疑惑,心中則暗想著:難道,昨夜之事已經被她知曉?不,不可能!晉風那個死小子才不會將此事說出去呢,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花暖回過神來的時候,麵前的星曜已然陷入沉思,那副憂思重重的模樣的,惹得花暖狂皺眉頭,她實在不明白麵前之人為何時刻跟著她,走一步跟一步未免有些太匪夷所思了吧?更何況,兩人的關係還沒有好到這種地步!
“喂,你幹嘛總跟著我?有事就去忙,不必在我這裏死賴著!”
星曜故意忽略花暖臉上不悅,漾著笑意的清澈眸子,直達花暖眼底,淡淡說道:“大路朝天各走一麵,難不成隻許你走,不興我過?這算哪門子的道理?”
花暖像隻炸了毛的貓兒般氣得直跳腳,忍了又忍,果斷決定離那個倒黴家夥遠一點、再遠一點,迅速上馬,一路絕塵而去。
“暖兒,等等我啊——”星曜大聲呼喊著,循著花暖的身影一路狂追。
就在花暖一路疾馳的同一時刻,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神偷兒空空丁卻抓耳撓腮地對著自家娘子苦哈哈地解釋,昨日醉酒,混混沌沌度過了一日,今早一睜眼就被自家娘子拎住了耳朵,疼得他一陣呲牙咧嘴!
“哎呦,哎呦,娘子,這是怎麽了?為夫近日可沒有做錯事啊?啊,疼啊疼,呲呲、吼吼……真的,娘子,你可莫聽旁人胡言亂語,為夫一沒拈花惹草、二沒坑蒙拐騙、三沒和狐朋狗友出去鬼混……娘子,哦吼,快,快放手,再不放的話,為夫的耳朵可就要……”空空丁拚命解釋道,一邊解釋一邊還不忘撇清關係。
婆婆丁眯了眯眼睛,丁老頭的這套太極拳打的甚是漂亮,不過,她可不吃這一套,手上用力扭轉了一下,空空丁疼得虛汗直冒,卻也不敢再繼續打哈哈,隻得任命地說道:“反正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娘子,究竟所謂何事你就直說了吧?”
“直說?哼,丁老頭,你腦筋轉得倒是快,哼,沒有坑蒙拐騙,你倒是有偷,說說這是怎麽回事?還有,你最好老實給我交代清楚,暖丫頭的信箋是不是被你私自扣下了?啊?”婆婆丁雙手叉腰,卻也因為心疼而放了空空丁的耳朵。
空空丁心虛地瞄了一眼放在桌案上的一堆令牌,頓時覺得有些百口莫辯:“娘子,這是賭約,賭約,真的!至於暖丫頭的信嘛,我不是怕你睹信思人嗎?”
婆婆丁麵上的冷笑越來越冷,直冷得空空丁遍體發寒,“好啊,這次又是和誰賭了?至於暖丫頭的信,真有這麽簡單嗎?空空丁你老實交代!”
“……”
經過一番慘絕人寰的逼問過後,空空丁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和盤托出,原本氣焰囂張的婆婆丁在聽完他的解釋後,頓時偃旗息鼓,隻歎了一句:“倒是難為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