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封法
世道變了！
這四個字仿若一道霹靂閃電，晴天炸響，幾乎驚破了夏芒的心神。
天現驚雷龍洞，大地沉陷天坑，這何其詭異，在永寂天下的人間怎麼會出現這種事？要知道，即便是扶搖問鼎的大尊者，也不可能將「天」擊穿！
這簡直是神話！
更詭異的是，那些碧樹小草竟然成精了，竟能化「腿」奔行，甚至還能飛天遁地……這不會是神話傳說中的「寶葯」吧，誕生出了自我意識，能趨吉避害？
還有「天坑」周圍的一些古石，竟然相繼爆碎了開來，同時蹦出了一些小獸。
這些小獸分明是由古石而生！
也有一些大石頭碎裂，並沒有「蹦」出小獸，而是出現了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夏芒就看到一塊半人高的圓石爆碎后，突然飛出了一部石書！
石書懸浮，通體繚繞著紫光，它繞著「天坑」飛行一圈，而後就衝天離去。
這簡直就是神話之景！
「蒼天龍洞，大地天坑，草木成妖，古石出靈……」夏芒徹底被鎮住了，這究竟是怎樣的一個瘋狂世界？
他自認一向膽大包天，但此刻卻覺得自己的腦洞不夠用了。
在小南國之時，夏芒也曾翻閱過不少古籍，他覺得眼前這一切和古籍上描述的某些場景有些相似，但那是傳說中的神話時代啊，是天下「永寂」之前發生的事！
如今，天地封法，修行式微，怎麼會出現這等夢幻場景？
「聖僧，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夏芒深吸了口氣，詢問六輪佛，這老和尚活了幾百年，又是當世佛門大能，必然知曉一些隱秘。
「世道變了！」六輪佛語氣凝重無比。
夏芒無言，出現這種狀況，傻子也知道世道變了，可他想知道更多，譬如……因何生變，這一切又預示著什麼？
「天變，地慟，妖魔並起，人間劫！」
六輪佛望著眼前之景，緩緩開口道：「這世界沉寂太久，以後恐怕不會再平靜下去了，永寂末路，封法時代即將走向盡頭……」
老和尚好似意識到了什麼，突然止聲，不再繼續說下去。
「永寂末路，封法時代？」夏芒抓住了關鍵字眼。
這方世界被稱作「永寂」，又稱永寂天下，或永寂人間，故此，對「永寂」二字他並不陌生，至於「封法」卻是第一次聽說。
「攤上這樣的時代，是幸運，也是不幸，生靈塗炭，末日輪迴啊！」六輪佛感慨，他看了眼夏芒，頓了頓，又道：「你不做夏皇，未嘗是一件壞事。」
夏芒皺起了眉頭，道：「聖僧在諷刺我么？」
六輪佛搖頭，看了眼那處「天坑」，但他似有忌憚，並未接近，一直站在這座山頭上觀望。
夏芒也沒動，此地太詭邪，他覺得還是待在六輪佛身邊比較安全一些。
就在這時，那隻最先破石而出的黑毛猴子終於發現了夏芒和六輪佛的所在，它伸出黑乎乎的小爪子捎了捎後腦，極具靈性的眸子滴溜溜轉動起來，而後竟向兩人所在的山頭衝來。
只聽「嗖」的一聲，黑毛猴子躍起，竟有十餘丈高，它如一道黑色閃電般，頗為迅猛，接連多次借力后，終於跳到了夏芒兩人所在的山頭上。
夏芒驟驚，這隻黑毛猴子剛出世竟如此厲害，起源境第八重恐怕也不過如此了。
「天生靈猴？」夏芒眼神古怪，在神話時代的古籍記載中似乎有這樣的傳說。
黑毛猴子衝上山頭后，並未理會夏芒，而是跳到了六輪佛的肩膀上，瞪著充滿靈性的小眼睛，與六輪佛對視。
夏芒好奇打量，發現這隻黑毛猴子的體型其實很小，不足尺長，也就比那隻巴掌大的黃色小鳥稍微大一些。
「吱吱！」
黑毛猴子瞪大小眼睛，黑乎乎的小爪子捎了捎後腦勺，而後竟然踮腳立起身，摸向了六輪佛的光頭。
它黑乎乎的小爪子竟在六輪佛的頭頂上轉圈，貌似很興奮，呲牙咧嘴，竟還叫出了聲。
「……」
夏芒望著這一幕，不由無語，有種爆笑的衝動，六輪佛何許人也，乃當世佛門大能，修為絕頂，即便他光頭鋥亮，可又有幾人敢亂摸？
六輪佛的光頭摸不得啊！
可此刻卻被這隻黑毛小猴子肆意亂摸，這一幕太滑稽了，當真讓人忍俊不禁。
六輪佛也是眼角抽搐，但他畢竟是一代高僧，還是忍了下來，並未發作。
黑毛小猴子摸了一陣，似乎覺得有些無趣，最後在六輪佛的光頭上拍了幾下，才收回了小爪子，同時跳下他的肩膀。
夏芒眼神戲謔，正欲調侃六輪佛幾句，卻見那隻黑毛小猴子竟跳上了他的肩頭，隨後竟抓著他的長發在背後蕩來蕩去，玩的不亦樂乎。
夏芒額頭上直冒黑線，這黑毛小猴子竟然抓著他的頭髮「盪鞦韆」！
老和尚眼神也頗為怪異。
最後，黑毛小猴子貌似覺得累了，竟抓著他的頭髮，趴在他肩膀上，不再動彈。
「還打算安家了不成？」夏芒無奈，但他著實覺得這隻小猴子很有趣，並未趕它離開，而是任其趴在了肩膀上。
「天生靈物，自有玄奇。」
六輪佛似乎洞悉了夏芒的心思，說道：「它若願意跟你，你可以將它帶在身邊，畢竟天子闕偏僻，你孤身獨處，難免寂寞，有這小猴子做伴也好。」
夏芒眯起眼睛，一抹鋒芒閃瞬即逝，笑道：「那就多謝聖僧了。」
六輪佛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而後祭起那件暗紅色的袈裟，道：「我們該走了。」
夏芒點頭，和六輪佛一起跳上了袈裟。
那隻黑毛小猴子並無離開的意思，它似乎真的賴上夏芒了，趴在其肩頭，呼呼大睡。
六輪佛回頭看了眼那座巨大的深坑，蒼老的眸子微微變幻了下，自語道：「不知這是否是第一座龍洞天坑……」
夏芒隨意斜坐，對六輪佛的話恍若未覺，但他的眸子卻一直凝視著那座詭邪的「天坑」，一刻也未曾移開過。
袈裟騰空起，飛向了西海之畔的般若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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