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2 魔生消逝
語魔生明白,此刻,孤的心中與她同樣糾結,掙紮著。可無論是誰也沒有辦法改變這種事實,魔神體的到來,毀滅了一切,她必須離開,即使並非本意,但隻要是為了大家,為了這個充滿希望的新世界,她必須把記憶還給孤。
已經到了這一步了,語魔生也會勇敢,她隻想趕快結束這場道別,否則她很有可能會決定留下來。
“孤孤,我們的過去並不美好,我一直都深愛著你,可你並不愛我,我知道這一點,所以從來不奢求你能愛我,我隻是喜歡跟著你,陪著你,這就夠了,可是有的時候,我也會有一點小貪心,於是釀成了大禍,我知道你無意傷害我,你有你的使命,所以我認了,在絕望之後,我做出了改變世界的決定,來到新的世界,我不想麵對從前的事情,於是我將對我的記憶全部帶走,化為語魔生,陪著你……”
語魔生說出了這一切事情的緣由,單省略了自己的那一部分。她早已淚流成河,因為舍不得,終究是舍不得,特別是眼前的孤對於她來說,是屬於語魔生而不是殘心的。
孤不知道他應該說些什麽,他對自己的過去一概不知,但是他好像傷害過眼前的這個女孩。她的白發就像是她的悲傷,飄逸在空中,卻永遠無法隨風而逝,一直伴隨著她,這些痛苦的回憶,隻有她一人承受,該死!
“魔生,不管我們的過去如何,但是從今以後,我們會很幸福的,相信我,回到我的身邊吧!”
孤朝語魔生伸出了雙手,他知道語魔生不讓他過去,他便隻好主動伸出雙手,希望語魔生可以回到他的懷抱來。
語魔生也好想,可是時間不允許她這麽做,該說的已經說完了,她也該走了。
“孤孤,謝謝你,這一次,我相信你是愛我的,所以就算離開,我也沒有遺憾了。”
早就猜到語魔生是出事了,可沒想到她竟是要離開?!孤對於這種事情實在無法接受。
“魔生!不要走!如果你離開我,我不會等你!”
這句話,當真喝住了語魔生。她開始害怕,可是又覺得自己很自私。若是她完全沒有希望回到這裏來,她又何必指望有人會等著她呢?
孤的手依然在那邊等著語魔生,語魔生隻要想到孤不會再等她。即使知道那很自私,內心也還是不希望這樣。孤就她的麵前等著她,可她真的舍得離開嗎?當然不,但是魔神體的威脅實在可怕,她不得不做出選擇,不得不做出一個對大家有益的選擇。
看著孤那真摯的眼神,語魔生終究是忍不住朝孤跑去,撲到了孤的懷中,貪婪地享受著這最後的懷抱。
孤緊緊地將語魔生鎖在懷中,生怕一個不小心就會失去她。當他正安心與語魔生不會離開時,卻聽到了一句微弱的歉語……
“孤孤,對不起……”
一瞬間,語魔生在孤的懷中,化為一股白煙,隨著風兒飄去。
孤放空地看著眼前的陣陣飄去的白煙,雙手緊緊地握著,揮著,很想把語魔生給找回來。最終,那白煙散去,語魔生,也真正地消失了……
這時,大家從結界外來到這裏。魔神體消失了,那麽說來,一定是語魔生消失了!
當大家來到這裏時,隻看見孤跪在地上,神情放空,毫無生氣。
大家知道,語魔生已經離開了。孤仙瑤等人傷心的是,他們連人都沒有見到,便再次錯過了語魔生,而且這一次,是永遠……
孤跪在地上,手裏還緊緊地握著什麽,他覺得自己握住了屬於語魔生的一些什麽,實則空空如也。大家不知該如何安慰孤,此時此刻,最好的安慰,或許是讓他獨自一人冷靜一下。
然而他們也要嚐試著接受這個事實,該如何通知不在場的冰淩和獨?這更是一個大問題。若是獨和冰淩知道了這件事,也許……沒有也許。
霎時間,一場大雨傾瀉而來,打在大家的身上。沒有人要躲過這場雨,他們都認為,這是語魔生在對他們餞別,最好的餞別!
然而這場雨對於孤來說,是痛苦的開始。雨水沉重地打擊著他的身體,一點一滴,他的全部記憶也猶如這雨水一般,一點一滴的打擊著他的心。那些回憶,一幕又一幕,全部都是語魔生的血……
語魔生的心髒被掏出……語魔生沉睡在痛苦當中,語魔生的血流幹,浸濕了草地,那蒼白的麵孔,躺在地上……
這些記憶都是真實的,出現在孤的腦海當中,讓他痛不欲生。
“啊——”
他仰天大喊,他很想為自己過去所做的一切贖罪,可是語魔生已經不在了,她不在了!
這場大雨淅淅瀝瀝的聲音並沒有蓋過孤的呐喊聲,這是他唯一能宣泄痛苦的方式。
“愔月,告訴我,她為什麽要這麽做!”
沒想到孤會突然這麽問,愔月和菲陽都在考慮著到底要不要告訴他。
這時,大家都忍不住了,創世神一直將事態看在眼裏,他認為,現在已經沒有什麽不可以說的了。
“愔月殿下,菲陽殿下,你們盡管說吧,既然語魔生的事情已經暴露了,也沒什麽好隱瞞的了。”
愔月頓了頓,道“我猜語魔生當年為了救你們,自身一定付出了很沉重的代價,所以她一直都是以意識體的方式陪伴著我們,直到她將孤對她的記憶全部奪取,才創造出了殘心,殘心長大後,語魔生的意識體便可以一副在殘心的身體當中。也正是因為這樣,魔神體才找到了語魔生的下落。”
大家對於魔神體的概念,本就模糊,現在一聽,本家想不明白了。基於此,菲陽接著解釋。
“魔神體就是創造出了舊世界的人,魔生擁有的力量與他相同,可是在他的心裏,舊世界才是完美的,所以他對於語魔生創造出來的新世界感到非常不滿意,也許他一直都在找語魔生,但是語魔生一直都是意識體,直到語魔生附在殘心的身體當中,他才找到了語魔生,隻要找到語魔生,殺掉語魔生,他就可以從新發揮載體的力量,改變世界,殺了你們所有人,創造出一個令他滿意的世界。”
大家聽完菲陽的闡述之後,緊接著也就想明白了什麽。他們再一次被語魔生救了,語魔生為他們做得太多了,可他們連報答的機會都沒有!
愔月對於孤的事情,無奈,也愧疚。
“孤,我想你的記憶已經回來了,現在你與語魔生不會在模糊了,但她一定希望你們都能好好的生活,我想你們不會連這一點都做不到吧?”
大家都低著頭,現在,他們不確定他們是否做得到了……
這場大雨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停了,隻見孤忽地站起來,眼中散發著仇恨的光芒。
“愔月,告訴我,殺了魔神體的辦法。”
孤能這麽問,而沒有直接衝去找魔神體,這說明他還有理智。可他的理智,恐怕也已經處於崩潰的邊緣了。
“孤,這一點,恕我們無能為力,魔神體是不死之身,他是第一代魔神體,力量本就強大,雖然我們可以製止他,但是在你們所處的這個世界當中,他才是主宰者。”
“難道真的有點辦法也沒有嗎?!”
“真的沒有,而且我要告訴你,語魔生已經不在了,魔神體也不會再有機會下手,他不會再出現了,從今以後,你們可以安心地在這裏生活。”
孤的心好痛,他現在滿腦子都是語魔生,語魔生,他沒有辦法不去想,語魔生早已深深地紮根在他的心裏。他忽然想起語魔生在訴說他們的過去時,認為他是不愛她的,可他卻沒有來得及告訴語魔生,若是不愛,怎麽會將一個魔女放在自己的身邊?
此刻,孤猛然想起,第一次見到語魔生的時候,她才是那麽小小一個,笑容無比純真,內心善良。他知道語魔生一直都比任何人都要善良,也正是因為這些,他逐漸被這個純真的孩子吸引,慢慢地,放在了內心的最深處。
是啊,語魔生一直以來的願望都是,希望大家都好好的。孤像是想通了,卻又有些異常。
“愔月殿下,菲陽殿下,魔生在離開前,我們答應了要把橙神域的外圍和內圍連接起來,所以,我們把這件事未完成的事情做完。”
連接外圍和內圍,對於除了這個世界的創造者之外的人來說,即使力量再強大,也是一件困難的事情。不過,大家都願意幫忙,幫語魔生完成她未做完的。
於是,大家一起拉起了那結界線,齊心協力,就像是語魔生還鼓勵著他們一樣,一步一步,一點一點地將外圍和內圍的結界線連接到了一起。
完成之後,大家都會心地笑了。他們都明白,語魔生希望的是,他們可以幸福地或活下去。
愔月長歎一口氣,沒想到,這件事情的結局,竟然是以語魔生的消失結束,心生蒼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