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4 如果你愛
對於語魔生問的那句，是否愛著殘心……孤完全沒有否認的意思，從一開始，他就是這麽想的。他曾經想過看著殘心長大之後是什麽感覺，可是現在殘心真的長大了，結果卻是這樣的。但他確實愛著殘心，即使殘心變成了現在這副模樣，那又如何？隻求殘心僅僅是殘心。
“你問我是不是愛著殘心？我的答案是，可你是殘心嗎？你真的是嗎？”
麵對孤的一再質疑，語魔生真的不想麵對這一切，可現實如此，打從她的意識完全出現在大家麵前開始，她就沒有回頭路可以走了。
“孤孤，如果你愛的人是殘心，那我便是殘心。”
“你當這是玩笑嗎？我愛誰，你就是誰？這麽可笑的話怎麽可以從殘心的口中說出？”
“也許這真的很可笑，但卻也是事實，隻要是你愛的，我都會給你，你愛殘心，那我就是殘心，如果哪一天，你煩了，我也可以變成其他的任何人，隻要你一切都好。”
說這話的時候，語魔生忍住了眼中的淚水。
孤卻是無言以對了，他不知道麵前的少女到底是誰，語魔生？殘心？這一切怎麽會變得如此複雜？
而語魔生剛才對孤所說的話，令菲陽聽著，感覺異常難過。語魔生對孤的愛，是執著的，執著地隻是想要看見孤好好的，其餘，她從來沒有考慮過，也從來沒有考慮過自己，這樣的語魔生，該說是偉大，還是傻……
菲陽緊緊地抓住了愔月的手臂，不知道該怎麽處理現在的狀況，語魔生和孤的事情，好像已經是好多年前的事情了，殘心出現的那段時間裏，一切都是那麽的平靜，難道語魔生真的是對的？
愔月也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但此時此刻，他對語魔生有種同情的感覺。在舊世界當中，為了孤受盡痛苦，寧願死也不願意傷害大家一絲一毫。雖然在新的世界裏，她的行為確實可疑，但是仔細想想，她絕對不會做出傷害人的事情。
“孤，如果你不知道該怎麽辦，聽我一句可好？”
此時孤的情緒異常複雜，語魔生的出現令他非常不安。
“我不想聽你說什麽，我隻想讓你告訴我，她到底是不是我的殘心？！隻要有這個答案，我就不會再多想了。”
“你相信我？”
“我現在隻能相信你。”
愔月沒有想到，孤最相信的人居然是自己，在這種情況下，他隻求能聽見那個答案。
“既然你這麽相信我，我會對你說實話，沒錯，她確實是殘心，可我也說過，隻要等到殘心長大，一切謎底就可以解開。”
“夠了！這樣就夠了……”孤製止住了愔月，她看著語魔生那滿頭白絲，心疼著“隻要她是我的殘心就夠了。”
聽見孤這麽說，菲陽擔心地朝語魔生望去，隻見語魔生那忍耐在眼中的淚水，不由自主地落下了。
“孤孤，我說過……隻要你想，我就會是你的殘心，謝謝你。”
現在，聽見語魔生說出那句熟悉的孤孤，孤的心裏才感到了安寧。
“殘心，別哭，過來……”
語魔生很乖地走向了孤，來到孤的麵前，淚水很聽話的止住了，看著孤溫柔的笑顏，她這才安心了。
孤則是將語魔生帶入懷中，給予她屬於殘心的愛，給予她屬於殘心的溫暖。
愔月菲陽看見這一幕，皺眉離開了，他們明白，語魔生現在這樣，無疑是在傷害她自己。可他們現在已經沒有能力再去做什麽了，仔細想想，也許語魔生是對的，如果一切都還停留在殘心的世界裏，她便不會再次遭遇傷害，而且還是來自同一個人的。
不知不覺，時間過得很快，語魔生隻是貪婪地賴在孤的懷中，不願意離開，這樣的時光，她曾經無數次幻想過，卻沒想到會是在這種情況下。她清楚地知道，孤也許不愛語魔生，但孤愛著殘心，那麽，她將會作為殘心永遠地活下去，反正，她現在隻是一團意識體了。
孤抱著語魔生，以為在他懷中的人是殘心，心裏很安慰，即使殘心現在已經長大了，但在他的眼中，還是那個天真的小女孩，至於什麽語魔生，就讓她深埋在時間的暗處吧。
“殘心，這些年，你過得好嗎？”孤問。
語魔生回想起那十年，殘心忍受的一切，她也在忍受著，她清楚地知道，十年的風雪，十年的等待，十年的孤獨，就好比當年她獨自在萬惡深淵享受過的那些孤單的生活，隻有一個人的滋味，真的不好受。
“孤孤，我很好，我很強大，那些怪物都不敢靠近我，隻是我一個人有些無聊罷了。”
“對不起……”
“孤孤，你無須和我說對不起，我為了能找些樂趣，混亂了時空，所以一開始你見到我的時候，才會認不出我，這一點我知道。”
“那……”孤心疼地看著懷中的那頭白發，“這些白發是怎麽回事？才過去十年，你不過是長大了，怎麽會生出白發？”
“這些……都是我想你的證明啊，十年了，我每次想起你，頭發都會有變化，漸漸地，它們便與那些雪成為了朋友，被雪染白……”
“殘心，從今以後，就讓我們忘記語魔生，好好地在這個世界活下去吧。”
語魔生知道，這是孤做出的承諾，雖然是對殘心，但她還是很開心，很慶幸她便是殘心這副軀體的主人。
“孤孤，我好愛你！”
“嗬嗬……果然是長大了可不得了了呢，我也愛你。”
兩人幸福地擁吻在一起，這一吻，也許是語魔生在這個世界上遇到過的最幸福的事了。她的心裏還在回味著孤對她說過的那句話，他也愛她……
愛，這個字，語魔生從來沒有想過會從孤的口中說出。在她的心裏，孤一直都是那麽有威嚴，就像十五歲的時候第一次遇見孤時，他那英朗的氣質，完全迷住了語魔生。但現在一想，如果當初，她沒有一頭栽進愛上孤的深淵當中，現在會不會是別樣的結果呢？
但是有些事情，不可避免，語魔生相信，即使當初她沒有第一眼遇見孤，她也會不可救藥地愛上孤，雖然過程也許會不一樣，但孤的態度，一直如此，他從沒有愛上一個叫做語魔生的女孩，然而現在，他愛上了這個女孩用記憶鑄造出來的殘心。
此時此刻，已經回到了世界之外的愔月菲陽，完全感受到了從那個世界裏傳來的幸福感。他們考慮著，也許一切就這麽平靜地保持下去會比較好。
語魔生的意識出現了，而孤愛上了殘心，隻要語魔生還在，他們就會安心地睡上一覺，醒來之後，一切依然平靜。
隻是這樣的平靜，好像總是缺點什麽呢？
兩人躺在花床上，菲陽躺在愔月的懷中，歎氣道“愔月，當初語魔生求我們管理那個世界的時候，我們是不是答應得太過草率了？”
愔月累得快要睡著了，但是聽見菲陽這麽問，他反倒清醒了不少。
“菲陽，你現在才說這個，會不會太晚？”
“不晚啊，你想想看，當初我們答應語魔生那些要求時，我們是不是做錯了什麽？”
“如何說？”
“這麽說吧，當初語魔生將所有人都殺了，毀在舊世界，當舊世界毀滅後，語魔生便來求我們，求我們利用第二次生命給予創世神那些人第二次生命的機會，這些都沒有問題，可問題是，孤早就失去了第二次機會，語魔生用她的機會，給予了孤，自從那次後，我們便再也沒有見過語魔生，也就一直到現在。”
“你分析得很有道理……”愔月突然用一種別樣的目光盯著菲陽看，惹得菲陽開始臉紅，“小菲陽，你說了這麽多，好像沒我們什麽事吧？”
菲陽一邊紅著臉，一邊尷尬地笑道“怎麽可以沒有？我們不是一直在幫助語魔生嗎？我們辛苦幫她照顧了這個世界，難道不是為了能讓大家都幸福嗎？”
“你說的也沒有錯，可我在半空當中答應過，不再談起語魔生的事情。”
“哎喲，那算什麽？那不過是語魔生一時心急想出來的辦法罷了，你看，她一開始不是想傷害我？隻是逼不得已這麽做的而已，她那麽善良，我一看見她如今不得不披著殘心的麵具活下去的樣子，心裏就很舍不得，她從一開始便被噩運纏住，沒有透氣的機會，現在……”
“首先，我要聲明，語魔生變成現在這樣，也有她自己的責任，你要是舍不得，還是不忍心，我也沒有辦法了，是她不讓我們幫她的。”
“可是，你就當做是做好嘛……就當做是幫幫我，我們暗暗地幫助她好不好？”
看見愔月打算搖頭了，菲陽直接使出了殺手鐧，死不要臉撒嬌法。
“哎呦！你就答應我嘛！”
“嗬嗬……如果你願意……”愔月將目光放到了菲陽的玉體上去。
菲陽暗叫不好，差點忘了這個愔月還是一個癮君子！
於是，在世界之外，愔月菲陽相互追逐的影子折射在草地上，似乎在為語魔生的將來奠定一個幸福的基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