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逃婚

  拿起斟滿的酒杯，沒有多想，我便準備灌下去。剛想嚐嚐酒精麻醉的痛快，蘭伊姐姐卻一把攔著我，說道，“惜言，你喝下這杯酒，就把這裏的所有的一切忘掉好嗎？相信我，我這樣是有原因的，你會原諒我的吧！”


  雖然她這句話有些奇怪，可是我還是很爽快的答應，看著她欣慰地笑笑，一杯酒就這樣下肚了，有種辛辣的味道，“這杯酒好烈啊！”忽然，一種暈眩感襲來，我的酒量真差，暗暗抱怨，就這樣沒有什麽知覺地倒了下去。


  怎麽感覺周圍很熱，好像有熊熊的大火在肆意地燃燒，毀滅著所有的記憶。我還來不及辨清這是哪裏，卻見小翠在背後喊我的名字，我一時欣喜，看著她沒有以往的風風火火卻覺得很奇怪。


  “小翠，你這是怎麽了？為什麽我們會在這裏？”我有些疑惑地看著她。


  “小姐，我是來告別的。小翠再也不能侍候您了，是小翠對不起您。小姐，你知道，其實我是知道你不是真正的小姐，我從小和小姐相處，以前的小姐不會是這樣的。但是您也對小翠很好，小翠很感激。”她帶著歡喜的容顏，有些開心地說道，有種不同往日的看透一切的心態。


  “是嗎？原來，你知道啊！我一直以為你沒有發現呢？但是，我還是會對你好的。”


  “可惜，小翠無福消受了，小翠要去一個很遠的地方，再也不回來了，或許在那我會和真正的小姐相聚呢！我都聽見她在叫我了，小姐保重吧！”


  忽然，不及我的伸手，她的身體迅速地向後倒退，帶著一抹無邪的笑容，離開了，無論我怎麽呼喊，她還是在倒退，倒退……


  三年後，黎州。


  人人都說：“上有天堂，下有蘇杭。”而在這裏，人們卻說“上有天堂，下有黎州。”從此話中，便可知道，這黎州兼得 蘇杭之美，勝景如雲，靜如畫，美如詩，如此婀娜的江南風景，自然是才子佳人，巨頭富商的雲集之地。儼然形成一派繁華的大都市，絲毫不輸給京都的氣派。


  此刻，我正站在湖邊有名的青樓“瀲灩樓”上，望著碧湖上泛起點點波瀾，忽想起蘇軾的那首詩，《飲湖上初晴後雨》，正是應景，不自覺吟誦起來：


  水光瀲灩晴方好，

  山色空蒙雨亦奇。


  欲把西湖比西子，

  濃妝淡抹總相宜。


  雖然身邊傳來嘈雜的嬉戲聲，似乎也是再也尋常不過的事了，忽然感慨，自己對自己的麻木，一天一天累積成三年那樣巨大的數字，壓在心底便漸漸失去知覺，似乎過得很快。在這裏都可以算得上半個家的滋味。還記得初來這裏時的任性羞澀，現在的自己自然改變不少。


  思緒不自覺飄向那些塵封許久的過往。


  還記得那天夢裏見到小翠消失之後，我驚訝一聲。忽然，驚醒過來，睜開眼睛，才發現嚇了一身冷汗，原來，是個夢啊！可是，我一醒來，卻發現這個地方十分陌生，裝飾得十分樸素，簡單，一點不似我住的房間，那會是在哪裏呢？


  我起身，準備找人。這時，門忽然打開，走進一位尼姑，十分有禮地說道：“這位施主，你醒了。”


  “恩，可是我這是在哪裏？我怎麽會在這裏呢？”我有些納悶地問了問。


  “哦！施主，這裏是城郊外的清心庵，你是被一個姑娘送到這的，哦！這裏還有一樣東西是那位姑娘把我交給你的！”說完，將一個包袱遞給我。


  怎麽越講得我越奇怪，昨晚明明不是和蘭伊姐姐喝酒嗎？怎麽會來到這裏呢？我有些疑惑地接過包袱，但還是不能相信眼前的事實。


  先看看包袱裏是什麽吧！或許，能夠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吧！


  除了幾件衣服，和一些銀子，還有一封書信在上麵，上麵寫著，給惜言。我迅速地打開信件，迫不及待地想了解這一切是怎麽回事。


  “惜言，對不起，我先跟你說一聲抱歉。是我擅自主張將你送出王府，但是我知道你一定會諒解我的。


  自從你呆在王府之中，每天都過著悶悶不樂的生活，就算我再怎麽陪你，你也隻有強顏歡笑，怎麽會有真正的快樂呢？我知道，你本是個開朗的女子，隻是王府裏那樣壓抑的氣氛，還有你和王爺之間的長久的心結，讓你越來越不快樂。


  我知道，你既是王妃，就應該盡責到底。而王爺其實也是愛你的，也舍不得你走。可是，作為姐妹我舍不得讓你一輩子呆在這個籠子裏，沒有屬於自己的快樂和自由。所以，我偷偷放你出來，我知道你肯定會有些生氣我的自作主張，可是這一切都是為了你好，既然出來了，就讓自己快樂地生活下去，這些銀子也足夠你去遊山玩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