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埋伏
約翰平靜的坐在越野車的後座上,望著兩側不斷倒退的森林景色。
他和獨行俠喬爾不同,他是祖龍傭兵團的一員,平日里獵殺異獸,當賞金獵人,全部都是跟團行動的。
整個祖龍傭兵團共計11個人,在冒險小鎮上只能算不起眼的小傭兵團,但是並不妨礙他們有鋌而走險的想法——雖然天脈森林的極深帶十分危險,但只要別招惹大型異獸,弄一頭魔蟲屍體應該不算難事,畢竟富貴險中求不是嗎?
「一切正常,沒有異獸靠近。」前面的一名傭兵大聲道。
他的任務是拿著熱成像儀確定周圍是否有生物靠近,一般來說只要提前察覺到異獸,靠著越野車的速度迅速避開問題不大。
喬爾這傢伙還是太膽小了,約翰想著,這一次那麼多傭兵團和冒險團都對這塊肥肉虎視眈眈,誰要慢了可就吃不到肉了,估計有不少人都打著靜觀其變的念頭,沒有人敢貿貿然出手,反而是給了祖龍傭兵團這麼一個小團體機會。
「你說,那10萬我們怎麼分?咱們可是有11個人。」傭兵團團長笑眯眯的說道,他彷彿已經看到了自己輕而易舉的帶回了魔蟲屍體,拿到大筆鈔票的畫面。
「團長,你是不是想的太早了一點。」約翰失笑,「這應該是等任務完成後再去思考的。」
「魔蟲可是普通異獸,而我們的裝備,都足夠正面鏖戰一頭大型異獸了。你覺得魔蟲能比大型異獸還要強悍嗎?不可能的。這次我們可是準備的面面俱到,如若沒遇到魔蟲屍體,直接拿大型異獸開刀都不算虧。」團長笑呵呵的望著窗外。
「這倒也是。」
祖龍傭兵團已經盡量高估了那種叫魔蟲的異獸了,神經斷裂彈,穿甲狙擊槍,MA5步槍,火箭筒,能量武器,肌肉鬆弛彈……等等,甚至連昂貴的機械盔甲,團長都花血本特地租了一套,這種奢華武裝之下,就斷然沒有失敗的可能。
「前面……有情況!我看看……好像是魔蟲!」前面一輛車副駕駛上的雇傭兵叫喊起來,他的聲音很興奮,彷彿出現在眼前的不是一頭兇惡猙獰的異獸,而是會跑步的一捆捆鈔票。
「能抓到嗎?」團長大聲喊道。
「它跑了!該死,它居然逃走了,向西南方向逃過去了!」那個傭兵緊張的喊道,那架勢,簡直是看到了自己的錢包長翅膀飛走了一樣。
「追,開車追!千萬不要讓它跑了!這一次的任務講究得想到先得,誰先成功誰拿錢!」團長大吼道,車內其餘人也是掩飾不住的亢奮。
天脈森林的樹木高大繁茂,所以林間從來都是黑暗一片的,在天脈森林外圍還算得上明亮,到了極深帶,簡直是置身黑夜。
那頭魔蟲迅速的在林間逃竄著,而兩輛祖龍傭兵團的越野車也開著車燈,在黑暗森林中緊追不捨,與此同時還響起了團長的大喊,「該死,誰讓你用燃燒彈的,我讓你用麻醉彈!說了,要完整實體,你如果把它的屍體破壞了,我不把你的腦袋擰下來!」
約翰坐在車廂中,心中也很激動,他沒想到這一次錢來得如此簡單,他們彷彿只是驅車來天脈森林深處逛了一圈,就滿載而歸,簡直跟做夢一樣。
但是,如果此刻約翰把頭伸出窗外,然後看向頭頂那些層層疊疊的古木枝幹,就會發現,無數頭面向猙獰的可怕跳蟲正冰冷的看著下方經過的兩輛越野車。
密密麻麻,不下百隻。
它們就像是一群等候最佳時機的獵手,等獵物到了最為鬆懈的一霎那,就會猛撲過去,咬斷獵物的脖頸。
現在,機會來了。
「咦?下雨了?」望著從車窗上低落進車廂內的液體,約翰自言自語了一句,隨後他就立即瞪大了眼睛,「什麼鬼東西?」
剛剛的液體滴落在車廂地面,頓時發出了哧哧的聲音,隨之出現的白氣則清晰的表明了,那種液體是一種充滿腐蝕性的綠色強酸。
哪兒來的腐蝕性液體?約翰不明白,他還沒來得及關上車窗,就有更多的綠色液體彷彿下雨般落在了車廂的頂端,升騰起水蒸氣般的白氣,伴隨著哧哧哧的聲音。
「這是什麼啊?!」一個雇傭兵臉上沾上了一滴,他慘叫起來,「啊——!」
約翰趕緊看過去,看到了他臉上被迅速的腐蝕掉了一小塊,泊泊鮮血從扭曲腐爛的傷口處流淌了出來。
其他傭兵們也嚇了一跳,露出震駭的神色。
「不——發生了什麼?!不……啊!!!」這個傭兵還沒搞清楚狀況,更多的腐蝕性液體就從天兒落,將他的手臂胳膊面孔和衣服都腐蝕得千瘡百孔,甚至約翰還看到他臉上隱隱露出的白色顴骨。
「車頂破了個洞!」不只是誰喊了一聲。
約翰趕緊抬起頭,他看到堅固的車頂此刻已經出現一個又一個彈孔般的破洞,而那個被腐蝕性液體淋了一身的傭兵頭頂,則已經出現了一個巨大的洞口。
目光穿過破洞,約翰看到了頭頂樹林枝椏上密密麻麻的眼睛,彷彿是黑暗洞穴中藏匿的無數吸血蝙蝠。
「快下車,車頂已經爛了!」約翰大吼一聲,背著槍就拉開車門跳了下去。
幸虧他素來小心謹慎,在車裡也戴著頭盔和護臂,不然他現在也得痛苦嚎叫起來。
其他人也紛紛跳車,只有那個受傷最嚴重的傭兵,此刻雙目失明哀嚎著躺在車廂里,等候著被腐蝕成渣的那一刻。
就像下雨一樣,那些綠色酸液不斷的從林中灑落,在眾人所在的黑暗林中下了一場酸液之雨,有人只顧著慘叫,但是更多人選擇奮起還擊。
「狗娘養的!」約翰大吼,攜帶的是重型榴彈炮,範圍殺傷極強,察覺到情況不妙后他立即抬起榴彈炮,對準那些粗壯枝椏上的蟑螂們,「都去死吧——!」
各式各樣的槍聲炮火轟鳴聲像突然打開的八音盒般奏響,但是緊隨其後撲殺落下的上百隻跳蟲沒有給這些雇傭兵發揮武器威力的機會。
它們如地獄傘兵般從天而降,鋒利的爪牙輕易的切開了傭兵們的脖子,劃出一條猩紅色的血線。
酸液雨已經停下,但是密密麻麻的跳蟲卻讓人更加絕望,一個傭兵拉開手雷的安全環,卻沒來得及扔出去就被劃破了喉嚨,最終在手雷的轟鳴中與十幾隻跳蟲同歸於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