臧翰天的黑色祭壇已經不在了,東皇羽無奈的自己從林子里抓了只雄鹿,扛在肩上,去找臧翰天要火烤肉。現在已經不用柴火了,因為臟翰天的神火不用添柴也無煙而且火勢穩定,太適合用來烤肉了。
距離九幽冥水池五十里處,東皇羽終於找到了臧翰天,此時臧翰天、皇甫雲天和李封天的祭壇都在一塊,在一片百花從中,一黑一金一青,三足鼎立。祭壇上三人閉目而坐。東皇羽也不客氣,直接來到祭壇的中間找臧翰天要神火。
「喂,皇甫老頭,把你的神火拿出來,老夫的神火都被這臭小子烤了一整年的肉了,也該你拿出來烤烤了!」臧翰天睜開銅鈴般的大眼,用他那粗獷沙啞的聲音笑道。
「臭小子?」東皇羽嘴角一陣抽動,「不知道是誰當初主動把神火拿出來的,又是誰這些年來吃烤肉吃的最多,一邊吃一邊大叫爽的」。現在說道好像是他給逼得拿出神火似的。
皇甫雲天一如既往的帶著溫柔的微笑,一副儒雅帝者風範,「呵呵,也只有我們這兩個老鬼能用神印九轉之火來烤肉了,不過現在想想這火確實只有這種作用了啊」說完一揮手,一團如金色太陽一樣的神火出現在面前。
東皇羽,隔著有點遠,也已經感覺到那金色神火的溫度了,不像以前一樣,隔著十米依然燒的肉疼,現在他的皮膚上只有一點點溫熱的感覺。
不管三七二十一,東皇羽直接用了一根大樹桿,一整頭雄鹿都給烤上了,一隻手持著雄鹿翻轉另一隻手刷著調料鹽巴。這些年來唯一讓東皇羽認為有長進的就只有這一身力氣和矯捷的速度了。
幾個人,一頭雄鹿下肚后,又烤了一隻波斯納多豬。東皇羽吃的滿嘴流油,撐著圓鼓鼓的小肚子,躺在花叢里,前些天的痛苦統統忘於腦後,相處這麼久了,他深知幾個老頭子待他如親孫子,只不過這幾個老頭都不怎麼愛說好聽的話,所以很難聽到什麼溫柔細語。
雖然還是小孩心性未退凈,但是聰慧的東皇羽也知道無論是逼著看古卷還挨揍和灌神芝液,其實都是為了自己好,只是他還不明白這種好什麼時候會表現出來,但總有一天會讓自己與眾不同的。
好日子終於來了,接下來的一年裡,他只要每天晚上分別接受皇甫雲天和臧翰天的一頓揍,然後在次日清晨洗去身上的污垢就行了。其他白天的時間就是他自由活動的時間了。
這片天地已經被東皇羽摸的清清楚楚了,別看這片天地不管站在哪裡都望不到盡頭,但其實它實際上縱橫都只有八百里,過了八百里,就到了「邊界」,雖然在這兒還是能看到一望無際青草和小樹林,但是再往前一步的話,就到了一片冰天雪地中。
冰天雪地正是他來時的那片荒涼天地。這「邊界」就是兩個世界虛幻景色的隔界,不是真正意義上的邊界,就在李封天的封印的交界處。
一年後,不用挨揍的東皇羽,速度已經更快了,如一道白光在雪中掠過。他已經摸到了冰雪天地的邊界,但是奇怪的是,彷彿有一層無形的隔膜阻擋了他前進的腳步,不管他怎麼用力,都轟不開這層隔膜。
別無他法,只能回去找李封天想辦法。一頭白髮的李封天在青色祭壇上已經半個月沒動了,一身白衣顯得出塵世外,一圈圈青色的波動從他身上散出,盪在這片充滿生機的世界。
顯然李封天擔心東皇羽的安全,在東皇羽修鍊出靈力,基本能保命的時候,他才能放他走出去那片大雪紛飛的蒼涼之地。因為過了荒涼之地,就不在他的封印範圍了,他無法準確的把握東皇羽行動,在東皇羽遇到危險時也不能幫助。最關鍵的問題是他也不知道外面是哪兒?
又是半年後,東皇羽已經長了個。半年前的東皇羽就正式開始修鍊,但是他的無脈之體根本是不能修鍊的,甚至按理來說,這種史上絕少出現的體質,根本活不過六歲。因為通俗來講作為萬物之靈的人類之體,有七經八脈,然後溝通全身百個大穴,導出心火,以防止心火焚體。無脈之人,心火無法導出,六歲前心未開化,心火還在人體的承受範圍之內,只不過體質極差,百病皆入。六歲之後,心火逐漸增大,無脈之人血液沸騰,氣血旺盛,但卻不是好事,這會導致控制不住體溫升高,鼻血長流。如果找不到克制之法,日久必會自焚身亡。
東皇羽因為有冰魄靈參這種天下至陰之物護體,所以才會無恙,而且因為冰魄靈參想要佔據他的肉身,硬是給它造出了一條陰脈。近年來,經過李封天三個老頭的改造,又以陰脈為引,硬生生的在東皇羽體內造出一條陽脈來。
一條以冰魄靈參為引,另一條為九陽神芝為媒,最後形成陰陽兩條心脈,導出心火,最終解決了東皇羽的無脈之體的危機。話說是解決了,但是代價太大,先不說東皇羽如何與父母分開,又如何來這的,更何況異物造就的雙脈,誰知道有沒有後遺症。
那冰魄靈參和九陽神芝這種逆天的神物也是可遇不可求的,在傳說中這兩種東西都是超脫的存在,本不會讓它們相遇的,再有就是去哪找上三個強者,不息耗費本命真元費時費力的進行這麼長時間的熬煉,不但解救了東皇羽,而且還有陰陽二脈使其能夠修鍊。
而今東皇羽的修鍊功法便是臧翰天的無量神訣和皇甫雲天的昊天神訣,一陰一陽,簡直就是為東皇羽量身定做的神訣,這兩種神訣都能修到天君之境的神級神訣,足以可見其強大與不凡。但是東皇羽進展一直緩慢,一來是一脈練一種神訣的情況古來未有,三位老者也無從指點,只能靠自己慢慢摸索;二來這一陰一陽本就相剋,有時候修鍊一天也沒多大進展;三來是東皇羽才七歲,一直沒發現得先通一脈的修鍊方法,兩種功法同時並進,吸收的臧翰天的黑靈力與皇甫雲天的金色靈力,都被抵消用於煉身了。但是他的身體早已經脫胎換骨,肉身強度極為恐怖,即使鍛煉了身體也沒有明顯的增強效果。
一日,東皇羽如往常一起去外面「散心」,所謂散心,只不過是東皇羽受不了修鍊的清苦,一直打坐修鍊功法神訣時,無聊時到荒涼之地轉轉。
荒涼之地也不大,以他如今的速度,大部分地方都去過了,現在走的方向是一前從未到過的地方。在轉過一片山谷,一幅震撼的畫面映入他的雙眸,驚得他的嘴像是吃了一頭波斯納多豬一樣,張大的合不上嘴。
眼前一條真龍的骨架橫卧在山谷之中,龍頭的方向正對谷口,整個頭大概有十幾米高,大口中鋒利森白的龍牙顯得恐怖無比,彷彿有一口吐下整片天的感覺。龍頭之後是百米長的龍骨,光禿禿的沒有其他什麼東西在上面,但是出塵的聖潔。龍骨旁邊地上散落著一些白色龍甲,但大部分都已經腐爛,顯得破破爛爛的。
龍骨蜿蜒的盤在谷中,雖然沒有肉筋相連了,但也沒有散落一地,還能看出往日它強壯龍身的輪廓,盤卧的姿勢彷彿積蓄無窮力量欲騰天而起,整副骨架是白玉的,亮的能光照人影。
東皇羽彷彿感到了一股龍威迎面而來,驚人畫面在眼前展開,一條巨大的真龍,遊動龍肉虯猛的龍身,最後奮力的高昂龍頭,張開血盆大口,顯現森白獠牙,猩紅龍舌,咆哮朝天。龍嘯聲震動九重天上,白色龍鬚隨風而動,霸氣十足。大雨傾盆,電閃雷鳴,白色巨龍欲與天爭鋒,卻最後無奈,力竭而亡,巨大龍頭轟然倒下,彷彿還能看到那龍眼之中儘是不甘不屈之色。最後玉龍發出生命中的絕響,震得這片荒涼的天地,鬼哭神嚎,天地失色。
東皇羽回過神來,發現全身出了一身冷汗,站在這荒涼的地方感覺涼颼颼的。
震撼,太震撼了,不曾想在這見到了傳說中的真龍,確確實實帶來了太多的想象與好奇。
「這肉烤著吃該多麼美味啊」他內心有一個聲音在呼喚。
………………
無語,真的無語,如李封天說的一樣,他的內心有一個一個極品的吃貨,天地萬物他想到的東西都先是能不能吃,好不好吃,怎麼做著吃。
他一溜煙的往回跑,朝著李封天飛奔而去,速度催發到極致,大半天后,終於氣喘吁吁的到了李封天面前。
「龍……龍肉……龍骨………」一口氣沒喘完,說話一個詞,一個詞的往外蹦。
「什麼東西?」李封天從打坐狀態中轉神過來,睜開黑色的眸子問道。
「外面,荒涼的一處山谷里,有一副真龍骨架」
「哦……」李封天彷彿陷入遠久的回憶中
…………
「李老頭,你倒是說話啊」東皇羽等了會,見李封天不答話,催促道。
「應該是那條小白龍吧?可惜了」說話的不是李封天,而是黑色祭壇上的臧翰天。
「確實啊!以它的潛力,晉陞為八脈天龍到是非常有可能的。」金色祭壇上的皇甫雲天也搭話到。
「可惜,太重情,李老頭殞身後它心魔太大,在晉陞渡劫時又為李老頭向天鳴不平,最後渡劫失敗,在劫中身死,著實令人嘆息啊」臧翰天接過話。
「天道註定的命運改不了的!龍將它隨錯了人,是我耽誤了它啊!」李封天也回過神來,此時神色黯淡,彷彿又一次經歷了失去龍將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