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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相逢機緣

  東皇羽不知道的是,每到晚上,當他熟睡后,那個破袍老頭總是面帶笑容,出現在泉水邊,看著水中的他,然後與第一次一樣,將一道五光十色的精光從指尖飛出,沒入東皇羽的體內,等精光消失后,用一道青色靈力裹著他,慢慢的拉到自己的身前。


  而後盤膝坐下,手中青色靈力不斷湧出,化成一座青色煉爐,爐上東南西北四面,分別顯現著青龍白虎、朱雀玄武。東皇羽被放置在洪爐內,慢慢梳理身體中殘留在一些死角的冰魄靈參,使沒有煉化的冰魄靈參逐漸隨血液循環回心臟。但當天蒙蒙亮時,老頭又悄無聲息的放下東皇羽,自己消失在晨霧中。


  十幾天後,東皇羽發現自己身上的寒意漸漸消退,沒有了前幾日讓他心悸的寒意侵蝕。這一晚,他一夜未睡,沒有再回到池中,在池邊不斷的觀察自己身體。雖然從父母那兒學習了些武道知識,但是一直無法內省自身,所以這一晚都只能靠感覺來判斷體內的寒意到底怎麼樣。


  他一直不知道冰魄靈參的事情,也不知道破袍老者的存在。


  又等了兩日,確定自身情況好轉后,決定向著林子深處探索。先脫下洗過晾乾的衣服,裹上這兩日採摘來省下的果子,當做路上的食物。然後找了根合手的木棍,慢慢向深處的樹林走去。


  一路上東皇羽遇到各種動物,基本上都是些食草的,有五彩鹿,五彩雞,還有一些不知道什麼名字的,比如有一種豬一樣的動物,背上長滿鋼毛,四蹄短小,嘴角賊長,有著一個肉溜溜的短尾巴,吃起草來伸出長長的舌頭,一卷一卷的往嘴裡喂。另一種動物也和豬一樣,但是長得肥頭大耳,四肢健壯,體型巨大,卻沒有尾巴,吃起草來直接猛到把一顆樹按倒在地上吃。嚇得東皇羽,閃的遠遠的,把它列入危險動物行列,以後看見則遠遠避開。


  在途中也遇到一些食肉的不知名動物,有些早早看到就遠遠避開了,有的撞上面也沒對他下手,都是若無其事的走開,一路上倒也算安穩。


  就這樣走了一天一夜,眼瞧著前方的樹是越來越少,樹上也沒有果子可摘了。自帶的食物雖然是省著吃,但也消耗的八九不離十了。看著手中剩下的最後兩個龍型果實,已經要準備開始做退回去的打算了。


  「再向前走半天,如果還沒有什麼發現就退回泉眼那兒去,回去路程一天多,餓著也沒多大事情」。東皇羽在心底給自己打氣。


  一天多的路程也不遠,只要是身體沒有啥突發情況,立刻往回趕,還是來的及的。


  吃完最後兩個果子,又往前探索了半個時辰,在轉過一塊長滿野藤的大石山後,他發現又出現了一片小樹林。


  說是小樹林,但是這小樹林里的樹一顆顆都不高,跟他身高差不多,剛剛好擋住他的視線。經過一翻尋找,發現樹上依然沒有果子,只聞得這些樹本身散發著誘人的香味,且看上去樹枝新芽都肥肥嫩嫩的,於是隨便折起了幾根,塞在嘴裡,嚼了嚼,沒什麼味道,汁水頗多,只是汁水的味道有點澀但也不是很苦,基本上也能當做充饑的食物了。


  邊走邊吃著這些枝頭樹葉,又走了將近三個時辰,終於穿過了小樹林。頓時眼前一亮,一間小石屋映入眼帘。


  石屋年代久遠,石壁上長滿了厚厚的一層青苔,整體看上去顯得古樸寧靜。沒有窗戶,只有一個幽黑的門洞,門洞方方正正的,有明顯的人工痕迹,能看出來是人為堆成的。


  東皇羽也沒多想就跑到門邊,伸手扶住石門框,向門內探進半個腦袋。剛想喊一聲「有沒有人」,只覺得眼前強光一閃,接著「撲通」一聲,感覺自己掉進某個水池了。在水底感覺不像上回的泉眼一樣有著絲絲溫暖,但能看到冒著白氣。


  從池底爬上來,一抬頭髮現一座方形祭壇在眼前。祭壇由青色巨石堆砌而成,巨石上有著金色紋路,紋路古樸生動,隱隱有能量波動在巨石塊上流動,顯得厚重、神秘。


  一個破袍老者在祭壇上,正笑眯眯的看著東皇羽。


  破袍老者盤坐在祭壇之上,消瘦的臉上一雙眼睛正看著,眼眸里不時有道道星光閃過,顯得深邃寧靜。烏黑長發披在身後,雖稍顯散亂,卻也增添了幾分文智之氣。身上破敗道袍已經看不出原來那些秀在其上的圖案,只有些地方還帶著點模糊痕迹,隱約像是朵朵紅雲的樣子。


  此刻老者面帶笑容,嘴角的笑容讓他臉上的皺紋更多了。


  「來,過來,靠我近點」


  破袍老者向剛冒出水面,全身濕漉,頭髮全糊在臉上,正睜著一雙大眼四處打量的東皇羽招了招手。


  「老爺爺,你好,我肚子餓了,有沒有吃的呀!」


  東皇羽性子隨了他媽,天生性格開朗,嘴甜的不行,一上來就自來熟,四歲的他還有點奶聲奶氣的,要不是遭了大罪,再加上餓上了那麼多天,把原來的嬰兒肥給消了去,沒了那張白瓷娃娃的臉,否則會更加可愛,惹人疼。


  他早前吃了不少帶澀味的「樹枝」現在又餓的慌了,不管三七二十一的一開口就向破袍老者要吃的,但又擔心老者給他拿離石屋不遠處的樹枝來,又小聲補了句。


  「不要外邊那種樹枝了,味道有點澀」。


  老頭貌似很是欣賞東皇羽的這種實誠,破袖袍一揮,東皇羽面前出現了一堆各種形狀的果子。笑道:「哈哈,你這小傢伙,這幾天都沒消停過,不但禍害了我的靈果,而且連靈藥都不放過,別人有的一輩子都見不到一株的靈藥,你倒好!拿來充饑,還嫌味道苦澀」


  「嗯?他知道我?」東皇羽在心裡想,也沒搭話,瞧見地上那各式形態的果子,貌似都沒吃過耶。


  老者給的果子明顯比他自己前幾日摘的好,都是已經熟透的,各式各樣的形狀都有,其中一些果子還散發著陣陣肉香,頓時令人胃口大開。


  濕漉漉剛從池子里爬出來的東皇羽,跑過去,笑嘻嘻的狼吞虎咽起來,那吃相,令得祭壇上的老者又一陣搖頭髮笑。


  「哈哈」


  老者看著東皇羽左手抓一個,右手拿一個,嘴裡咬一個,還一個勁的把水果往自己面前挪,疼惜的說道:「慢慢吃,沒人跟你搶」。


  「恩恩,謝謝老爺爺!」東皇羽咽下一口,還未來的及完全嚼碎的果子,口齒不清的回了一句,又風捲殘雲埋頭吃起來,邊吃還邊流了一地口水。


  「你是飽漢子不知小爺餓漢子飢啊」


  大半個小時后,東皇羽的狼吞的速度才有所放緩,一雙眼睛開始打量四周。


  石屋環境很特殊,空間不是很大,一眼望去可清晰看到石塊堆砌的石壁。石壁顯得不是很平整,用來砌牆的石塊很大,一堵牆只用了寥寥數塊。整體上顯得有點古樸陳舊,一些青苔順著石塊與石塊之間的縫隙長在了牆面上,使得原本就帶點霉味的空氣中,又有著淡淡的青苔新味。


  地面是一塊完整的石頭,光滑平整,看不出拼接的痕迹,整塊地面像是被什麼利器一次削平一樣,顯得平整無比。


  東皇羽吃東西的地方靠近祭壇,處在石屋空間的正中間,靠著祭壇這邊不遠就是剛掉進去的水池,池子不大,估摸也就二十丈,剛掉進去的時候沒怎麼注意,現在才發現裡面池水呈現黝黑色,幽幽深光,有一種吸人魂魄的壓迫感。池水此時正冒著陣陣寒氣,池上的空氣不時有水氣被凝結成碎冰落入黑色池水中。


  轉過頭,看了看老者所在的祭壇,祭壇以青色巨石砌成,跟一般的祭壇不一樣,這些青色巨石上都沒有刻什麼圖案圖騰之類的,光光的幾塊青色巨石,金色紋路一點點,卻顯得有一種磅礴如海的厚重感。


  屋頂很高,見不著頂,頂上有一顆大「太陽」為這個房間提供光源,光線順著四周石壁照下來,使得石屋看上去像一個深井。不過跟正常的有點不一樣,這個「太陽」呈現蒼青色,散發著柔和的青光,把整個空間都照亮了。青色太陽中隱約還有一絲細微波動,但可能離的太遠的緣故,波動的感覺不是很明顯。


  「吃好了嗎?吃好了過來和爺爺聊聊」看到東皇羽四處打量的目光,老者主動開口問道。


  「嗯,好的」東皇羽抓了兩個果子,手腳並用的爬上了祭壇,爬到老者面前,扯著衣襟擦了擦手中果子上的灰塵,遞上一個「給,老爺爺你吃」。


  老者微笑著搖搖頭,示意不需要。


  「你叫什麼名字?多大了?」老者目光慈善的望著東皇羽,問道。


  東皇羽饒了饒頭,「老爺爺,我叫東皇羽,四歲了」


  「四歲?哈哈」老者皺了一下眉頭,隨即又開懷大笑起來。


  「你以後就叫我李爺爺吧,跟爺爺說說你來了這之前都吃過什麼東西呀?」老者心情頗好。


  東皇羽低下頭,怕老者怪他把果子都摘了,又在來的路上連靈藥都沒放過,支支吾吾:「餓了好久,沒什麼吃的,就把樹上的果子全吃了,還在來的路上吃了些樹枝」


  東皇羽覺得眼前這個仙風道骨的老頭不簡單,不敢撒謊,老老實實的說了出來。


  「那來這之前呢?」老者又接著問道,對東皇羽一路過來很是好奇。


  東皇羽畢竟只有四歲,且不知道自己吃過煉化的差不多了的冰魄靈參。心中忐忑不安,不清楚老者具體想知道什麼,只能如實回答「記不清楚了」。


  「那你的父母在哪兒?」


  一提起父母,東皇羽心中就一陣酸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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