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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被綁架

  直到天亮,床頭鬧鍾不知響了多久,我閉著眼摸索著鬧鍾,想關掉這煩人的一度讓我痛恨的噪音!大概鬧鍾感覺到了來自主人濃濃的厭惡,還沒等我關掉它,便識時務的停止了鬧鈴,世界終於又清靜了下來。


  然而沒過多久又鬧騰了起來,不是鬧鍾是安明,他趴在我身上調皮捏我的臉,做出各種搞怪表情。“媽媽,送我去上學。”


  昨晚喝了酒,頭到現在還暈乎乎的,正是困倦的時候,翻個身將他摟在懷裏。含糊不清地囈語:“別鬧,睡覺。”


  懷裏的小人不自在的掙紮著,連叫好幾聲我都沒理他,“媽媽媽媽媽媽,我要遲到了。”


  “唔,幾點了?”我伸個懶腰白癡的問道,安明才兩歲多根本不會看鍾,說完趴在床上繼續睡。


  有些習慣不管經過多少年都改不了,比如愛賴床,鬧鍾不鬧個半小時起不了床,於是安明每天的第一個任務就是叫醒我。比如愛吃某家的豆漿油條和肉包子,因為曾經他常給我買。比如……愛溫以漠,這是多年來戒不掉的感情和習慣,原本戴在右手上的銀環戒指內側刻的早已不再是“X C Y”,取而代之的是“W Y M”。


  江可欣狠狠拍下我的【屁】股,八十分貝嗓音震耳欲聾,頓時睡意全無,“起床了!七點半了!”


  打了個激靈,反射性的坐起來,迅速洗臉刷牙,不自覺回憶起昨晚的情景。隻依稀記得溫以漠俊臉陰沉得厲害,我到底說了什麽話惹到他了?還是因為我吐髒了他的車子?他的衣服?記得在美國的那晚,我也因為喝酒吐髒了他的衣服,他當時可是很嫌棄的把我推開。


  “媽,別發呆了,快去上班吧。”安明背起小書包牽著江可欣的手笑盈盈地走過來,“幹媽送我去學校。”


  我拿毛巾擦掉嘴角的牙膏泡沫,朝江可欣投去一個奉承的笑臉,眼睛都眯成了兩條縫,“可欣,謝了啊。”


  江可欣低頭問隻有85公分高的小不點,“安明,你叫我什麽?”


  安明十分配合的大叫一句:“幹媽!”


  “哎,真乖!”江可欣頗為得意地揉揉安明的頭發,話鋒一轉對我說:“看到沒?我幹兒子!就衝他這聲幹媽,我得去送他上學,給他買糖吃。”


  “幹媽真好!”安明立馬狗腿起來,抱住江可欣的大腿蹭啊蹭,我呆呆的眨下眼,小家夥什麽時候學會這個了?


  一大一小有說有笑的離開,房間裏的鬧鍾又響了起來,跟“追命連環Coll”似的。那是我腦子一抽設置的,每隔十分鍾鬧一次。每早把我折磨得抓狂,伴隨著鈴聲匆匆起床,匆匆送安明上學校,再風風火火地乘坐著八點四十五分的地鐵,坐車的十分鍾內火速解決早餐。


  我狼吞虎咽的啃著包子,三口一個,人是鐵飯是鋼!我一直秉著母親大人的“經典十五字名言”——民以食為天,以少吃為恥,以多吃為榮。所以每天早晨五個肉包子,加杯豆漿。邊吃邊看關於房地產行業的最新消息,卻不知坐在旁邊的帥哥看了我多久。


  “幹嘛?”我滿口包子,含糊不清的問他。


  他一陣尷尬,連忙擺擺手,“沒……沒什麽,你繼續,繼續吃。”


  我沒好氣翻個白眼,我承認我的確粗魯了點,像個“餓死鬼”投胎似的,但是沒必要擺出這副吃驚的表情好吧。


  一下地鐵我背起包以百米衝刺的速度跑到公司,然後等電梯,緊張的看著顯示器上的數字,25、24、23……時間漫長得像過了一個世紀一樣,還差兩分鍾就到九點了,遲到會被扣全勤的,我有種走樓梯的衝動!“叮”,電梯門終於打開,就連開門關門我都覺得太慢了。


  緊張的看著手機上的時間,天知道我有多希望數字停留下來不要動。踏進辦公們的那一秒,剛好數字動了下九點整。我拍拍胸脯,長長的呼出一口氣,自言自語:“幸好沒遲到。”


  坐在對麵電腦前的溫以漠挑起眉看我一眼,隻是瞟一眼而已,沒說什麽。反正他都習慣了,我幾乎天天都這樣。


  過了會兒我看到他站在落地窗前接了個電話,心情似乎很不好,微微皺了下眉,靠在窗子上意味不明的看了我好久。


  我摸摸鼻子,忍不住問他:“怎麽了?”


  “今晚陪我出去簽合同。”溫以漠坐回位置上,又開始忙碌的工作。


  最近在談的是和李總的那個合作,不會是吧,還要我去……


  縱然千不甘萬不願,還是得去,溫以漠說人家指名道姓的要我去,否則一切免談。看來我得發揮出自己的十八般武藝了,務必拿下雙方簽了字的合同!任職幾個月以來,不僅從未給公司做過貢獻,而且名聲太差,逆襲是否成功在此一舉了。


  應酬的時候奇怪的是隻有蔣總帶了一個女人,李總依然叫我坐到他身邊去。我一邊給他倒酒一邊三句不離正題的談工作,他總想岔開話題,被我三言兩語敷衍過去。他勸我喝酒,我用各種理由推辭,不等他說話,直接以茶代酒先幹為敬。


  最後李總一拍桌,將滿杯的酒放在我麵前,“柳秘書今天喝下這杯酒,我就簽了合同。”


  話說到這份上,看來是躲不過了。心想一杯而已,不會醉。我笑道:“李總此話當真?”


  李總伸出四根手指頭晃了晃,笑笑說:“當真,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好,那我就喝了。”端起酒杯,杯口剛碰到嘴唇就被溫以漠搶走,他一口喝盡。


  大概是怕“不勝酒力”的我又醉得趴下吧,然後再胃難受,吐髒他的豪車,所以才會替我喝酒。


  溫以漠勾起唇角,又給自己倒滿,“我替柳秘書喝三杯。”


  他一連喝三杯酒。


  李總雙眼微眯,很快又恢複神情,不依不饒地對我說:“柳秘書不給李某麵子?”


  溫以漠保持著微笑,反問他:“難道李總認為我堂堂恒泰集團總經理的麵子沒有區區一個小秘書的麵子大?”


  “當然不是,當然不是。”多個敵人不如多個朋友,以後說不定有需要恒泰幫忙的地方,更何況溫家是A市的首富,李總得罪不起。其實合同他遲早都是會簽的,不過是想端著態度,做作罷了。


  雖然猜出了李總的心思,但我按耐不住內心的激動,拿著合同在車上看了一遍又一遍。笑眯眯地朝溫以漠晃晃合同,“你看你看,簽約了哎!第一次談合作,竟然成功了。”


  溫以漠靠著座椅,慵懶的發出“嗯”的聲音,他早已經司空見慣了,不足為奇。可我不一樣啊,我第一次應酬,第一次談下合作,盡管大部分功勞在於他。我沒功勞也有苦勞啊,嘴皮子都快磨破了。


  快到小區了我才戀戀不舍的把合同裝進文檔袋裏,小心翼翼的裝好再交給溫以漠。


  眼看著車子開遠我才回頭,走在燈光陰暗的小區裏,總感覺背後有人,轉頭過去卻又沒人,和往常一樣的安靜。甩甩頭,也許是自己想多了吧。


  突然地上有個黑影逐漸靠近,我驚得撒腿就跑,終究還是被黑影那雙強勁的手拽住了,他用力捂住我的嘴。被拖到稍微明亮點的地方,我才看清他的樣子,是龍哥!

  他迅速將我推進黑色麵包車裏,海子鉗住我的手,用一條很粗糙的繩子緊緊捆住,我被綁得生疼,再熟稔的用黑布條蒙上我的雙眼,

  布條下的眼眸全是驚恐,我情緒激動的問道:“你們要帶我去哪?”


  龍哥對我吹口煙霧,冷笑:“去了就知道了。”


  是王季源?記得上次龍哥想綁架我時說王季源要見我,我一向本分守紀,從未的罪過任何人。他們跟我什麽仇什麽恨?多次要綁架我。難道是在海邊那晚?我偷聽他們談話,被發現了?


  我揣揣不安的,坐如針氈,這一次溫以漠他還會出現嗎?他會來救我嗎?

  “到了。”龍哥先下車,海子拉我出來,我小心謹慎地跟著走,眼前的光越來越亮,隻是什麽都看不見。好像進了一個房間裏,他們突然不走了,龍哥語氣變得恭敬起來,帶著奉承的意味。“王小姐,人我給你帶來了。”


  我心裏“咯磴”一下,王小姐?怎麽不是王季源?聽龍哥的口氣和稱呼,這個王小姐應該來頭不小,是王季源的姐姐或者妹妹。心底一個假設一閃而過,那是我最不願意相信的,一定是我想太多了。不可能是她,絕不可能!

  許久,聽不到王小姐說話,隻聽到龍哥低聲問海子:“王小姐寫的是什麽?”


  難怪沒聲音,原來她寫在紙上了,無數個疑問齊齊湧上心頭,王小姐是啞巴嗎?不是能說話?隻能靠寫來交流?

  龍哥不識字,估計海子懂,所以才會問他。海子小聲回答:“王小姐要我們把這女人帶到‘五月花’去。”


  海子的聲音微微顫抖,似乎在害怕,可以斷定他畏懼王小姐。


  王小姐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


  五月花是A市出了名的煙花之地,是個歌舞廳,我不由得也害怕了起來,王小姐果然陰險毒辣。


  “你們要幹什麽?放我走,要多少錢我都給你們,盡管開價。”我奮力掙紮著,百般誘惑,他們要的無非就是錢。“我爸是遠行房地產公司的董事長,隻要你們把我放了,我會給你們一筆錢,我可以保證我不報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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