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應付相親
整理下心情步行到附近超市買些老年人吃的補品去看了爺爺奶奶,然後再去幼兒園接安明放學。
才不過一天一夜沒見麵,這小家夥越發的黏人。這不,硬要拉著我和江可欣陪著他睡覺,三個人擠在一張床上,小小的他躺在中間。
江可欣揉揉安明的小碎發,柔聲問道:“寶貝幹兒子,要是媽媽再嫁,你會反對嗎?”
安明歪著腦袋看看我再看看江可欣,小臉全是疑惑,不知道這話什麽意思。
我拍下江可欣的手,“別在孩子麵前說這個,有影響。”
說實話我從沒想過要再嫁,除了溫以漠我絕對不可能再愛上任何人。經曆過和淩浩的一場“鬧劇婚姻”,我不想再傷害別人,我無法每天對一個自己不愛的人笑臉相迎。哪怕到最後溫以漠也許不屬於我,沒能和相守到老,我也不會再嫁,我會偷偷地小心翼翼地保留著那份深深埋藏在心底的愛。
“影響什麽呀影響,這是好事你懂嗎?你想想要是你再嫁,安安就不會缺少父愛,以後不會被別的小孩欺負,就算不為自己著想也得為他想想吧。”江可欣恨鐵不成鋼,狠狠瞪我一眼。
安明仰起小臉問:“幹媽,再嫁是什麽意思?”
江可欣捏下他嬰兒肥的臉蛋,問他:“寶貝,你希望有新爸爸嗎?”
安明立即坐起來,搖搖頭,哇地大哭起來:“安安不要爸爸,不要爸爸,爸爸好凶,他會打人。”
他這反應真是把我給嚇壞了,沒想到我和淩浩在美國時兩天一小吵三天一大吵,竟給小小的他留下了心裏陰影。
我趕緊起身將安明抱在懷裏,他一聽到“爸爸”二字嚇得渾身發抖,害怕的縮在我的懷裏,流著淚。他眼底的淚光如同一把刀,一下一下,刺進我的心裏,疼痛不已,我對不起他。
輕輕拍打他的背,哄他睡覺,“安安乖,不怕,媽媽在。”
等安明睡著了,江可欣才敢說話,聲音極小,生怕吵醒他。“在美國到底發生了什麽?他為什麽這麽害怕?”
我歎口氣,回憶著那段很少提起的婚姻,深深的自責:“淩浩經常在外應酬,每次回來都會莫名其妙地發脾氣。我跟他經常吵架,有一次他咬了我,被安明看到了。一切因我而起,都怪我。”
江可欣摸了摸我脖子右邊的疤痕,兩個小小的牙齒印,當時被淩浩咬得掉皮了,她心都酸了起來。“竟然在美國很痛苦,為什麽不早點離婚回來?”
早點回來?回到國內隻會更痛苦。
那時候我根本不願回來,不願看到溫以漠和王媛,我選擇當隻鴕鳥,遠遠地躲避他們。公寓裏的那一幕我至今無法釋懷,就在我著急的滿世界找他的時候,他們酒後亂性。
我忘不掉,真的忘不掉,忘不掉王媛對我說“如你所見,我們在一起了”,忘不掉臨走前,溫以漠對我說“謝謝你的祝福,我們一定會很幸福”。一幕幕,一字一句,是那樣的讓我心碎。
淩浩拿著報紙,拿著照片逼我看,甚至大聲念給我聽,我傷心難過得幾乎瘋掉,一顆心早已經千瘡百孔。
我低下頭眼淚無聲無息的落下來,滴在被單上,一片淚漬。
江可欣心疼的抱住我的頭,不再問下去,陪著我流淚。哭到兩個人都哭累了才躺下來,我像個需要溫暖的孩子蜷縮在江可欣的懷裏,小聲的啜泣,直到睡去。
果然和我所意料的一樣,一走進公司大門,便受到了許多來自四麵八方的冷嘲熱諷。公司上上下下無一人不在議論我,說我是個狐狸精勾引溫以漠,說我挖閨蜜牆角等等。
不知道遲非凡突然從哪冒出來,替我打抱不平:“哎!你們有完沒完啊,私下說人壞話就算了,還要當著人家麵說。這裏是公司不是你們聊八卦的地方,我告訴你們,耳聽不一定為實的,晨曦不是那樣的人。”
很顯然他說的話壓根起不到作用,前台小陶輕蔑的看他一眼,“你怎麽就知道她不是狐狸精?”
“我了解她!”
小陶捂嘴笑出聲來,“我看你是被她給迷得團團轉了吧。”
吳琪走到我身邊,抬起頭側目,眼神裏充滿鄙夷之色,“有點手段啊你,到處都有人肯為你出頭。”
小陶有意討好吳琪,朝我呸了聲,附和說:“狐狸精就是狐狸精,一身騷味。”
我不屑一顧地看她們一唱一和,都是些趨炎附勢的牆頭草,沒必要計較,全當是幾條瘋狗在汪汪叫了。為了不惹是生非,我沒有和她們“開戰”對罵,直徑走向電梯。
身後的遲非凡還在為我憤憤不平,“在我心裏晨曦就好比陽光下盛開的鮮豔花朵,你們連綠葉都算不上,頂多算路邊任人踐踏的野草!說別人之前,請先照照鏡子,看看自己那副醜陋的嘴臉!”
電梯門緩緩關上了,那些嘈雜的聲音才從耳邊消失。我閉上眼揉揉太陽穴,狹小的電梯裏隻有我和遲非凡兩個人,瞬間無比安靜。他安慰道:“晨曦別跟她們一般見識,都是些長舌婦,愛嚼舌根子。”
我抬起頭衝他一笑,“嗯,謝謝你,非凡。”
“叮”一聲,23樓財務部到了,然而遲非凡並沒有出去的意思,“我送你去30樓?”
“不用了,你去上班吧,我自己可以。”我搖頭拒絕,他隻好頗為失落的離開。
他對我的情意我不是沒感覺到,隻是我根本不可能愛他,沒必要給他留有任何希望,所以還是保持著距離,做朋友吧。
令我意外的是,第二天上班前台的位置換人了,聽說小陶被辭退了。關於我的流言蜚語似乎也都消失匿跡,沒有再聽到同事討論,雖然他們看我的眼神不友善,但我視而不見就好了。
快樂是一天,不快樂也是一天,何必每天因為別人而悶悶不樂呢?在心裏這樣安慰自己,心情舒暢多了。
周五下午接到奶奶的電話,說要我去一個叫“舒米勒的”咖啡廳相親,對方是上次他們跟我提起的那個法語老師葉玹霖。末了不忘對我說,許辰逸負責去接安明,讓我放心約會,打扮漂亮點。
慶幸的是最近工作狂溫以漠按時下班,沒有剝削我的下班時間,我想他大概是忙著和王媛約會吧。
別人相親都會精心打扮一番,而我不會。一件寬鬆圓領襯衫,一條牛仔短褲,一雙平底鞋,頭發高高紮起,不化妝,穿很隨意、很休閑,目的就是讓他看不上我。
咖啡廳裝潢為歐式風格,以金色為主,以前我總覺得金色非常俗氣,看到眼前這樣的裝潢徹底打消了這個想法,取而代之的是奢華高貴,不得不說店主是個有品位的人。咖啡廳裏放著悠揚的鋼琴聲,溫暖的陽光穿梭於微隙的氣息,舒倘,漫長。
等候多時的葉玹霖很有紳士風度的和我握手,介紹自己的名字。“柳小姐你好,我叫Ma?l——馬艾爾,在法國‘Ma?l’是‘王子’的意思。”
法語我不懂,隻能訕訕的笑笑,“名字充滿幻想,很夢幻。”
葉玹霖是從國外留學回來的法語老師,身上散發的氣質和我身邊人不太一樣,他舉止投足間帶著國外人的味道,優雅、紳士,若不是他黃皮膚黑眼睛黑頭發,讓人很難相信他是中國人。
“謝謝。”葉玹霖唇角勾起好看的弧度,右手在耳邊打個響指,服務員恭敬的走過來分別遞給我們一份飲單,問我:“柳小姐想喝點什麽?”
“一杯摩卡,謝謝。”我邊說邊禮貌的將飲單拿給服務員。
葉玹霖看我一眼,合上飲單,說道:“和這位小姐一樣。”
“Ma……Ma?l?我可以叫你的中文名字嗎?”我想鸚鵡學舌似的,艱難的說出他的法國名字。
葉玹霖點頭,笑道:“當然可以。”
接下來無非就是各自說說自己的情況,起初他問一句我答一句,氣氛尷尬到不行。後來他跟我講了許多他在法國發生的趣事,兩個人漸漸的聊起來,我的話也多了些。但依然感覺到不自在,仿佛在背後有一道冷冽的目光正在盯著我看,回過頭除了一個半開著門的VIP包廂,沒看到認識的人。
喝完咖啡,我和葉玹霖漫步在大街上,我充當導遊為剛回國不久的他一一講著A市幾個好玩的地方和風景區。其實我不過是個“丈二的和尚”,自己也剛回國才一個多月,說起來我是回來後第一次逛街呢,A市兩年來變化挺大的。
路過花店時,葉玹霖突然停下來,買了朵白荷花送給我,“你在我心裏就像這多荷花一樣的純潔,‘出淤泥而不染’。”
突如其來的受到如此高的讚美,我實在是受寵若驚,“謝謝。”
葉玹霖微笑著看著我,說:“我在法國經常沒事就喜歡畫油畫,今天突然有了靈感,不知道柳小姐能不能賞光到我家裏坐坐,我想為你畫幅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