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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一夜之間家破人亡

  “可欣,我這是為了你爸爸好。”


  江可欣雙眸快要噴出火來,冷眉橫眼,“為我爸好?你口口聲聲說為我爸好,為我爸好,我爸分明無罪你卻要作有罪辯護,你是何居心?”


  “江可欣你給我冷靜點!晨曦這麽做自有她的道理。”溫以漠就連我為什麽要給江伯伯做有罪辯護的原因他都不知道,居然這麽相信我,相信我是為了江伯伯好。


  心裏湧進一股暖流,向溫以漠投去一個謝謝的眼神。


  “她有她的道理?她這是要致我爸爸於死地!”江可欣言詞刻薄,一句話就將我貶為蛇蠍心腸的人。


  溫以漠怒視著她,“江可欣,注意的你言詞!”


  方律師站起來,客氣地說:“這樣,我給你們一天的時間來考慮這個問題,好嗎?”


  江可欣神色緩了緩,依然堅持著,“不必了方律師,我決定作無罪辯護。”


  我著急的打斷她:“不行!可欣!我們現在手上沒有任何的有利證據,你這樣貿然的作無罪辯護,恐怕會被判得更重。”


  江可欣反問:“你認為他有罪嗎?”


  “我……當然不相信了。”我咬唇,低下頭掩飾內心的慌亂,生怕被江可欣看出破綻,“可當務之急不是討論你爸爸是否有罪,而是想方設法保住他的命。”


  江可欣冷笑一聲,“既然你都認為他沒有罪,何來保命之說?”


  “正如方律師所說法律是講究證據的。”


  江可欣挑眉,越發的激動,“證據的事不用你管,我會自己查出來的,好嗎?柳晨曦,我請你離我爸爸的案子遠一點。”


  “江可欣,你爸爸坐牢對我有什麽好處呢?”我話鋒一轉,繼續勸解:“此事,你一定要慎重……”


  “夠了,我不想再聽你說了!”江可欣憤憤的離開。


  我跌坐在椅子上,不知所措。


  溫以漠鉗住我的雙肩,“晨曦,你老老實實告訴我,在探監室裏江叔叔到底跟你說了什麽?”


  想起江伯伯對我說的話,我不禁麵露難色,搖搖頭說:“我答應了江伯伯,所以我不能說。”


  “你一定知道事情真相對吧?”溫以漠語氣肯定,他太了解我了,隻要我有絲毫的異樣,他都能大致猜到我的心思。


  方律師正色道:“柳小姐,你的言詞現在對此案件來說非常重要,請你務必將被告人跟你說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出來。”


  沒錯,我應當以大局為重。


  要救出江伯伯。


  “江伯伯……他確實貪汙受賄三千萬……”


  “果然不出我所料。”溫以漠蹙緊眉頭,“從他拒絕和江可欣見麵,卻偏偏唯獨見了你開始,我就猜到了,隻是不太確定。”


  “求求你們不要把這件事說出去,尤其是不能讓可欣知道,她會崩潰的。”江可欣從小那麽驕傲,肯定受不了這樣的打擊。


  溫以漠怒氣未消,“這時候了,你還想著保護她,她剛才怎麽對你的?”


  “以漠,可欣是我最好閨蜜。”


  “如果換做是我,你會怎麽做?”


  我呆了數秒,等反應過來,問他:“以漠,你這是在吃醋嗎?”


  內心無限感慨:連可欣的醋你都吃,真是個醋壇子。


  溫以漠毫不回避地“嗯”了聲,又對方律師說道:“方律師你給江叔叔作有罪辯護吧,盡量為其減輕罪行。”


  方律師點點頭,“是,溫少,我盡力而為。到時候還需要柳小姐做人證。”


  為了救江伯伯,還是避免不了讓江可欣知道真相……


  溫以漠再次和方律師握手,“好的,麻煩方律師了。”


  方律師恭敬地說:“溫少客氣了。”


  當我回到家,環繞四周沒有看到江可欣的身影。


  江伯母驚訝的問我:“可欣沒和你一起回來?”


  我淺笑,裝出一副什麽都沒發生的樣子,“她有事,我就先回來了。”


  回到房間裏,給江可欣打了個電話,“您好,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接聽……”


  她不願接我的電話。


  於是撥通王媛的電話,也許她和媛媛在一起吧。


  “喂,媛媛,可欣在你那嗎?”


  “嗯,我和她正在去往江伯伯的秘書李小姐的家。”


  我正想說些什麽,隻聽到電話那頭江可欣說:“快掛了,跟她沒什麽好說的。”


  在我愣神之際,電話響起了忙音……


  經過一段時間的準備,終於等到法院開庭。


  “被告人江寧貪汙受賄,共計三千萬,於2013年8月2日被公安局刑事拘留……”全場肅靜,主法官口述事情全經過。


  江伯伯雙手被手銬套住,站在“被告人”的位置上,麵容憔悴。


  方律師站起來對主法官禮貌的點點頭,說:“您說的全部屬實,現我為被告人江寧作有罪辯護。”


  此言一出,江可欣激動的怒吼:“方律師你在幹什麽!我爸是無罪的!”


  法官敲打一下手中的小木槌,“保持肅靜!”


  對於此時的場景方律師已經見慣不怪了,表現得從容鎮定。“被告人江寧的確受賄三千萬,這是我收集到的貪汙受賄金額明細。”


  工作人員接過方律師手中的“物證”遞交給法官。


  法官認真看過後,對方律師說道:“你可有人證?”


  “有。”方律師向身邊的助理嘀咕了幾句,然後助理到側門請我進去。


  江可欣看到我之後,大驚失色。繼而,雙眸狠狠地瞪著我,似乎恨不得一口就把我吃了。用唇形說:“柳晨曦,我恨你。”


  我心如刀割。


  隻要能救江伯伯,我寧願你恨我。


  溫以漠用眼神示意我不要害怕。


  我深呼吸,看著法官,老實地交代我和江伯伯見麵時說的每一句話。


  江可欣難以置信,再次激動起來,“爸爸,你快對法官說啊,這不是真的,是柳晨曦胡說八道!”


  江伯伯閉上眼,不去看江可欣,良久,才說道:“一切屬實。”


  在場人皆是震驚,江可欣定定的看著不遠處那個承認自己受賄的人,不敢相信他是她從小引以為傲的爸爸!


  法官重重的敲下小木槌,“因被告人江寧積極配合相關工作,故經本院商量決定,判其有期徒刑五十年。”


  江伯伯路過我身邊時,小聲對我:“謝謝你。”


  我怔怔的站在原地看著江伯伯漸行漸遠的背影。


  他被判了五十年!整整五十年!

  下半輩子將在牢裏度過……


  我的眼淚奪眶而出。


  “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溫以漠按住我的頭靠在他的胸前。


  我緊緊抓住他的衣服,淚水沁濕了一大片。


  原以為事情就此結束,卻不想次日清晨,江可欣接到公安部門的電話。


  手機從她手中滑落,屏幕破裂。


  “爸爸……爸爸在監獄裏自殺了。”她哭了,我第一次看到高傲得不可一世的江可欣哭了。


  江伯母聽到這個消息,當場暈了過去。


  江可欣尖叫:“快打120!”


  江伯母被推進“緊急手術室”搶救。


  半個小時,一個小時,三個小時過去,終於盼到主刀醫生走出來。


  我們焦急地走上前,江可欣蒼白無力的手緊緊抓住醫生,問:“我媽怎麽樣了?”


  “手術勉強算順利,病人現處於昏迷狀態,情況不太穩定,需要轉到重症監護室觀察。”


  江伯伯剛去世,江伯母又心髒病複發進了醫院,江可欣已臨近崩潰的邊緣。她不吃不喝地守在江伯母病床前兩天兩夜,嘴唇幹裂得滲出血來,麵如死灰。


  我心中猛地一陣抽痛。


  我和媽媽、王媛勸過很多次,她依舊不肯離開江伯母半步。


  她說,她什麽都沒有了,江伯母是她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


  當我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心情無法言喻。


  江伯母醒後第一句話就是:“可欣,原諒你爸爸,不要恨他。”


  “媽,不要說了,你現在身體很虛弱,醫生馬上就來了。”看著心電圖微微的起伏,江可欣用力的搖搖頭,聲音嘶啞,因說話牽扯著幹裂的嘴唇,而流出鮮紅的血來。淚水順著臉頰滑下,沾染著唇上的血液滴落在江伯母潔白的被子上,多麽刺眼。


  “可欣,好好……好好地……活下去……”江伯母原本撫摸著江可欣臉頰的手,忽然滑落,沉沉地睡去。


  江可欣不停地搖晃江伯母的身體,撕心裂肺地叫喊:“媽!媽!你醒醒啊!媽!”


  我隻手捂嘴,眼淚奪眶而出,悲痛地看著這一幕。伸手抱住老媽,她在我懷裏哭得泣不成聲。


  江可欣的頭趴在江伯母的身上,失聲痛哭,哭到喉嚨沙啞。


  最終江可欣精疲力盡的身體也支撐不住,昏厥過去。


  我們把江伯伯和江伯母安葬在一起。


  這天下著大雨。


  江可欣站在兩座墳前,淋著雨,久久不肯離去。


  她的身體還沒恢複好,根本經不起這樣的折騰。我接過王媛手中的傘,在她身旁為她撐傘,靜靜地陪著她。


  “江家一夜之間家破人亡,一切都因你而起,假如你不為一己私欲,不為一時的貪婪而受賄,媽媽就不會病逝,江家不會是這般田地!江寧,我恨你,我恨你!”江可欣蹲下來,十指陷入淩亂的長發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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