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白鱔的跟蹤
「你給我滾下去！！」他指著窗外大聲怒罵道。
那刻，看著他爆紅的雙眼，我簡直有些認不出他來了，我從來沒有見顧風這麼生氣過。從來沒有。
他看著我驚呆了的臉時，卻絲毫沒有壓抑自己情感的更加憤怒的壓過身子來吼道：「你聽不見嗎？下去！！」
「你瘋了嗎？！」我忍不住的說。他這樣強大的反差我從沒見到過，但是我也會本能的反抗啊。
他見我反抗直接扭身下車。
「砰」的一聲，他下車后直接的跑到後備箱里將裡面的禮品統統的拿出來扔到路邊的雪堆上，然後疾步走到副駕駛車門將車門使勁拽開之後，指著那些禮品說：「下來……拿著這些東西自己回家！！」
「我去見六爺怎麼了？我們認識，他受傷了我就不能去看他嗎？而且我只是站在病房門口，根本就沒有進去！」我解釋說。感覺現在他這種反差讓我實在是接受不了。
「你出不出來？你知道我不會對女人動手，但是你也不要挑戰的我的耐性！」他抓著車窗上方的手極為用力，骨節泛白的展露著他此刻的憤怒。
「為什麼……你為什麼會這麼生氣？難道你沒有做錯嗎？是你跟蹤我，生氣的應該是我……」
「對，我跟蹤你是我不對……但是你呢？你竟然還去見六爺！你竟然還說我裝？你要知道，你已經跟我結婚了！你跟我結婚了！！……我承認，我是能裝！但是我是在壓抑著極大的愛的裝！我說過我愛你，我喜歡你，我想好好的守住我們的幸福！可是你呢！？你的心什麼時候這麼搖擺不定了！？啊！！你說啊……你告訴我曾經那個把家庭、把責任看的比天還高的蕭紓兒去哪兒了！？是不是被陸澤銘勾走了！！」他站在馬路邊就像是一個罵街的潑婦，髮絲亂顫的被風吹在了額頭上，那刻沒有了一丁點兒的老總樣子。
而我坐在車上，壓根就沒有緩過勁兒來，我的思緒甚至還停留在今天早上他跑上跑下的樣子……
「下來……」
「是因為我說了實話嗎？如果我說假話、如果我說謊、我說我沒有去呢？你還會這樣表現出來嗎？」我問。因為我知道讓他最最受不了的不是我說的那句「你真能裝」，而是「見了……」，是因為我見了六爺。
他聽后，情緒略有緩和的壓低了聲音的說：「如果你撒謊的話，如果你可以跟我一樣裝的話，我不會這樣發火！可是，你連偽裝都不要了，你異常直白的戳我的心吶……謊言算什麼？我一輩子都在撒謊！但是，只要謊言不被戳破，我們就會繼續下去……但是，真話呢？說出來真話的時候，就意味著你這顆心已經變了！我在你面前，甚至連撒謊都不配了！」
「我沒你想的那麼複雜……」
「但是你比我想象中的還要複雜！！！」他又一次的咆哮了，只是這次眼中的淚崩了出來，「……我知道你昨天晚上去見過了陸澤銘，我知道……但是，我裝作不知道，我把所有的痛都放在我這裡！！」他狠狠的戳著自己的心口位置繼續道：「……我就在你身後躺著，看你望著窗外一聲聲的嘆氣……你以為我…你以為我睡了嗎？你以為我能睡的著嗎！？呵……」
他慢慢的鬆開了車門，退後一步的搖了搖頭，淚水劃下的時候，很是不舍的說：「我知道我曾經的不堪，我知道我跟李龍的事情對你的傷害，甚至我還知道自己這種同性戀的病態深深的！！深深的刺到了你的骨髓裡面，讓你怎麼都忘不掉！……但是，但是我在改啊，我也已經改了啊……難道我所有的改變你都看不見嗎？……對，你看不見……看不見……呵……回家吧……你清醒清醒，我也清醒清醒……回家，馬上回家！」
「我們會離婚嗎？」我說。
既然已經戳破到了這個地步，還有什麼是不能戳破的？既然這麼痛了，再痛一點又何妨？
也許，痛到底處的時候，我也可以看清我自己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吧？我現在看我自己都模糊的很……
「下車……」他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你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過幾天我會給你答案！我從來不在憤怒的狀態下做選擇！現在，我只想做一件事情，就是讓你下車……我現在非常非常不想看到你！」
見他如此激動，我怎麼還能在車上帶著？拿了包之後便站到了外。
他見我下車后，直接走到另一邊，「砰」的一聲，他上車之後，一腳油門踩上后，車打著滑的沖了出去！
然後跑出一段距離之後，快速的一個掉頭！結果車瞬間失去了方向，「砰」的一聲撞在了路邊的隔離帶上！？
我激動的「啊」了一聲的就要跑過去的時候，他一個油門踩上的直接沖了出去！
「你慢點兒啊！！」我沖著馬路對面的他說。
可是，他看都沒看我的直接的向前沖了出去。一陣喇叭聲中，我的心更亂了！
冷冷的風吹來的時候，我一屁股蹲在路邊的雪堆上。身邊散落的禮品就跟我的心一樣一樣的雜亂。
……
我忘了自己在雪堆里坐了多長時間，但是我知道自己這麼干坐著永遠都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我能做什麼？我甚至連我自己的感情都不知道該怎樣了……
看著太陽已經過了中午，路邊的雪開始慢慢的融化著，我站起身看了看倒在路邊上的那些高檔禮品，扭頭就走了。
可是，走了幾步又退回來，從包里拿出紙巾一點點的擦拭之後，拎著大包小包的一步步路口那邊的小車站打車。
……
抵達小區的時候，已經是一點多了。
走到單元門口的時候，看到樓下停著一輛嶄新的黑色帕薩塔，還沒有掛牌。只是這車停的位置有些霸道，整個的佔了半邊通往單元門的通道口。我拎著大包小包的，本來就鬱悶，這會還得擠著過去，心裡怎麼會痛快？
走過來后，直接的給了車屁股一腳后，轉身上了樓。
東西很多，我的胳膊都酸了。用腳踢了踢門之後，母親打開門一看是我，頓時就驚的一喜，趕忙從我手中接過大包小包之後，放到裡面后就跑出門口的站在樓梯口往下瞧。
「顧風呢？顧風沒跟你一塊兒過來？」母親問。
「沒有。他有事兒。」我心情很不好的坐到沙發上。看了看牆上的鐘錶，已經是一點十分了。
「是嗎？年底了就是忙！」母親說。
「我姐回來了？」弟弟的聲音從裡屋里傳了出來，隨後打開門后，同樣問：「我姐夫呢？怎麼沒見我姐夫？」
「……」我沒說話。低頭拿過桌上的瓜子輕輕的磕著，磕了兩口也厭煩的厲害，直接站起身的走去了另一間卧室。
「他們不會是吵架了吧？」弟弟敏感的問。
「紓兒！？」我媽急了，趕忙推開門的看著趴在床上的我問：「怎麼回事？跟顧風吵架了？」
「沒有，沒吵架。」我說。心想：這會我要說我跟顧風吵架的話，他們這個年都過不好。
「你吃飯了嗎？」弟弟罕見的湊過來問。
「我不餓……」我趴在枕頭上，吻著母親那熟悉的味道說。
「那就是沒吃，媽！趕緊給我姐做點兒飯吃啊！不過，不要做太多，晚上的時候，我請客！」
我不知道弟弟要請客幹什麼，但是我實在是懶得說一句話，心裡亂糟糟的。但是，我又不敢表現的太厲害，只能這麼壓抑著。
不一會，母親做好了飯便過來叫我。
我不下，但是不吃也不行。
而我走到廚房的時候，立刻就感覺母親這日子過得確實是豐盛了，竟然給我做了三菜一湯。
「我自己一個人，你給我做這麼多幹什麼？」我說著便坐了下來吃。
「開什麼玩笑，你現在可是咱家的頂樑柱！呵呵，多吃點！多吃點！」母親坐在旁邊不斷的給我夾菜，「那個……年前顧風還過來嗎？他要是實在忙，就等著年初二的時候吧！年初二可一定要來，我要好好的伺候伺候這個好女婿！」
「……」我聽著他的話，低頭吃著飯的一句話都沒回。生怕一不小心說的不該說的。
「你這孩子，今兒怎麼怪怪的？」母親嘀咕著說。
「我發燒呢，不想說話……你快睡午覺去吧。」我皺了皺眉頭說。也真的是在發燒，不是在裝。
她一聽，趕忙拿手貼到了我的額頭上，「哎呦，真的！你這發燒發的很厲害啊？」說著，趕忙的跑了出去給我找藥片吃。
聽到母親和弟弟翻箱倒櫃的找葯聲，便覺得顧風的魅力真是太大了。有錢能使鬼推磨，有錢不僅是能讓外人看得起自己，就連自己的親人都是一樣的。
想想自己曾經沒錢的時候，連自己的親人都瞧不起自己。而現在的這一切，仍舊不是我自己努力得來的，而是顧風「恩賜」的。
顧風啊…顧風，我欠你如此之多，這輩子還能換過來嗎？
再想到他離去時，那麼瘋狂的樣子，心裡也很是擔心顧風有沒有回家。趕忙又拿出電話來給顧母打了個電話。
電話接通后，自然是一陣寒暄的讓我給我父母問好，而後又說顧風中午打過電話說是單位里有事兒，這會去單位了。
聽到顧風沒事兒之後，我的心便也放了下來。
……
回到c城，最最揪心的事情，就是想亮亮。
站在窗檯，遙望著魏小松家別墅的位置，想著現在的亮亮已經離開我好久了。他那麼小，不知道會不會像顧源那樣想蘇小暖。更不知道魏小松究竟會如何待他。
畢竟現在聽說楚楚越來越強勢，而魏小松將楚楚的資產都凍結之後，楚楚怎麼會不生氣？
這會如果報復的話，會不會連帶著亮亮一起報復？
想到那些的時候，就不敢想了。只是，顧風一次又一次的說會幫我找回亮亮，一次次的找他的時候，他總是說等等、等他們兩邊打起來的時候再做收漁翁之利的去搶……
可是，如果是顧源被蘇小暖帶走的話，他還會那麼淡定嗎？越想就越難受，最後直接躺到了床上，心煩意亂。
傍晚的時候，弟弟興沖沖的跑進我是讓我穿衣服，說要帶著我一塊兒去見他女朋友。
我詫異他怎麼這麼快就找上女朋友了，他說這事兒還得謝謝顧風。而且，現在他也算是看清了一件事情——不管什麼樣的女人，都是講究「物質」的！
曾經在大學相戀的女友，那個讓他差點自殺的女友，來到c城被魏小鬆綁走之後，竟然愛上了魏小松。
但是，我很清楚那個女人喜歡的還是魏小松的錢。
不過，我從來不認為女人選擇錢是一件錯誤的事情，當然，現在的經歷告訴我，選擇錢也不完全是正確的。
可是，至少有了錢之後，女人的安全感會多很多。只是，千萬不能找魏小松那種要本事沒有，要脾氣一大堆的人。
……
下了樓之後，弟弟的眼睛立刻直了，「媽的！那個狗操的乾的！」
「怎麼了？」我追過去問。但是，一看到他瞪著那輛嶄新的帕薩特后屁股的時候，頓時又往旁邊退了兩步！
「狗日的，」他仔細的擦著我踢得那個腳印，疼的了不得，「他媽的，這地兒也沒個監控，要是有監控，我抓到他，非他媽的拔他層皮不可！這年頭，仇富的人真他媽的多！！」
聽著弟弟的罵聲，我就在一邊裝作沒事兒人。
但是裝著裝著的時候，卻感覺到一種「熟悉」的感覺。因為，我發現自己也是挺能裝的。而我今天早上卻在說顧風能裝。
我面對如此一個腳印都不敢承認，可想而知曾經顧風面對自己是gay時的心裡壓力。那麼不可示人的秘密，他裝的得多難受？
想著想著，竟還有種想給他打個電話的心情。不不不，我不能剛被他罵了一頓后就回頭。我，我也是得有點兒小脾氣的吧？
「姐，怎麼了？上車啊！」弟弟要下玻璃來說。
「哦哦哦……」我趕忙上車。
「姐，最近有沒有跟六爺聯繫啊？」弟弟在前面問。
「問這個幹嘛？」我說。
「看見沒，前面兒那塊地，原本就是他們的，可是現在被我姐夫搶過來了！嘿，能跟七星集團對抗的人，也就是我姐夫了！哈哈！對了對了！看見著車了嗎？年終獎！我姐夫給我的！」弟弟高興的拍了一把方向盤說。
「是嗎……挺好的。」我說。
「對了，今天晚上我可是帶你見識一下我的女朋友！而且，還順便認識幾個大經理，你是顧風的老婆，你可得給我長長勁兒啊！」
「嗯……」我輕輕應聲，哪敢反駁他啊。
……
去了飯店，見到了他的女朋友，挺可愛的一個人。不過，一看就不單純。而且，身上的穿著打扮，非常的奢華。手腕上帶的、脖子上掛的、頭上卡著的，都是好東西。這些東西我都能接受，畢竟是女人嘛，有幾個不愛飾品的！
可是，她帶著不是一件啊……手腕上一串手串，就是腳腕處都能聽見小鈴鐺的聲響……
「姐姐好……」他走過來跟我握了握手的微笑說。
「好……」我握了握她的手，那手感覺就跟小孩手似的，滑的了不得。
「姐姐的手以後應該做點兒保養的，女人得愛惜自個兒。」她馬上發現我的手有些粗糙。
「呵呵，是啊！聽你的，我以後多保養一下。」我說。心想，要是在一年前認識她的話，她八成不會這麼說了。因為當時的手整天給亮亮洗尿褲、洗衣服的，手粗的模樣可不是現在所能比的。
「好了，我介紹一下，她叫王靜靜！」弟弟說著，沖我使了個眼色，我知道他知道我想到了李靜靜。這弟弟也真是可以，走了個李靜靜，來了個王靜靜，感情對靜靜兩個字有點兒小癖好啊？
「呵，很漂亮，走吧……進去吧！」我說。
進去后，一看都是幾個比較熟悉的面孔，畢竟前段時間跑開發業務的時候，都見過這裡面的幾位。他們一直都稱呼我叫蕭總，見我過來之後，直接的將我讓到了主賓的位置，說今天晚上的飯他們來請。
這點兒事兒，我怎麼看不出來。明明是弟弟請客，我就是過來長臉的，讓他們請就不像話了。
隨之，直接的坐到了主陪上，替弟弟招待他們。
王靜靜看我地位那麼高，在看弟弟的眼神時，都顯得跟剛才不一樣了。
而弟弟第一次見我跟商業上的人打交道，起初見我做到主陪位置的時候還有些不放心，但是酒席一開始，看到我那麼老練的樣子時，他自己都是一驚一乍的。
畢竟我曾經在招商局干過，知道這些商人的脾氣，後來在招待所干大堂經理的時候，更是將陪酒的客套話學明白了。
現在自己的身份已經不是大堂經理，說話底氣多了很多，跟他們喝起酒來只要我放低身態，他們自然沒有敢抬高自己的。我越是謙虛，他們就跟著我越謙虛，一直謙虛到弟弟彷彿都不認識他們了似的……
但是，我的骨子裡是很討厭這些商人的。他們的話和他們的行為，沒有一件是反映著他們自己真正的內心世界。
此刻的我也一樣，我只是為了抬高弟弟的地位，活絡他們的關係，我內心裡討厭他們，但是此刻還要衝他們笑，還要撒著慌的說些好聽的話。
不知不覺喝了兩杯酒之後，謊話、假話、空話說的更大了。而他們聽的卻聽的那麼高興。
那時候，腦子忽然電了一下，想到顧風對謊言的認識，他說謊言不被戳破的時候，就是還彼此在乎；而謊言一旦戳破、當不再沖對方撒謊而是直白的講出心裡話的時候，就不在乎了。
那刻，看著身邊這幾個商人，也有些贊同了他的話。
倘若此刻我沖著旁邊那個光頭胖子實話實說會怎樣啊？
想到這件事後，我就自個在腦子演示起來——
我冷冷的盯著胖子說：你這個人不止是長的猥瑣、笑的猥瑣，整個人的心都讓人覺得臟！渾身散發著一種鄉巴佬的暴發戶氣質不說，就是那張嘴閉嘴的滿口髒話也讓人噁心的不行，跟你這樣的人做生意真是受罪！要不是看你手裡的工人能力強，誰願意跟你這種噁心的人做生意！
「我說蕭總啊……您盯著俺看啥嘞？」光頭胖子見我在盯著他「幻想」的時候，立刻的反過來問我。
「呃……沒事，我沒看你……」我笑著說。
「嘿！」他笑了笑，露出了一嘴又黑又黃的牙，用手一摸那油光鋥亮的嘴巴后，順勢沖自己大腿上一擦，舉起酒杯就伸過來道：「是不是嫌俺這沒給你敬酒啊！哎啊哎呀，我這也是光顧著吃啦，操操操……我這實在是太愛吃啦，竟幾把耽誤事兒啊！來來來，尊敬滴蕭老總，俺老牛跟你碰碰杯！干啦！」
「嗝！」我看到他碰杯的時候，杯子一晃，他杯中的啤酒撞進了我的杯子中時，當即就一陣犯嘔。
剛犯難為要不要喝的時候，一個電話打了過來！我拿起來一看，竟然是白鱔？
趕緊放下杯子，道歉的說：「你們繼續，我出去接個電話。」
「別走啊！」老牛明顯喝高了，那油乎乎的手伸過來就要抓我，我一個後撤步之後，趕忙就躲了過去。
那刻就想到了顧風，顧風絕對不會做出這麼下流的舉止。想給他打電話的心情又重了許多。
……
「喂，白鱔？」我接起電話。
「你在c城吧？」他直接問。
「你怎麼知道？難道你也派人跟蹤我了嗎？」我問。
「沒有。我是跟蹤顧風后發現的。」
「白鱔，你不要跟蹤他了，他已經發現你們跟蹤他了！」
「是嗎？」白鱔說著忽然停了停，而後很謹慎的說：「我知道他發現了我，但是，我們跟蹤的不是他，而是李龍。應該是他告訴李龍我們跟蹤李龍吧？總之今天李龍表現的也很警惕……」
「什麼意思？」
「放心，我們沒有跟丟，我們分了兩個小隊。他甩掉了一波，但是另一波沒有甩掉。我想告訴你的是……顧風今天跟李龍的舉止不太一樣。好像，親密了很多。我怕你不信，還讓他們拍下了一些比較親昵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