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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六子

  聽到陸澤銘喊出顧風名字時,我就納悶了……難道,他們跟顧風真的很熟嗎?

  「顧風?」白鱔聽后,輕輕的推了推眼鏡框,聲音很是平淡的說:「我知道這個人,他跟四爺以前是很好的哥們。只是……只是他老婆跟四爺跑了之後,兩人就絕交了。最近聽說他發展的很快啊,可能是心裡壓著火吧?六爺,是不是他今兒晚上找您事兒了?」


  聽到白鱔的話,我便知道原來顧風的所說的都是真的。自己老婆跟要好的兄弟跑了,會很心痛吧?也正是因為那種痛,才讓他喜歡上了簡單的我吧。可是,我卻……


  「他沒找事,是我找了他的事兒。」他說著將煙頭掐滅在了窗檯的骷髏煙灰缸里,轉過頭的看向了我道:「我說了,你們可能不信,那個顧風也喜歡這個女人……」


  我聽后,心中一顫。


  「啥!?」頭疤很不可思議的又轉過頭來看我,臉上卻是那種略帶鄙夷的神情。


  而白鱔則一臉疑問的又向陸澤銘靠近了幾步,低聲道:「六爺……如果我剛才沒聽錯的話,您說的可是『也』呀,難不成……難不成您也喜歡這女的?」


  「剛才頭疤不是問我為什麼幫這個女人嗎?」他沒有回答白鱔的問題,從窗檯處走過來坐到了一邊的木椅上,雙手自然的放在扶手上后,轉頭向女兒卧室的方向撇了一眼說:「因為,我女兒讓我幫她。」


  「你是說小倩喜歡她?」白鱔略有不解的問。


  「對,我有多寵女兒,你們都很清楚。」


  「這小倩怎麼會……?而且,而且顧風那麼個老總竟然也喜歡她?」頭疤攤開兩手,仍舊不敢相信的又一次轉過頭來端詳我說。可是,那眼神,顯然是沒覺得我哪裡優秀啊。


  陸澤銘也跟著轉過頭來看向我,彷彿想在我身上找到什麼東西似的?我看著他那開了冷氣般的雙眼,便有些慌神的趕忙將目光撇向一邊。


  「小倩說,這個女人身上,有她媽媽的影子……」陸澤銘低聲說。


  他的話語里彷彿有褒獎的味道,可是我聽了之後卻有些不爽了。沒有哪個女人願意做另一個女人的影子,我也一樣。


  「瞎扯淡嗎!這這這……這他媽的也差太多了好吧!」頭疤蹭一下跳起來說。


  「頭疤,」白鱔有些不樂意的看著他道:「你喜歡的女人都是那種發騷的女人,你以為你自己的眼光是最棒的,其實你的眼光真的很沒品味……」


  「你這個——」


  「——真的,」白鱔見頭疤生氣后,沒有絲毫退讓的說:「這個女人身上的優點,就你這麼雙俗眼是觀察不出來的。你喜歡的類型,應該是今天晚上那個楚楚吧?」


  「嘿,」頭疤聽后,拿手摸了摸嘴唇的竊笑說:「你這個白鱔,還真是挺懂我的哈?那個楚楚的身材真的沒得說啊……可是,我真沒瞧出這女人哪裡好來啊……」他說著又轉頭看向了我。


  「魏小松也是這縣裡的大戶了,這女人在那住了那麼多年,但是絲毫沒有染上銅錢臭,證明這個女人是有自己的思想;而且,我看她身材很不錯,但是卻能穿的這麼樸素、不外露,證明他骨子裡是個保守的女人……我想顧風能看上她,就是因為她乾淨、樸素、保守和……」他說著轉過頭來,看著我說:「……和骨氣。對,是骨氣,這個女人的骨頭很硬……」


  「呵,」旁邊一直綳著張死魚臉的陸澤銘,忽然嘴角彎了彎,手放在小腹上輕輕揉了揉的說:「是挺硬的,差點沒硌死我……」


  白鱔聽后,眼睛頓時一亮,推了推眼眶后微微附身問:「六爺,那會您在賓館里待了接近兩個小時吧?」


  陸澤銘被他這麼一問的時候,臉頓時僵住了;眼珠子有點兒晃的撫了撫椅子的扶手后,抬起頭看著他的想說什麼時,又閉上了嘴巴的拿手撫住了額頭。


  「我靠……你們兩個不會是?」頭疤也瞧出不正常來了。


  「你們……」他放下手的輕捂著自己的嘴巴,斜眼冷盯著他們二人道:「……你們覺得我會跟這種女人上床嗎?」


  「不會不會!絕對不會!」頭疤被那眼神嚇得趕忙擺手。


  而白鱔則在一邊笑而不語。


  聽著陸澤銘的話,我便有種如坐針氈的感覺……他都跟我干那事兒了,竟然還一副嫌棄我的樣子,這個男人真是夠可以的!

  那會在賓館床上的時候,那麼霸道的佔有我,這會竟然跟孫子似的不承認了?我當場就有點兒坐不住了,有種被人吃干抹凈后還不認賬的感覺!


  「可是六爺,」頭疤忽然轉過頭的仔細的盯著我說:「六爺啊……我怎麼覺得這女人的表情不對頭啊?感覺你們兩個……我說美女,你今天晚上不會是跟我們六爺上床了吧!?」


  看著他那驚疑的臉,又看向陸澤銘那冰冷的眸,我緊了緊懷裡睡熟的兒子,低聲說:「你們六爺怎麼會看上我這種女人……」


  「是嗎?我覺得也不可能!」頭疤直起身子說。


  而另一邊的陸齊銘,拿手捂著嘴角,得意的「哼」了一聲?

  看見他那笑,我心裡的氣兒頓時又上來了,趕忙補充說:「他,他只不過是被我下了葯,暫時失去理智了而已……」


  我一句話說完,所有人都靜止住了。空氣也跟著凝結住了似的。


  「那個,」白鱔反應過來后,趕忙走到頭疤身邊,拽了拽他胳膊的說:「那個…我的車好像沒鎖,頭疤,咱們趕緊回去吧……那個……六爺啊,這麼晚了,你們…你們早點兒休息……」


  「對對對,早點兒休息……」頭疤說著竟然沖著我「禮貌」的點了點頭,可他那腳剛踏出門口后,就忍不住的八卦說:「我靠……咱六爺口味變了啊……」


  「閉嘴吧你!六爺能聽見!」白鱔笑聲的催促說。


  「不是啊!這特么的,我特么的,我那會說話放肆了啊!我這他媽的跟六嫂第一次見面啊!我那會說話很難聽啊!我這是不是已經把六嫂得罪了啊!?我這嘴也真賤,那會六爺說是因為女兒才幫的她,我竟然真信了!」


  「行了你!趕緊走吧!明天還有事兒呢!」


  兩人的聲音慢慢的消失了。而一旁的陸澤銘則低首扶額的一聲不語了。


  看著他那靜默的樣子,我的心就懸了起來……


  「我,我……我就是實話實說而已……你……」我很是擔心的看著他那耷拉著的頭,站起來說:「你早點兒休息吧。我下去了……」


  「蕭紓兒……」他口氣很冷的喊住了我。


  「呃……」


  「你是想讓我對你負責嗎?」他抬起頭,用一種我讀不懂的表情看著我說。


  「不不不,我希望你當做今晚的事兒沒有發生過……我,我不喜歡你的,所以,我也不會纏著你的。」我抱著孩子說。


  「真的?」他慢慢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修長的身影慢慢的走到門口處后,微微低頭的看著我道:「你說的是真的?」


  「真的……你畢竟幫了我。而且,那會我也吃藥了,我也是失去了理智,我們兩個當時都失去了理智。所以,這事兒我不怪你,只能說那葯太厲害了。我們……我們……你,你別這麼盯著我好嗎?」我看著他那狹長的眼睛說。那烏黑明亮的眸子,有點兒扎心。


  「在你眼裡,我是個讓人討厭的傢伙,對嗎?」他說著竟然開始輕輕的解襯衣扣子?


  「你……」


  他一點兒沒停的繼續的往下解扣子,一邊解一邊用那狹長的邪魅鳳眼盯著我道:「你今天晚上的時候,挺投入的啊……而且,我發現你很猛啊……」話畢,他竟然直接的將襯衣脫下來,露出了精壯的上身。


  「你……你要幹什麼啊……我兒子——」


  「——上藥……」他說著手直接的伸向我後面,我躲閃的時候,發現他是抓我身後鞋柜上的醫藥箱,將藥箱提起來后,很不客氣的沖我道:「過來給我上藥……」


  我剛要問為什麼的時候,他忽然轉過了身,但是看到他的後背時,我就知道為什麼要上藥了——他的後背上血紅一片,慘不忍睹……


  那刻,我只能感嘆他是個比我還能忍的傢伙。今晚這麼長的時間裡,他一直在忍者啊……


  而且,那刻我也忽然明白今晚在賓館時,他為何會在我迎合他的時候,撐起身子來用那種冰冷的眼神盯著我了。低頭看了看自己那長長的還染著血跡的指甲時,自己的後背都能試著疼啊……


  「能快點嗎?」他坐到板凳上后,撇過頭來冷聲道。


  「馬上。」我應聲后,將兒子放到大床上后,趕緊的過去拿起了藥水和棉棒。


  坐在他身後的板凳上,一點點的擦著自己的「傑作」,心裡就感嘆自己好「猛」啊。


  不過,這傢伙很能忍,被我擦著傷口的時候,身子硬是沒晃一下。


  「你們一共幾個爺啊?」我一邊擦這一邊問。也是想緩和一下氣氛。


  「什麼?」他微微一側頭的問。


  從後面看著他的側臉,稜角分明的還挺好看的,「那會你們說什麼二爺、四爺的,你不是叫六爺嗎?你們幾個爺啊?」


  「你覺得有我們會是幾個?」他反問我。


  「七個?」


  他身子一愣的轉過身來盯著我問:「你怎麼知道的?」


  「猜的……」


  「是嗎?那麼會猜?」他微微一眯眼的,很不信任的看著我說。


  「葫蘆娃……葫蘆娃就是七個……」我極小聲的嘀咕說。


  「你這腦子……」他的臉一下就癱軟了似的,搖著頭的將身子轉了回去,讓我繼續抹葯。


  「你真名叫陸澤銘對嗎?」


  「你叫我六爺就行……」


  「你哪年生人啊?」


  「你查戶口嗎?」他有些不悅的低聲說。


  「是不是屬狗的?」我問。


  他又一次的側過頭來,用那有點兒邪的眼神盯著我問:「你怎麼知道的?會算命嗎?」


  我拿著棉棒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又指了指自己的肩膀處的齒印說:「你咬人挺厲害的。」


  「那你是不是屬雞的啊?爪子那麼厲害……」他回過頭去低聲說,口氣不那麼硬了。


  「我也是屬狗的,你幾月啊?」我騙他說。其實我屬蛇的,比他小好多。


  「十月。」


  「我九月,我比你大,所以我不能叫你六爺……」我在他身後笑著說。感覺他不生氣的時候,還是蠻不錯的。


  「動作快點兒行嗎?」他很是不爽的說。


  「恩恩,」我趕緊多抽出一根棉棒后給他上藥,一邊上藥一邊輕聲說:「那個,我年齡比你大,叫你『爺』不合適……所以,我以後叫你『六子』吧?」


  他聽到『六子』這個名兒時,整個身子頓時一顫;繼而慢慢的轉過了身子,眼中忽然充滿了一種我讀不懂的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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