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五十根腿毛
第50章五十根腿毛
孔臨川太陽穴直跳,拔腿踏上樓梯。
「你幹嘛?
孔先生!孔少爺!這樣闖別人家裡不好吧?」
欣欣跑到孔臨川身前,抓住欄杆想擋住他的路,孔臨川怒火中燒將她揮開:「滾開!」
他從小的教養讓他不會對女性太粗魯,但盛怒下的一甩力氣不小,欣欣跌坐在台階上,屁股都墩疼了,見他大步走上去,趕緊苦著臉站起來。
「你這樣我報警了!」
孔臨川已經走到轉角,樓上的姜沅似是聽到動靜,問了一聲:「欣欣,誰呀?」
她的嗓音那麼愉快,成年女人的軟媚,獨屬少女的嬌憨,兩者在她身上完美地兼容。
不知怎的,孔臨川的腳步釘在那兒,再也抬不起來一步。
他可以上去。
上去之後難堪的,只會是姜沅。
孔臨川攥著原木扶手,指節泛白。
欣欣見他沒再往上,也不說話,鬆了一口氣,試探著說:「沒什麼,物業的。」
孔臨川依然沒有出聲。
姜沅沒有再回話,只聽到她很悶地哼了一聲,像是被人堵住了嘴,接著就是門被關上的聲響。
欣欣站在樓梯上,看著孔臨川,以防他再突然爆發衝上樓。
不過幾秒,孔臨川的盛怒已經斂去,他轉身沿著台階往下,語氣還算平靜:「我在樓下等她。」
欣欣觀他神色,似乎對姜沅還有點什麼意思,心說你何必呢,在這兒聽著她的牆角不堵心嗎。
何況那兩個老司機可能玩了,短則一兩個小時,興緻好三四個小時也是有的。
「孔少,你有什麼事,明天再跟沅姐說也一樣的。」
欣欣好心勸他。
孔臨川固執而沉默地坐到客廳。
欣欣原本收拾好東西就要走的,她從來不好意思聽凌老司機和姜副司機勁爆的牆角,不過孔臨川不走,她肯定也不能走,坐在不遠處莫名其妙地跟他一起守著。
她沒料錯,不多久,樓上的戰鬥進入白熱化階段。
房子的隔音再好,同一個屋子也避免不了聲音的傳遞,雖然被阻隔了許多,十分總有一分能漏下來,樓下又過於安靜……
姜沅叫得又急又難耐,讓人聽得也抓心撓肝。
欣欣面紅耳赤,早有準備地把耳機掏出來戴上。
孔臨川面沉如水,終究無法承受這樣的煎熬,他起身走向大門,經過欣欣身前時略停了一停,低聲道:「讓她給我電話。」
——
今天的猛男依然很猛。
做完幾次還興緻不減,大有要與她大戰三百回合的意思。
姜沅睡眠質量很好,和凌霍在一塊的時候更好,倒下就秒睡。
意識混沌前的最後一個念頭,在想她和凌霍應該反過來,他是那個下山采她元氣的小妖精才對。
姜沅是被一個劇烈的顛簸顛醒的,睜開眼先是一片朦朧昏暗,緩了幾秒才發現自己在車上。
是凌霍的車,在深夜寂靜寬敞的馬路上飛馳。
凌霍靠在座椅上,闔著眼,但姜沅直到他沒睡著。
她裹著一個毯子躺在凌霍懷裡,窩著睡覺的姿勢並不舒服,久了脖子有點酸,但她太困了,起不來,小幅度地調整了一下姿勢。
凌霍睜開眼,低頭看她。
姜沅枕著他的腿,重新閉上眼睛,帶著鼻音的綿軟嗓音問:「去哪兒啊?」
即便在車上醒來,她也沒有絲毫疑慮。
為什麼要半夜帶她出來,有沒有給她穿衣服……這些她都沒有想,連一秒鐘的思考都懶得,轉了個姿勢就繼續睡了。
對於凌霍,她沒有一絲保留地信賴。
凌霍沒有回答,只是用帶著薄繭的指腹輕輕撫過她的眼皮:「睡吧。」
姜沅在熟悉的低音炮里又睡著了。
被凌霍抱下車時,她又醒了,這次是被一聲狗叫吵醒的。
凌霍噓了一聲,疤哥立刻安靜了,啪啪啪甩著尾巴跟在他腿邊。
但姜沅還是反射性地繃緊身體,腿都立刻翹得高高的,抱著凌霍的脖子警惕地往下看。
這一驚嚇就清醒多了,冷風一吹又吹散了睡意。
她扭頭看了一眼,是雎水山莊,凌霍的家。
夜半無人,別墅漆黑一片。
「你帶我來你家幹什麼?」
風有點刺臉,姜沅埋到凌霍胸口,他說話時胸腔在震動。
「你不喜歡?」
「沒有。」
姜沅說。
只是到了這兒,怎麼睡覺又成了一個問題。
——
凌霍就沒再說話,抱著她進門,聲控啟動智能系統,開了燈。
久不住人的房子顯得有些冷清,這幾天疤哥都在,所以暖氣開著,倒也不冷。
凌霍一直沒把她放下,抱著上樓,抱著走進卧室,放到床上。
姜沅滾了一圈,從裹成蠶蛹的毛毯里鑽出來。
凌霍只給她套了一條睡裙,鞋子都沒穿,就這幅樣子大半夜跨越半個城市趕來了這裡。
疤哥不被允許進入,蹲在門口直勾勾盯著。
雖然有人照料,但它已經兩天沒見到主人啦,激動!
然而凌霍沒有理會它亮晶晶的眼神,把姜沅放到床上,便折回去冷酷地鎖了門。
疤哥眼皮失望地耷拉下來,就地在門口趴下。
凌霍脫衣服的時候,姜沅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看他精悍的肌肉,看他背上自己撫摸過許多次的疤痕。
等凌霍在身邊躺下,她才慢慢眨了下眼睛。
「你要跟我一起睡嗎?」
「你怕嗎?」
凌霍的聲音很低,眸子很深。
說實話,姜沅有點怕。
差點被掐死的感受一輩子也不見得會經歷幾次,至今讓她心有餘悸。
她不知道他到底經歷過怎樣可怕的環境,才會在睡眠中那樣警戒。
她怕凌霍在她身邊睡不著,也怕他睡著,自己無知無覺地要是再碰到他……
大概察覺到了她的害怕,凌霍摸著她的臉頰,吻上她。
是很溫柔的吻法,片刻后鬆開她濕潤的唇瓣,抵著她的額頭低低道:「我不會再傷到你。」
他今天和平時很不一樣,溫柔得不像他。
但誰能扛得住這麼溫柔的凌老師啊?
反正姜沅扛不住。
「你在跟我撒嬌嗎,凌老師?」
凌霍退開,目光不明。
姜沅「害」了一聲:「真是個磨人的小妖精。
沒辦法,誰讓我就吃這一套呢。」
她笑彎了眼睛,湊上去親了親凌霍,輕輕的氣聲說:「只要是凌老師,我軟硬都吃。」
——
姜沅和凌霍面對面躺著,中間隔著二十公分的安全距離。
她擔心自己挨得太近凌霍睡不著,當然也擔心挨得太近自己的小命很危險。
她覺得自己真的是藝高人膽大,不過凌霍說不會再傷到她,她就信他。
這個狗男人別的不說,言而有信是真的。
起初當然是睡不著的,兩個人跟被家裡安排相親第一次見面似的,都有點緊張。
不過姜沅困極了,沒一會兒眼皮就開始打架。
這時候凌霍又摸了下她的頭,姜沅瞬間跟貓被擼了一把似的,舒舒服服地陷入睡眠。
這一覺睡得很安穩,睜眼時天已經很亮,但卧室是暗的,幾束光線從窗帘的縫隙鑽進來。
姜沅眯了眯眼睛,打了個呵欠。
然後發覺腰上一隻手臂。
她立刻一個扭頭,發現自己在凌霍圈在懷裡。
而凌霍睜著眼,黑眸清醒無比。
「你怎麼抱著我啊?
這次睡著了嗎?」
她轉過去問。
凌霍「嗯」了一聲。
沒說他看了她很久才勉強有一點睡意,但睡得極淺,很不安穩。
然後沒多久她就滾過來往他懷裡拱,他驚醒之後便沒再入睡。
「真的嗎?」
實在太艱難了,艱難到她不敢相信。
「真的。」
凌霍說。
不算說謊,他真的有睡著過,這至少是個進步。
「我有點感動怎麼辦。」
姜沅壓到他身上,捧著他的臉狠狠親了一口。
——
接下來幾天姜沅沒有工作安排,全都住在雎水山莊,全心全意地開展凌霍和她一起睡覺的訓練工作。
他們經常在影音室一起看電影,但少有能堅持到看哇整部電影的,大多時候看到一半就滾到一起去了。
一日三餐有時叫外賣;有時候兩個靈魂廚師一起在廚房搗鼓新菜,做完發現果然還是黑暗料理,然後重新叫外賣。
姜沅過來一點行李都沒帶,每天都穿凌霍的衣服,有時是襯衣,有時是睡袍,她還試過他的西裝褲,非常酷的oversize,她樂滋滋擺好姿勢讓凌霍給她拍照。
這要是放在古代,凌霍就是不上早朝的昏君而她就是那個禍國妖妃。
姜沅的電話一直沒響過,凌霍的也沒有,連小胖都沒有來過。
只有他們兩人,和一隻雖然總能嚇到她,但慢慢已經快要習慣的狗。
那是姜沅整個人生中最放縱的日子,也是最放鬆的日子。
無憂無慮。
醉生夢死。
到第七天,小胖來了,有個客戶需要凌霍去見。
合作很久的老朋友,也是在凌霍事業低潮期選擇支持他的人,有交情,也有人情,於情於理都要見的。
凌霍一直不點頭,小胖曉之以理動之以情勸了半晌,就差哭給他看了。
姜沅拿腳蹭了蹭凌霍的小腿:「去嘛。」
凌霍沒說話,姜沅繼續道:「正好我困了,我去睡個午覺,等你回來我就醒了。
我今天突然靈感乍現,知道我的排骨問題出在哪兒了,晚上我給你做,這次一定成功!」
她哄兩句被小胖說一百句都管用,凌霍把她摟過來,吻了一會兒放開。
「好。」
凌霍出門之後,姜沅就去睡午覺了,不過昨天睡得太飽,她只睡了半個小時就醒了。
一個人有點無聊,自己去影音室打算看部電影。
也不知不小心點到了什麼,打開一個20190706的文件夾。
只有一個視頻,名字也叫做20190706,這個數字似乎有點熟悉,姜沅一時想不出來,覺得不像電影,順手點了播放。
冷不防看到自己出現在畫面上時,她愣了一下。
背景像是什麼酒店房間,沒等細想,視頻里的自己就已經告訴了她答案。
是那天在皇庭。
只見她穿著一條抹胸超短裙,鬼鬼祟祟地蹲在床邊地上,忽然不知瞧見什麼,「汪」了一聲。
應該是凌霍,因為她下一秒就像一隻守株待兔的狗一樣,跳起來,撲到凌霍身上,把他撞倒在沙發。
然後扯著他的襯衣:「汪汪!」
姜沅:「……」
她真不知道自己喝醉了還演過狗。
凌霍很淡定,或者說是情緒不露,只是垂眸看著她。
接著便是已經看到過的經典場面。
她以一個奇怪的姿勢盤在凌霍身上,邊學狗叫邊作勢往他身上咬,不知道有沒有真的咬上,反正把凌霍的襯衣拽得亂七八糟。
過了會兒,似乎是認出自己咬的是誰,她懵懵地看了凌霍一會兒:「凌霍?」
凌霍沒有反應。
「我超喜歡你的,給我簽個名好不好?」
凌霍沒回答,她就醉醺醺地哼嚀,「凌老師,給我簽個名嘛~」
說著撅起自己的屁股,「簽這裡……嗯~~~!」
「……」
再次看到這個場景,依然不忍直視。
姜沅快進,畫面便像那種什麼小片片一樣,漸漸地不可描述起來。
一直不動如山的凌霍像是忍耐夠了,忽然將她扔在床上,扯起裙子拿油性筆在她半圓形的右臀上籤了名,落筆瀟洒凌厲。
「滿意了?」
他扔掉筆,掐著姜沅的下巴。
姜沅又「汪」了一聲,一口咬住他的手指。
然後,理所當然地就被日了。
接著便是那晚她已經遺忘的全部記憶,她和凌霍第一次的過程。
姜沅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看這種東西,怪不得欣欣和小胖總是臉紅,她自己在旁觀的視角看著都覺得羞恥。
一共三個多小時的片長,她從頭到尾看到最後。
凌霍套上褲子和襯衣,點了支煙站在床尾看著她。
是她曾經很熟悉的,不帶感情的眼神。
那隻煙他沒抽幾口,燃盡后被碾碎在煙灰缸。
他轉身走向鏡頭,最後一秒的畫面是他那天穿的白襯衣。
視頻播放結束,自動跳迴文件夾頁面。
姜沅坐在舒服的懶人沙發里,看著那串日期數字,許久沒有動。
影片畫質很好,看得出影帝對於影片質量的追求。
但,為什麼呢?
一次偶然的one night stand,為什麼要拍下整個過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