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十九根腿毛
第19章十九根腿毛
不愧是他。
和凌老師比騷,自己果然還是嫩了點。
嘩嘩啦啦的雨水掩蓋了兩位主演的語出驚人,欣欣抱著干毛巾跑過來的時候,正好聽到姜沅說:「我只是有點冷,凌老師為什麼會想到偷那個。」
小胖給凌霍端來一杯熱水,凌霍接過,漫不經心道:「因為姜老師在想。」
我沒想哦,不要把你的騷怪到我頭上。
姜沅的表情十分無辜,虛心求教的語氣問:「那凌老師經驗豐富,請問應該怎麼偷呢?」
「這不是姜老師擅長的嗎。」
凌霍輕飄飄把話拋回去。
姜沅:「……」
偷情什麼時候是她擅長的了,她本人怎麼不知道?
這倆人跟對暗號似的,欣欣聽得雲里霧裡,一臉茫然地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最後將困惑的眼神投向小胖。
到底要偷哪個?
小胖非常淡定地和她對視了一眼。
別問,問就是對戲。
姜沅喝了一口薑湯,頓時被辣得苦了苦臉。
這味道太刺激了,喝毒藥也不過如此。
欣欣一看她有想放下的意思,趕緊催促:「快喝吧,涼了更難喝,一口氣喝完就解脫了。」
說著還剝了一顆水果糖出來準備著。
跟哄小孩兒似的。
姜沅樂了,一口氣把薑湯灌下去,皺巴著臉吐了吐舌頭,把糖塞到嘴裡滾了一圈,讓甜味兒擴散開。
喝碗薑湯,欣欣去接熱水,姜沅托著下巴看向凌霍,又回到剛才的話題:「我還是個萌新,一點都不會,凌老師可不可以教教我怎麼偷。」
手裡的水杯冒著裊裊熱氣,凌霍看了她一眼,問:「姜老師愛吃甜食?」
姜沅點頭:「愛呀。
生活已經很苦了,多吃點甜甜的東西開心一下嘛。」
雨水順著雨棚防水布的下緣滴落成線,凌霍「嗯」了一聲,喝了口水。
「我也愛吃,甜甜的東西。」
「……」
欣欣接完熱水回來,看到小胖離凌霍和姜沅遠遠的,站在雨棚最邊緣的邊緣,再往外一厘米就會被雨水掃一身。
仔細看臉好像還有點可疑的羞紅。
剛才還在說話的凌霍和姜沅各自安靜,凌霍依然是那副沉穩模樣,姜沅手肘撐在膝蓋上,抵著額頭,一個沉思的姿勢。
「沅姐,你不舒服嗎?
是不是感冒了?」
欣欣立刻緊張兮兮地問。
「沒有。」
姜沅抬頭接過熱水,盡量忽略自己發熱的耳朵,目光悠遠地看著雨幕,「我只在在思考,人類的底線究竟在哪裡。」
——
「準備好了再來一條。
姜沅呢?」
郁導的聲音響起。
姜沅站起來:「在。」
不知是薑湯起了作用,還是凌霍的騷話包治百病,萎靡的姜沅突然升起一股幹勁兒,再次走進雨幕。
大雨沖刷著黑夜,兩人在大雨中對峙。
南歌沉默地看著沉瀾,他的佩劍溯光抵在南歌脖頸前,一手捂著重傷的腹部,血水混著雨水下流。
「是,我是鳳族的人。
我跟他們是一夥的,我給了他們地圖,告訴他們破陣的方法,他們才能進入龍族秘境。」
南歌隔著一柄劍看著沉瀾,「你母親是我害死的。」
劍尖微微地顫抖,沉瀾啞著聲音質問:「為什麼?
她對你推心置腹,待你如親生女兒,你卻要她的命?」
「因為我沒得選!」
強烈的愧疚和矛盾令南歌情緒失控,「你不是奇怪我為什麼得怪病,時常疼痛難忍,恨不得殺死自己,因為我被仙尊種了噬魂咒,只要我不聽話,魂魄就會被撕裂一次。
你問過我家裡有沒有親人,我騙了你,我有弟弟,他十五歲了,很乖很懂事,但是一點靈力都沒有,因為他小時候為了救我,被妖怪捏碎了元丹!我想要他活著,我沒得選!」
「所以,從一開始接近我,就是你的設計?」
雨水衝掉南歌的眼淚:「是,我從一開始,就是為了殺你。」
「你有很多機會,為什麼不動手?」
沉瀾問。
南歌不答。
「今日又為何救我?」
南歌的眼睛赤紅一片,撇開頭。
沉瀾的劍慢慢落下去,聲音嘶啞:「你走吧。
你救我一命,我放你一次,從此兩不相全。
我母親因你而死,這筆債永不能勾銷,往後不要出現在我的面前,否則,我不會再放過你。」
南歌的眼淚簌然掉落,下意識往前:「沉瀾……」
「滾!」
他厲聲道。
南歌淚如雨下,萬千心聲終於只剩下無力的三個字:「對不起……」
她轉身離開,身後突然響起破風聲,溯光錚然出鞘。
就在以為沉瀾反悔對她起了殺心時,帶著殺意的溯光從她耳畔擦過,狠狠刺中一道黑影。
鳳族的追兵趕到了。
來人太多,身受重傷的沉瀾必然逃不出去,南歌揚鞭解決掉兩人,再一回身瞳孔瞬間放大,想也沒想地撲向沉瀾。
握劍的沉瀾目光一震,電光火石之間只聽到噗呲一聲——
一支鳳羽形狀的金箭刺穿了她的身體。
沉瀾下意識抱住她滑落的身體,雨夜裡那一聲嘶喊慌亂而沉痛:「南歌!」
「卡!」
監視器后的郁導終於說出了大家期盼已久的兩個字,「收工。」
——
姜沅還在戲中的情緒有些出不來,人半跪在地上,扒著凌霍的手臂,不止是發抖還是抽泣。
欣欣跑過來把她扶起來,趕緊拿毛巾幫她擦臉和頭髮。
時間已經很晚,淋了雨的大家都直接回酒店洗澡休整。
姜沅和凌霍的保姆車同時到酒店,一塊進了電梯。
將自己整個身心投入演戲的方式有個致命的弱點,齣戲難,太強烈的情緒很容易走不出來。
姜沅直到這會兒情緒還沒緩過來,進了電梯也沒跟凌霍打招呼鬥嘴,走到角落裡,異乎尋常的安靜。
有人跟她打招呼的時候她回了下頭,露出了紅得像兔子似的雙眼。
揚起來的微笑也很是勉強,整個人籠罩在一種難過和低落的氣氛中。
凌霍隔著大半個電梯的空間,站在另一端。
欣欣原本是要送姜沅回房間的,被她趕回去休息:「你自己也淋濕了,早點休息吧,我想自己待會兒。」
欣欣不放心地把裝著薑湯的保溫桶遞給她:「那你記得洗個熱水澡,喝點熱薑湯再睡,今天淋太久了很容易感冒的。」
姜沅笑笑說:「我身體倍兒棒,放心吧。」
電梯門一關,她便把頭抵在了電梯壁上。
今天的人不多,中間停了一次,有人下去。
電梯門再次打開時,姜沅直起頭往外走。
「姜小姐好!」
許久不見的方臉喊了一嗓子。
姜沅嚇了一跳:「你怎麼在……」
話說一半就消音了。
她看到了牆壁上10樓的標誌,以及在她後面走出來的凌霍。
「不好意思我走錯了。」
姜沅重新往電梯走。
凌霍正好擋在她和電梯之間,並沒有讓開的意思,垂下眼皮掃了她一眼:「我以為,姜老師是專門來偷情的。」
方臉的眼睛瞪大了一瞬,一臉你們真會玩的震驚。
他在凌霍側後方,凌霍沒看到,姜沅卻是看得清清楚楚。
「……」
她嘆了口氣,露出一個非常矛盾和掙扎的表情:「凌老師,今天不方便啊,我老公明天要來給我探班的,要是被他看到……」
她話還沒說完,方臉倒吸一口冷氣。
這一口吸得太大聲,凌霍側眸,冷冽的目光掃了他一眼。
方臉趕緊端好表情站穩了。
姜沅想樂,但這會兒情緒太down了樂不動,沖方臉揮揮手,繞過凌霍想進電梯。
凌霍一抬手臂將她攬回來,面無表情地帶著向前走。
姜沅踉蹌了一下,被帶到房間門口,凌霍刷卡打開房門時,她又非常掙扎地說了句:「凌老師,你不要這樣,我老公發現了怎麼辦?」
然後就被拖了進去。
門被甩上,方臉滿臉複雜地和圓臉對視一眼。
偶買噶,他們老闆要麼不玩,一玩就是這麼大的嗎?
——
皮一下很開心,但姜沅為她的皮付出了慘痛的代價。
這個酒店和之前橫店的酒店完全不同,姜沅第一次來,就被迫對餐桌、浴缸、卧室地毯進行了一番檢查。
別說,質量還挺好的。
抗造。
凌霍把她擺弄成許多樣子,每句話都不離姜沅的「老公」。
「姜老師這麼會叫,是老公教的嗎?」
「姜老師發脾氣也會咬老公的肩膀嗎?」
「姜老師跟老公求饒的時候,也是叫哥哥?」
「……」
姜沅今天對凌霍的騷又有了更深一層的認識,她最後被扔在床上的時候兩隻手都已經麻了,又累又困,咕噥著罵了一句:「你給我等著!」
大概是出了身汗發泄了一通,陷在戲里出不來的難過情緒早就被拋到九霄雲外,心裡舒坦多了。
這樣齣戲的方法雖然很狂野,但不得不承認,很有效。
半夜被渴醒,姜沅撐著睏倦的眼皮坐起來,屋子裡黑漆漆的,她打開床頭壁燈,旁邊照舊是空的。
伸手一摸,冷冰冰的一點溫度都沒有。
睡完必須跑路這究竟是什麼壞習慣?
劇組的酒店,大半夜的,他還能跑哪裡去?
姜沅打開衣櫃隨便扯了件襯衣裹上,出去倒了杯水,邊喝邊滿屋子地開始尋找失蹤的影帝。
凌霍的房間依舊是自己出錢升級的豪華套房,面積很大,但是只有一間卧室,客廳書房廚房等功能區域都很齊全。
姜沅找了一圈,最後來到書房門口。
情都偷了,竟然跑來睡書房,這麼客氣幹嘛?
姜沅擰了下門,驚奇地發現,竟然是鎖著的。
睡自己酒店套房裡的書房,還要反鎖門,咋的,怕她半夜起來給他一悶棍嗎?
她今天偏要給他治治這個穿衣不認人的毛病。
姜沅抬頭,邦邦敲了兩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