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073
Chapter 073
葉嘉平不禁說：「真的假的？
這哪看的完？」
商行露說：「正常來說，是看不完，所以我通宵了……」
再看商行露眼睛里的紅血絲，和眼下的黑眼圈，完全不像那天登門時的體面模樣，葉嘉平忽然想說，熬夜多了容易猝死，小姑娘你悠著點。
可他出口卻是：「你這樣趕著看，看了也忘了啊。」
商行露說：「能記個差不多吧，畢竟我又不是研發團隊的專業人才，只要能知道你們在幹什麼就好，不用懂太多。」
別說，還真是這個道理。
商行露又說：「要不，您考考我？
就當『畢業測試』了。」
葉嘉平抿了抿唇。
對於這種類似小學生聽寫的行為，葉嘉平平時是不屑做的。
只是在前面加上了個時限，葉嘉平還真想知道商行露到底看進去了沒有。
於是葉嘉平問：「三胜肽？」
商行露：「抗氧化，抗糖化，促進III型膠原生長。」
葉嘉平：「二苯甲酮衍生物？」
商行露：「化學性防晒成分，過濾UVB和部分UVA。」
葉嘉平又問了幾個，商行露都答出來了。
口頭上說要去學、要去弄懂的人繁多，可真正付諸實踐的很少，多得是買了書抱回家，看了個開頭就把書放著接灰的人。
葉嘉平知道這個道理，這會他不禁對商行露刮目相看起來。
和商行露簡單的聊一聊后，葉嘉平更是堅定了自己的選擇。
他和殷瑤又在小會議室里聊了一會，等出來的時候，殷瑤朝商行露比了個OK的手勢。
緊接著殷瑤和商行露，又和團隊一起緊鑼密鼓地籌備競拍的有關事項。
據碧辰那邊說，好幾個公司都有意購買碧辰，雖然陳老先生打電話來說，他更欣賞他們一些，可在商言商，價格上他們哪怕只壓伊庄一塊錢都好。
而碧辰的競拍會，在一周后舉行。
價格，就很有講究了。
太多了，不划算，太少了吧，又不能壓退競爭者。
這一周里，收購團隊就這個問題，進行了多次研究討論，當然最終拿決定的，還看殷瑤和商行露。
於是在一周后，商行露和殷瑤，再次來到了A市，這次不止她和殷瑤，還帶了好幾個人，都是專業的。
其實說小，也是挺小的一件事，大家去寫個數字，然後出來，如此而已。
偏偏氣氛挺緊張的，她送殷瑤進去的時候，搞得像送高考生進高考考場似的。
商行露不禁對殷瑤的助理小夏說：「我是不是應該換個紅色的旗袍？
聽說送高考生都要這麼穿，寓意是旗開得勝。」
雖然商行露剛來不久，但和團隊里的幾個人，已經很熟了。
她頂著「金主爸爸」的五彩祥雲而來，來了沒幾天，因為自己從內二外散發出的逗比氣質，已經徹底失去了「金主爸爸」的光環。
小夏笑著說：「要是真有用，那不各個都考北大清華了？」
商行露：「圖個好彩頭呀，這叫……盡人事知天命？」
這時候，許浩，她們請的律師，說：「你那叫封建迷信。」
商行露：「……玄學！這叫玄學！」
大家開始對商行露的玄學論，進行慘無人道的嘲笑。
不過商行露是真的有點緊張。
雖說進去的人不是她，雖說即使不收購碧辰，這項工作依然可以進行下去，只是碧辰有完整的生產線，又捏著幾項專利，能拿下來，自然是最好的選擇。
更主要的是，她和殷瑤是勢在必得的。
就，不接受拿不下來的可能性。
大家和商行露開玩笑是開玩笑，畢竟辦公室塑料情，認識又不久，都不會太過分。
小夏跟殷瑤時間久，觀察力很細緻，她見商行露是真的緊張，她走到旁邊出言安慰。
「不要緊的，殷小姐一直以來運氣都很好。」
商行露隨便應了兩聲。
小夏：「而且我們的價格開得那麼高，能和我們競爭的估計只有伊庄了。」
商行露說：「是啊，就是怕他們啊。」
小夏：「您不還『封建迷信』地選了個吉祥數字么，這麼吉利，肯定沒問題的。」
……你怎麼知道我選了個吉祥數字的？
商行露這個時候，忽然不笑了。
小夏趕緊問：「怎麼了？」
商行露假裝捂著肚子，「我、我肚子疼，小夏啊，我先去洗手間了！」
說著，一溜煙跑了。
許浩看著她的背影，不禁說：「我第一次見到有人緊張到拉肚子的啊，要是讓她進去，那不得緊張到叫救護車？」
商行露一路奔向了洗手間……然後越過了洗手間，往會議室的方向跑去。
這個時候殷瑤正要進場。
商行露匆匆忙忙的，她把殷瑤拉到一邊。
王經理此時問：「喲，都這個時候了，還要說悄悄話呢？
女人就是麻煩。」
商行露：「給她求了護身符，你懂個什麼。」
王經理也不禁呲一聲，很是不屑。
商行露哪裡求了護身符，她通常都口頭花花，實際不怎麼迷信。
而且這一周里她忙得頭昏眼花的，連林衡都抽不出時間來見，兩人休息時間不是錯過，就是都在忙，她哪裡有時間去廟裡。
殷瑤和她狀態差不多，當然知道。
商行露只湊到殷瑤耳邊小聲說了幾句話，殷瑤揚眉，不可置信，商行露又湊到她耳邊小聲說了幾句，殷瑤沉下面色，說了句：「嗯，我知道了。」
兩人交換了一個眼神。
殷瑤還是那副溫溫柔柔的樣子，進了會議室。
差不多一刻鐘左右，競拍的人就出來了。
王經理一副心情很好的樣子，他說：「哎，你們兩個小姑娘跑這一趟也不容易，不嫌棄的話，王叔我請你們吃個飯？」
殷瑤淡笑：「不勞您費心，看您這麼胸有成竹，反正競拍已經結束了，不如王經理您說說您剛剛寫的價格？」
王經理的臉上是掩蓋不住的得意，他說了一個數字，在以億為單位的收購案中，竟然精確到了個位數。
他說：「這個數字不是挺吉利的嗎，我想著說不定有人用，就往上面再加了一塊錢。」
他說的數字，不多不少，比殷瑤他們的價格，多了一塊錢。
這個價格，可以說是故意噁心人了。
王經理和殷瑤不管從哪個關係上來說，都互相不對付。
尤其現在還在一個行當里，競爭更多，那就更不對付了。
他很想欣賞一下殷瑤淡定嘴臉下的驚慌失措，一想到這裡，王經理心裡就升起一股變態的滿足感。
可，他預料之中的情景並沒有出現。
殷瑤繼續淡定，甚至朝他伸出了手，說：「那這次應該是我險勝了。」
王經理眉頭一皺，「你們開的比伊庄多？」
殷瑤：「是啊。」
王經理趕緊問：「多多少？」
殷瑤仍然淡定，語氣都不揚半分的，她說：「不多，就比你們，多一塊錢而已。」
王經理：「！！」
他忽然想到在競拍前，商行露忽然跑了過來。
王經理大喊：「你、你們！派人偷看我們的價格了吧？
這不公平，你們這兩個小姑娘太卑鄙了，我要求重新競拍！」
殷瑤冷笑，「到底誰卑鄙，望您心裡有個數。」
她說完，視線冷冷地看向小夏。
小夏頓時面色雪白，別開視線。
商行露則難得地充當和事佬角色。
她說：「王經理，別生氣嘛。
哪要我們封建迷信了，這次可真幸運啊，就比你們高一塊錢，開了天眼的可就是不一樣啊。
要不我把我拜的寺廟介紹給您，您也去拜拜，這樣下次也能和我們一樣開天眼了。」
她的這話，直接把王經理氣得夠嗆！
王經理去找碧辰的經理，要求重新競拍。
而陳老先生這個時候義正言辭，拒絕了他的要求。
陳老先生說：「殷小姐她們打算保留碧辰的品牌，我本來就更中意她們，而且競價上也是出價最高的，實至名歸。」
王經理氣得臉上橫肉都在顫抖，但陳老先生執意送客，他也只能不甘心地離開。
離開前，還惡狠狠地瞪了兩人一眼。
殷瑤則說：「小夏，等會回去，我有話和你說。」
……
殷瑤在黃昏的辦公室里，沒有開燈，情緒很低落。
小夏跟了她好幾年，她本來十分信任她，沒想到因為一些平時的小事，和一些錢，說翻臉就翻臉。
這個時候商行露走進來，說：「能拿下碧辰是個好事啊，我定了餐廳，我們去吃飯吧！」
殷瑤把椅子轉過來，問：「Louise，你怎麼發現的？」
商行露說：「我不是很『封建迷信』地選了個吉利的數字嗎？
開會的時候可沒有提到過，而最終定價只有你和我知道。
那小夏怎麼知道我選了個吉利數字？
當然，說她通過這幾天很了解我的性格也說得通，但我不信任她，我不願意拿拍賣的事冒險，所以去找你了。」
「然後讓我加兩塊錢？」
「準確地來說是，如果伊庄是XX，那我們的價格則是XX+1塊錢，如果伊庄不是，我們的是XY。」
商行露聳肩，「事實證明，王經理還真是個小心眼的男人。
一塊錢，噁心誰啊……最後不噁心死他我就和隔壁老王姓！」
殷瑤這個時候，忽然不難過了。
她噗嗤笑出聲來。
因為從王經理最後那表情看，可見是真的噁心到他了。
蒼蠅噁心人很容易，人反把蒼蠅噁心到了，那可真不容易。
她說：「走走，去吃飯，開瓶好酒。」
商行露好久沒吃好飯，喝好酒了，她頓時情緒也嗨了起來。
她們去的是一家情調不錯的法餐廳，點了一瓶年份不錯的雷司令佐餐，中途，商行露去了一趟洗手間，出來的時候因為她走的那條路上，有人不小心灑了水，有服務員在緊急清理。
商行露換了一條路走。
走了沒幾步，她一個閃身，躲到了柱子後面。
商行露悄咪咪探出半個腦袋。
這次她確定了。
不遠處綠植後面那桌，是林總……和一個年輕女人。
長得挺美的。
商行露：「……」
她是不是白葡萄酒喝多了，嘴裡好酸啊。